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烈王此時的憤怒與急燥相比,遠在京城的那位他從來都不放在眼內的皇侄倒顯得有些異常悠閑的樣子。
華麗的禦書房內,一身穿金絲銀繡盤龍紫衣的無雙少年正一臉恬靜地躺於書案旁的華貴躺椅上,一排濃而密的睫毛正好遮掩住一雙想像中的漂亮眼眸,隻在那完美的臉上投下了一絲淺影。
一切看上去都顯得那麼美好,如果忽略此刻正垂首跪於一旁不住顫抖的黑衣人的話。
“屬下辦事不力,請陛下贖罪。”黑衣人單膝跪地,恭敬的低垂著頭。
“真是廢物!”尖銳的話語從那張形狀姣好的唇中溢出,無疑是不協調的。
“退下吧!”
“謝陛下!”仿佛得到了特赦般連叩了三個響頭,便消失於房內。
華麗的書房又再一次重歸安靜,一抹灰色的身影無聲地出現在禦書房中,不帶動一絲塵埃。
似乎感覺到房內的異樣般,但椅上的少年卻並沒有睜開雙眼,仿佛早已料到此人的出現,輕啟朱唇道。
“允衝,錦州那邊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不見絲毫起伏的聲調透著屬於王者的威嚴。
“陛下猜得沒錯,一連串的事情都與烈王脫不了關係!”
“哦?那個老匹夫還是不肯安分地享他的晚年,平白盡要弄些笑話來給朕這個作皇侄的解悶啊。”
對於卓池悠的取笑,灰衣人就像根本沒有聽見一般,沒有多餘的反應。
“說吧!讓朕聽聽這老頭又作了什麼?”卓池悠漫不經心地說道。
“據暗刃們,得到的消息,烈王最近與一異國男子走得很近,據說那男子本事不少,為烈王解決了糧草問題。如果調查沒錯的話,那名異國男子應該是鳳泉國的二皇子司空徹。”
“什麼時候咱祥麟的天下已倫到別國的人來幹涉了?”
“而此次左相大人之所以失蹤數天正是烈王派人下的毒手。”
“有這回事啊!嗯……這事朕遲早會要他十倍奉還的。”隻是淡淡的一句,卻令聽者無形中感到深冷。
“另外,左相大人平安回來一事,似乎在烈王與那二皇子間引起了些許矛盾,狗急跳牆才會選擇出兵的。”
“狗命就是狗命!再光鮮亮麗的外殼套上還是難改他那劣根性啊!”完美的唇型勾起一起諷刺的笑意。
“而且,還有一事……”話說到此,允衝略顯遲疑了一下子。
“什麼事?有事就直接說,吞吞吐吐像什麼樣子!”卓池悠不耐煩的說道。
“左相大人似乎身中劇毒……”
“什麼!”卓池悠原本輕閉的雙眼驀然睜開,幾乎是同一時刻修長的身子已站起,長長的龍紋衣擺把放於一旁矮桌上的精致杯組無情的掃落於地麵,碎成一地。
“說清楚!”
“據潛伏的暗刃查得,原先那毒無疑是可以取左相大人的性命,也就是說必死無疑,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左相大人不但沒有如烈王所願,反而還好好地重回相府。”
“情況屬實?”
“回陛下,左相大人中毒一事,也是暗刃們無意之中從他們的秘密會談中得知的。”
“那是多久前的事?”
“三天前!”
“三天!為何現在才報?”語氣說不出的深冷。
三天前才得到消息,也就是說之前於府內得見辰風哥時,他已是身中劇毒,為何不告訴自己呢?
“可知是何毒?”
“屬下辦事不力,這事尚未查出。”
聞言,卓池悠冷冷地哼了一聲,一雙鳳眸已幾番轉動,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片刻過後,一道意想不到的命令便決定了遠在他方的某人的性命。
“允衝,出動暗刃所有主力……”
什麼?
暗刃所有主力?一向木然毫無表情的允衝愕然地抬頭望向一臉寒霜的卓池悠。
‘暗刃’是眼前之人五年前下令暗中組建起來的秘密組織,直接聽令於皇帝一人,短短的數年時間,其發展之快,分布之廣,深入之深,著實難以估計,就連自己也吃了一驚。
別說朝中的那些官員身邊,就連百姓心目中完美化身的左相大人身邊也毫不例外,至於那個從一開始便不安分的烈王那邊就更加不用說了。
朝臣所以為的少年王帝與丞相大人心目中的天真少年,其實早已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範圍,如果他們任何一人得見此刻的少年,無疑不被他身上散發出的皇者威嚴所震懾。
試問,如今的天下,又有那一件事情是逃得過他的雙眼呢?
而如今竟然要出動暗刃所有的主力,那麼所執行的事情絕對不容小窺。
“連夜趕往錦州,把那老匹夫的老巢滅了,一個不留!聽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