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似錦,綠環湖上,波光如鏡,一棵姿形奇特的細葉榕伸展於湖麵上。
一個青色的身影此刻正悠閑地躺在距離湖麵最近的一根樹枝上,墨黑的長發隨意的擱灑在交錯的樹枝間,其中未經阻隔的一束正肆意地一瀉而下,與翠綠的湖麵近在咫尺,微風吹拂,掀起了層層輕絲,隨意,卻動人。
我靜靜地躺在樹枝上,透過層層的綠葉,望向藍藍的天空,白雲飄飄。
無可否認,這裏依然是我最喜歡的地方,無論以往還是現在。
我習慣了每天早上都來這裏坐上一會兒,感受清晨帶給我的清新感覺。
五年的時間,變化總是有的。
當年我與小南一起住的木屋已經拆掉了,而小南在我走後也被段辰風分配到洪都城學習經商去了,想來這洪都城距離京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不過既然知道在那裏,就意味著總有想見的一天。
還記得當日再見柳總管時,他那震驚的表情,真是難得啊,拍著我的肩膀笑著說:終於回來了。
舒蘭姐和舒紅姐見到我都高興得不得了。
其實這樣的日子好像也不錯。要是能永遠這樣我一點也不介意。
“凡……”柳無星清脆而響亮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人還沒有出現,聲音已經先到。
自從無星知道了藍兒的存在後,喜歡得不得了,儼然一副占為已有的態勢。平時幾乎有事沒事都會來找我,美其明是找我,實際上是來找藍兒。
“原來你真的來這兒了,剛才柳總管告訴我時,我還以為他騙我呢!”
我自樹枝上坐起來,微笑著望著他,等待著他每日必問的一句說話。
“凡,藍兒呢?到那裏去了?”說著還把整棵榕樹都看了一遍。
果然!我把藍兒從懷裏拿了出來,交到他手上。
雖然已經有我這麼高了,但怎麼說還是一個半小不大的孩子啊。
望望天色,想來那個人應該起來了。是時候走了,今天輪到我當值。
我順著梨花小徑向段辰風的寢室走去,前方一名丫環正氣喘呼呼地跑過來。
“凡待衛,韓尚書大人,剛剛到訪,現正在前廳內等候見相爺。”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你去請主人到前廳,說韓尚書已到。”
相府正前廳內,一名身穿官服,笑容滿臉,雙眼炯炯有神的英氣男子正悠閑地品著茶。
此人正是禮部尚書——韓君遊。
“韓大人,請你稍等片刻,主人很快就會出來。”我恭敬地說著。
“哦~!不急。”隱隱地給人一種雲淡風輕的感覺。
“新來的?”雖然是疑問的句子卻是無比肯定的語氣。
“很漂亮的眼睛呢!嗬嗬……”悠悠的聲音淡淡地傳來。
“什麼?”我驚訝地望著眼前的人,這個人,很厲害!我自認為一向都掩飾得很好,就連與我想處兩個月之久的隱衛六人都不曾發覺,竟然讓這個人一眼就看出?
對於我的問題,麵前的人隻是笑而不答。
半個時辰過去了,段辰風依然未曾出現。
發生什麼事了?
“韓尚書,小人這就去請主人出來。麻煩你再稍等片刻。”我彎腰低頭道。
我沿著梨花小徑匆匆地向那個人寢室的方向趕去。
還沒有來到寢室門前,遠遠就聽見一把冰冷卻憤怒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為什麼會這樣的?”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出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滾出去!”不可壓抑的怒氣即使是門外的我也能感覺得到。
“是……奴婢告退……”
接著,一名丫環神色慌張地衝出門,掩著臉跌撞著往外跑。
發生了什麼事情?從來沒有見到那個人發過那麼大的脾氣。
我帶著滿匡疑問來到書房門前,門並沒有關上,想來是剛才的那位丫環走的時候忘了關上。
門虛掩著,我正猶疑著要不要進去時,透過門縫,隻見段辰風正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著書案上的一幅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