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武城雖然賞識徐儏,可一點沒有把自己妹妹許給他的意思。
徐儏看起來溫潤如玉,但看人的時候,眼底總有一股淡淡的蔑意。自命不凡,一看便是不懂得體諒他人的人,斷然配不上聶蓮城。
聶武城口頭上貶損自家妹妹,但心底卻是十分疼愛,認為妹妹特別的好,應該找最好的夫婿。遺傳性的護短啊。
聶武城發現回京之後,實在閑的發慌,無事可做。還不如在邊境待著。
吃完早膳之後的聶武城在院中逗弄二黑,靈光一現,忽然想起自己在從軍之前曾在荒廢的後院埋過一壇玉曦香穗釀。
當時自己即興埋的,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後來也忘記了,至今一共埋了三年了。
埋了三年的玉曦香穗釀,聶武城光是想想,便口舌生津,情難自抑。
不願讓隨從去挖,聶武城讓管家去拿了一個鋤頭,叫上邵渝,興致勃勃的去了。
邵渝也因為將軍的親近十分高興。
這是一個已經荒廢的後院,也是聶武城兒時的最愛來的地方,既安靜又無人打擾。聶侯爺與聶夫人也因為自家兒子喜歡,一直沒有去重建,任其留至如今。
這院中雜草叢生,竹林密集,卵石小路依然存在,幹淨整潔,看來這條小路是一直有人打掃的。
聶武城和邵渝兩人一路走到最深處。那裏麵是一個圓形的卵石路,兩邊種滿竹子,中間是一小塊空土地。聶武城點了點頭,“就是這裏。”
邵渝自然的拿過鋤頭就去挖。聶武城以前因為要維持在軍中的軍威,在邊境也看不出什麼疲懶的個性。
回到京城之後,會發現其實他天性嬌懶,喜愛美食。如今邵渝主動去挖,他也落得清閑,蹲坐一旁看著。一點沒有自己是個身強力壯的將軍的自覺。
邵渝也樂意去做,心甘情願。
挖了半晌,露出了紅色的壇頭,聶武城“哎”了一聲,“現在輕輕的在旁邊挖,不要碰碎了壇子。”
邵渝認真的點點頭。用鋤頭一點點的挖,在挖出了一大半壇身之後,用手去扒,慢慢的把整個壇子拿了出來。
聶武城高興的接過,使勁拽開了緊實的壇頭蓋,一股清甜涼醇的酒香撲麵而來。聶武城仰頭嘬了一口,入口甘滑,唇齒留香。
他將酒壇遞給邵渝,“嚐一口,甜的,果酒。”
邵渝眼神暗了暗,像什麼也沒發現一樣,自然的把嘴唇貼在聶武城喝過的那處,稍飲了一些。的確是甘酸可口,隻帶著些許微微的辣意。
邵渝眯了咪眼睛,眼尾翹起,如一隻魘足慵懶的貓。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邊滲下的殘液,又大喝了幾口。
聶武城有些驚訝,沒想到邵渝還挺能喝,準備說這酒後勁有些大,但看邵渝勁頭十足,也不好掃他的興。反正喝醉了,還有自己,便就任他去了。
邵渝身體晃了晃,打了個酒嗝。雙目迷離,波光瀲灩,抹了一把嘴。
他把酒壇送到聶武城麵前,氣如洪鍾,“喝!將軍!”
聶武城自然不甘示弱,他從沒見過比自己更能喝酒的人,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於是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對飲,沒人肯停下來。
過了許久,酒壇空了。
邵渝瞅了幾眼,“咦?怎麼沒酒了,將軍,人家還要嘛~”邵渝醉醺醺的趴在聶武城身上軟軟的撒嬌。
聶武城不用看就知道邵渝醉了,自己也懶得動,就讓邵渝這麼趴著。摸狗似的摸了摸邵渝的頭,“這酒後勁大,不能再喝了。”
邵渝眯了會,才聽明白聶武城說什麼。頓時大為不滿,“喝,就喝,不……不給喝,就咬你!”
聶武城極為敷衍,“嗯,咬。”
邵渝趴在聶武城小腹上,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猛的,邵渝醉眼朦朧的抬起了頭,“你以為我不敢咬嗎!”
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嗚嗚嗚嗚……你就是看不起我,覺得我一無是處,沒身份,沒地位。不如那個徐儏一點點的好,嗚嗚嗚……你去找他喝酒啊!找我幹嘛!”
哭完之後,又突然叫嚷起來,“不準你找他!不行!你隻能找我,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