嚴亦深派沈牧先到了宴會廳幫他接待客人,說實話,這位沈家少爺是很不願意的。她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吧!你嚴亦深憑什麼支配他!
然而即便他再不願,也精明不過已然成了精的嚴亦深。嚴亦深隻是在夏歌麵前不知道說了什麼,夏歌就抱著孩子朝他走了過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在沈牧眼裏終究是讓他於心不忍,隻得認慫。
所以現在,才會在眾賓客的麵前成了一個迎賓,至於真正的主人,則是姍姍來遲。而帶著孩子出現的嚴亦深和夏歌就在一瞬間,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焦點。
一來到宴會廳,路梅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一群上了年紀的和沒上年紀的都在爭搶一個今天滿一個月的嬰兒。
這場景著實讓她有些受到驚嚇,瞬間捂住心口退了幾步,心裏不由得想,這孩子雖說看上去是挺軟綿綿,挺可愛,但還不至於讓人失態成這樣吧。
對於這迎合嚴亦深的場麵,路梅表示她很想視而不見,但是那抱著孩子的女人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微微眯眼,那抱著孩子的女人樣貌在路梅眼中清晰了些,她還是有些不確定那個短發女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亦舒?”為了確定,她抬腳走上前去。
整了整儀態,路梅身段妖嬈得走了過去,在一眾打扮的花裏胡哨的婦人當中,她可以說是穿著相當得體高雅的一位,濃妝淡抹的模樣恰到好處,身上簡約但並不簡單的服飾和珠翠搭配相得益彰。
當她對著鏡子上妝時,她自己也在感慨,這個世界或許對她並不算太過友善,但也仁慈的讓時間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明顯的痕跡。而且她對於人心的掌握從來就是優於常人,基於這樣的優勢,她能夠穩占‘嚴夫人’的位置多年而不被人奪去,也讓嚴延狠不下心真的背棄於她,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隨著路梅走近,她也逐漸能夠聽見被圍困在中央的女人帶著慌亂不安的聲音。
“不好意思,你們這樣會嚇著孩子的。”嚴亦舒抱著孩子無法脫身,被這樣一群擦著濃鬱香水還香味各異的貴婦人包圍,她隻感覺到濃濃的窒息感。感覺到不適的還不光是嚴亦舒,就連嚴寶兒也是快要被嚇哭了。
還不會說話的她眼眶裏含著眼淚,隻要大眼一眨就會滾落下來,被嚴亦深和夏歌養得肉嘟嘟的小手緊緊抓住嚴亦舒的衣領,就怕會被這些不認識又很恐怖的大媽們給硬抱走,一個手上貼著鮮紅色假指甲的女人將手伸向了嚴寶兒軟嫩的小臉,也不算用力的掐了一下。
‘爸爸媽媽!快來救救寶兒啊!寶兒怕!’
被那個女人捏過了臉,之後一個扭頭,嚴寶兒在嚴亦舒的手裏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會場一下就安靜了,而從一進來就被其他人拉走談論工作上事情的嚴亦深,以及被尤娜尤傾拉走敘舊的夏歌終於是有了脫身的機會,迅速回到了嚴寶兒的身邊。
“怎麼了?”嚴亦深負責撥開人群,夏歌則是飛快的來到嚴亦舒身邊,伸手接過寶兒,問。
嚴亦舒神色有些尷尬的環顧四周,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寶兒被她們這群大媽給嚇哭了?捏哭了嗎?
她們即便來的目的不是真心為了給寶兒慶賀滿月,即便都或多或少的雜著私心,但來者是客,也不好不給他們麵子。
“你這個小保姆還真是不會帶孩子,孩子哭成這樣也不知道哄哄,這麼年輕估計都還沒結婚吧,就敢出來當保姆了?!嚴先生,幹脆我給您推薦一個還不錯的月嫂,保證比這個小姑娘照顧得好。”
將嚴寶兒弄哭的那一個女人先聲奪人,就怕眼前這個小保姆會實話實說讓她自己難堪,也會讓她失去和嚴亦深拉關係的機會。
如果說眼前這個小保姆模樣的人真的是一個小保姆,興許也就忍下了這口氣,給她麵子,讓她能夠不知羞恥的和嚴亦深,和夏歌兩個人套套近乎。
然而她錯了,嚴亦舒不是她口中的‘小保姆’,即便真的是小保姆,這口氣她也是不會忍的。
來自家裏人給的委屈,她可以受著,忍著,將自己給憋屈著,可是她一個外人想要給她委屈?那是做夢!
從口袋裏摸出還未拆封的濕紙巾,嚴亦舒走上前擦拭嚴寶兒哭得滿臉淚痕的小臉蛋,她毫不客氣的說,“不好意思女士,我想我這個‘小保姆’需要提醒您一句,以後您千萬別再用這麼鮮紅的假指甲了。不然別說是小孩,就連大人讓你這麼在臉上掐一把,恐怕都是會嚇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