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的呢?竟然可以令一個一向自持的人失去應有的冷靜。
我輕敲了下虛掩的房門,但並未曾得到回音,我唯有自行推門而進。
隻見書案旁邊的地上正灑落了一地碎片和一灘水跡,想來應該是剛才丫環奉茶時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還沒來得及清理便被趕走了吧。好像還把那個人放在案上的畫給弄濕了。
“主人,韓尚書大人今晨已到府上,此刻正在前廳等候主人。”我束手立於書案前方。
從我這個角度,隻能隱隱看得見畫卷中似乎畫了一個人,但由於距離的原因,並不能看得清楚畫中之人究竟如何。
聞言,本來已是怒氣衝衝的段辰風,眉頭皺得更深了。
隻見他把案上的畫卷輕輕地卷起大部分,隻剩下剛才被弄濕了的那一小處,轉身放回案後的書架上,並謹慎地用玉鎮子把餘下的部分固定好。
怒氣衝衝地拂袖離開,連被弄濕了的衣服也忘記了更換。氣得不輕啊……
我連忙尾隨而至。
看來,眼前人的怒氣短時間之內是沒那麼容易消去的。
相府前廳內,主位上正坐著一衣著華麗、不苟言笑,但此刻卻明顯表情陰冷的俊美男子,而下方的那位卻顯然並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笑容依舊。
“風!不知為什麼,還是你府上的茶好喝啊,看來我還得常來啊。”說完還不忙喝上一小口,那滿足的模樣仿佛真的像在喝著什麼稀有珍品一樣,其實這隻不過是比較名貴的鐵觀音而矣。
“凡,你去把府上所有的鐵觀音都拿來送給韓大人帶走。”段辰風沒好氣地冷冷說著,這不是擺明叫韓尚書以後也別再來嘛。
“烈王那邊最近情況如何?”段辰風冷冷地問著。
“烈王最近好像在進行著一項計劃,不過呢,這烈王還真的是看得起你,竟然連天崖樓的殺手都請來了,我看你還是小心點為上啊。”韓君遊幸災樂禍地說著。
“還有,皇上宣你明早禦花園進見。別說我沒告訴你哦。”
段辰風聽完,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剛才的盛怒漸漸消失了。
“還有呀!天衡那家夥,最近怎麼了,了無音訊的,死了不?”韓君遊自顧自地說著,料定段辰風一定會回答他一般,一點兒也不急。
片刻過後,最終還是段辰風先開口,想不到這個人也有妥協的時候啊。
“凡,你到我寢室的書案上取那份蓋有秘印的信函過來。”段辰風吩咐道。
“是!”接到命令,我快速返回段辰風的寢室中,免得耽誤了正事。
拿起案上擺放整齊的公文,正準備轉身離開,眼睛掃過被段辰風好好的放在案後書架上的畫卷,好奇心的驅使之下,移動的腳步停了下來,看還是不看?
最終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理智。
我把畫卷從架上小心翼翼地取下,隻因被那個人如此珍惜的物品一定想當重要。
隨著畫卷的展開,映入眼簾的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俊美少年,隻見畫中之人,麵如桃花,眉如翠黛,櫻唇瑤鼻,一雙明如秋水的眸子嫵媚靈動,好一副絕世容顏。不盈一握的纖細,是驚心動魄的美麗。
不難想像,他日必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絕世之人。
可惜的是,處名的地方,已經被茶水弄糊了,依稀可見似乎是一個“池”字。
他是誰?這樣的畫像為何會出現在書房之中,為何一幅畫像會令那個人緊張成這樣。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一個我不想承認的念頭緊緊地纏繞在心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仿佛要證實自己的想法般,我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隨後,我小心地把畫卷按照原來的模樣放回,拿起公文迅速回到前廳。
之後來段辰風和韓君遊究竟還說了些什麼,我卻一點兒也沒聽進。
也許……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其實早就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