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多。”我誠實回答。
至今我想起來的隻有零碎的片段和小段記憶,但不過已經足夠了,一想到華容,我就克製不住嘴角上揚。
九淵看著我好一會:“你不想知道,你怎麼死的嗎?”
怎麼不想知道?很久以前就想過,一塊石頭如何死,被人砸碎了做房子還是去被刻成石獅子擺人家門口?
九淵肯定知道點什麼。我期待他給我一個答案。但是他隻是搖了搖頭,道:“你去人間後,記得去三懸山下看看,那裏是你的故鄉,”他的眼中有了罕見的笑意,“也是我的家。”
看著我驚訝的表情,他笑道:“在很久以前,我們是很好地朋友。”怪不得說熟悉呢,原來是一家子的。不過我應該問問他我是怎麼死的嗎?
本來還想著再跟他說說話,閻羅就黑著臉趕過來了,一把將九淵扯到身後不說,還順便一腳把我踹進了輪回,看他的意思是我永遠都別回來最好了。
被踹進輪回,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投胎法子。
也許是閻羅故意,也許是我運氣不好,我一睜眼就是看見了一團爛紅夾著白色,跟泥一樣的東西,像是被什麼東西踩爛了一樣,也許它之前是個球形。等我腦子清楚以後才意識到那是一個人腦袋,頓時一陣反胃。
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放眼望去屍橫遍野,斷臂殘肢四處是,還有沒死透的在血泊中抽搐,冤魂哭號著,一個接著一個,這是人間地獄。
“還有人!”
有人發現了我。
“不是士兵,是平民!”
“先帶走!”
我和其他的人一起被塞入一個運貨一樣的馬車裏,手銬腳銬一個不落的全帶上,根本沒有辦法辨別方向,連光線也隻有木板縫隙透進來的一點。
一來就那麼刺激,我靠在木板上苦笑,華容倒是投身了一個好時代。
一路上都是在沉默中度過,與我同在一塊的都彌漫著一股子死氣,想問問這是哪國和哪國交戰都問不出來。等車終於停下,士兵把我們接二連三的帶出來,許久不曾走路差點都站不穩。我們被帶入一個更加暗黑的小帳篷,沒過多久,就有人走進。
“共十七人,將軍,怎麼處置。”
有人將門簾挑開。
“投降的就收下,其他的殺了。”
這道聲音很輕,但卻像炸雷一樣在我耳邊響起,我猛然站起來,膝蓋卻不爭氣,剛直起來一點就直接跪了下去。
“華容!”
多長時間沒說話的喉嚨說出來的聲音跟拉鋸一樣。
“華容!”
那人的身形頓了頓。
“洛書?”
下一刻我就落去了熟悉的懷抱。
“洛書……洛書,是你,真的是你。”
我緊緊拽著他的衣服,心中大定。
原來這一世,他是個將軍。
他跟我說明了這個時代,黨政國為羌國,他來鎮守邊疆,去我所見,剛剛結束了一場戰鬥。
“洛書……”他把我抱在懷裏,我別扭的推了推他:“你身上……”
他身上帶有濃烈的血氣。華容歉意一笑:“我去讓人燒水,正好你也洗下。”
他蜻蜓點水的在我額頭上親了下:“我終於可以保護你了。”
不一會便有人抬了木桶過來,華容褪下了盔甲,看起來也簡單的清理過,至少血腥味少了不少。他走過來,手臂穿過我的膝蓋,我慌忙的推開他,說話都結巴了:“你……你幹嘛?”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抱你去洗澡。”
我推開他,慌忙從床下下來,也不管腿酸不酸了,一溜兒到木桶邊,看著騰起的霧氣我才想到個問題。
隻有一個木桶。
我偷偷回頭看了眼華容,眼角餘光撇到他已經褪了一半的衣服,隱約可見精壯的身體。我攥著衣服領口,熱氣直往臉上竄,心髒像要跳出來一樣。
“要我幫脫嗎?”
他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我被嚇一跳,盯著水麵深深吸一口:不就是洗個澡麼,總不能穿著衣服洗吧。隨機一咬牙,快速脫了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跳入水中,水比較燙,但看看站在外麵的華容,我還是往水裏麵縮了縮。
他就比我自在多了,大大方方的走進來,看我的樣子笑了:“離這麼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