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公子,久等了。”
“我是不請自來,”司徒易笑了兩聲,“洛公子不會不歡迎吧?”
“怎會,”管家扶著我坐到位子上,我拿起茶壺給司徒易倒了杯茶,道,“公子不嫌棄寒舍怠慢便好。”
司徒易輕笑了幾聲:“舍妹在家經常提及公子,那日聽公子一曲果然不負盛名。”
“謬讚了,家父當年的琴才是登峰造極。”
“家妹也說公子不願赴宴,”司徒易道,“可是公子不願與宦途之人來往。”
“家訓如此,雙親雖不在,教誨不敢忘。”
“倒是我強求了,”司徒易放下杯子,“我司徒世代為官,說的話十句九句有假,但公子,我有一句真話。”
“但說無妨。”
“我對公子一見鍾情。”
他就這樣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從聲音聽起來是真情實意。
我不由得想到了華容的那個吻。
“司徒公子,你不過才見我一麵,”我笑了,“且不論我是男兒身,我這眼睛可是一輩子都治不好。”
“你自己都不介意的東西,我何必去幫你惋惜,”他抓住了我的手,“隻要你一句話。”
他的手保養良好,華容的手微微有些繭子,更加硬朗,抓著我的時候讓人感到無比安心。
我慢慢抽出手:“抱歉了。”
“公子是否……心有所屬?”
我沉默不語。
“我的邀請一直有效,公子若是改變心意……”
我微笑不答。聊了一會兒後他便辭去。
“公子,老奴看著你長大,說句犯上的話,老奴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沈老照顧我那麼多年,您早已是我長輩。”
他長歎一聲:“老奴自己知道,都這個年紀了,哪一天說不定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別這樣……”
“公子聽我說完,”他打斷我,“我想著一定要撐到公子娶妻生子,有個人體貼照顧。”
“司徒家的人不可親近,但那個公子待你一片真心,雖是男子,但也……”
“沈老,我自有考量,”我拍拍他的手,“沈老一定會活到百歲。”
他輕笑了聲,沒說話。
沈老從我爺爺那時便開始在洛家管事,如今已有六十多,說是會活到百歲,但誰都知道那隻不過是一個幻想。
至於司徒易的邀請我自然不會去,無論是哪方麵,若是性格方麵來說,司徒易和司徒修真是兩個極端,也真不知道司徒修是如何保持純真的心性。
即便司徒易說的是真話,他也終會有一天頂不住流言壓力娶妻生子,我不過是年少輕狂的代表,在一切利益方麵,我永遠是第二個考慮的。
宦途坎坷,我還是情願抱著我的琴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