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的兩人紛紛走上前去,都有些難以置信眼前所看到的,兩個孩子被包裹著,臉上、身上都被稍微擦拭過來自母親的血跡。
“你是孩子的爸爸?孩子們都很健康,不用擔心。”
南瑞搖了搖頭,“孩子們平安與否我能看見,但我想知道我太太呢?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她因為是剖腹產還需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母子都是很平安的,隻是媽媽身體體力有些透支,這麼一折騰說不定還會睡上個一天半天的才能醒過來。”
聽到尤娜平安的消息,南瑞隻感覺到眼眶一紅,剛剛為人父的感覺都沒有現在這麼的欣喜。
然而有些情況,是突如其來,讓本平安的消息急轉直下…
“產婦大出血!趕緊拿B型血過來!”
“沒有血包了!之前車禍的傷員有一個是B型血,但是因為大出血把所有能用的B型血都用上了。”
手術室頓時因為這個消息氣氛變得緊張,醫生繼續為尤娜縫合傷口,餘光瞟了眼前在場的幾個護士,“我記得你們幾個裏麵有B型血的,誰今天可以輸血?趕緊去檢查下自己的血能不能用,快!”
時間緊急,他沒辦法等從其他醫院調過來的血包,而且拿過來也不能立刻輸,還要等血包解凍變成自然溫度。
但手術台上的這個女人怕是沒時間等。
南瑞在外等了一個又一個十分鍾,足足過去了快一個小時尤娜也不見被推出來,南瑞本安定下來的心又開始忐忑不安。
他心裏一陣發慌,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扇門背後他正等候著的那個女人,好像離他越來越遠。
幾名護士從一旁的小門魚貫而出,腳步匆匆,從逃生梯飛也似的往下一樓去,在樓梯口徘徊的許鶴險些被她們撞到。如此的行色匆匆讓一向看似粗心大意,其實心細如塵的許鶴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裏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快步走回手術室門口,見南瑞還等在原地,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一下落了實。
“尤娜出事了…”許鶴不自覺低聲喃喃,雙腿微微發顫,心口一陣慌亂。
她以前就是護士,清楚剖腹產的縫合手術最多也就半小時,哪裏會需要等這麼久,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尤娜發生了他們都想不到的情況。
怕自己會倒下來,許鶴背倚靠住冰冷的牆壁。
那幾名離開的護士過了片刻又急匆匆從逃生梯跑了回來,許鶴眼疾手快的抓住其中一個,臉上毫無血色的問,“是裏麵剛送進去的那個產婦出了什麼事嗎?!”
護士有些趕時間,“她在縫合的時候突然大出血,醫院裏B型血的血包用完了,剛剛下來幾個B型血的護士獻血,把血包送檢發現都還能用,我現在得趕緊送進去。”護士的大腦飛速轉動著,話說完,許鶴也鬆了手,護士三步並作兩步的趕往手術室裏送血包。匆忙的她若是下意識回頭看向那兩人,定會發現他們都是一臉的絕望。
許鶴悲從心起,兩行淚一瞬流下,然而眼淚裏,不光是滿含悲傷,也有著憤怒。
冷冷瞪向一旁那個把尤娜害到這種地步的罪魁禍首,許鶴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將南瑞這個五十歲,比她還高出了一個頭的大男人拽起來,一把推到牆上,狠狠甩了一個耳光。
響亮的聲音在寂靜的手術室門外回響,南瑞的臉側過一側,打在本就沒有血色臉上的那一巴掌漸漸浮出掌印。
“我現在不想問你我在電話裏聽到你們的吵鬧是因為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想在尤娜生死未卜的時候失去理智,但是抱歉,我現在是真的很想發泄發泄。南瑞,為什麼愛她的是你,傷害她的也是你!”從很久以前起她就很不能理解。
“她說她因為需要一個心理醫生,恰好在高二的時候碰見了你,你們兩個就開始糾纏不清。她那時候還是一個學生,你是怎麼對她下手的?她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學生啊!”
許鶴止不住的哽咽,嘴上罵著南瑞,卻也始終忍住了衝他打下第二巴掌的衝動。
強忍的過度悲痛奪取她全身力氣,兩腿再無力支撐她全身的重量,她扶住牆壁,一點一點滑坐到地麵,倔強地擦去臉上的兩行淚。
膝蓋漸漸落到地麵,沒有任何信仰,從來隻信自己的許鶴竟是跪求漫天神佛,請讓尤娜好好活下去,失去父母的她現在隻有尤娜了…
過了良久,那扇門仍是關著,似乎再也無法開啟,再也無法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