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禁軍齊聲應下,在門前成一字排開。
“國師霍亂宮牆,意圖謀反,奪其官職貶為庶人,暫時收監天牢,靜候皇上處置。”
“宮中今日平生波瀾,讓各位大人受驚,請各位挪步偏殿,等這方事務處理完畢,皇上自會召見。”
鳳綰衣暗暗點頭,施豔年事雖高,但手段、能耐仍在,苗疆朝堂有她坐鎮,此次內亂的餘波相信不日就能平息下去。
朝臣躬身領命,成群結隊地朝偏殿行去。
“這裏邊不少人是秦晚的擁戴者。”鳳綰衣一眼就看見了混跡在人堆裏神色略顯驚慌的數人。
夜鸞煌分神一看,冷笑道:“他們若是聰明就該俯首認罪,也許能保全住性命。”
施豔此舉看似是將百官留於宮中壓驚,實則卻是要斷了這些人和宮外傳遞消息的機會。
“秦蘇不會容他們活著。”鳳綰衣說得很是篤定,“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次的變故秦晚是主謀,他們亦是從黨,若秦蘇到現在仍心慈手軟,他日,定有第二個、第三個秦晚出現。”
當斷不斷,必受其害,為君者需要仁義,更需要雷厲風行的手段。
看著她銳氣盡顯的模樣,夜鸞煌眸色一柔,彎唇笑道:“說得也是。”
“我說啊,你們倆未免也太過分了點,”怨念的嚷嚷從殿門處傳來。
鳳綰衣和夜鸞煌不約而同地轉頭,便見衣袍淩亂的雁漠北,輕喘粗氣站在禁軍後方,哀怨的眼神不住地朝他們扔來。
“師兄我在裏頭累死累活地拚殺,你倆居然在這兒談情說愛?”雁漠北沒好氣地戳了下身前侍衛的肩膀,“諾,你們要的家夥就在那兒。”
鳳綰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笑開了。
眼下的秦晚哪還有之前威風八麵的樣子?王冠已除,發絲亂如雞窩,身體被一條緞帶綁在了龍椅下方台階的左側扶手上,離那把她覬覦多時的寶座隻幾步之遙,卻是看得,摸不得。
對於一個處心積慮想要掌握皇權的人而言,再沒有比這更諷刺,更可笑的折磨了。
禁軍有些遲疑,扭頭向施豔請示。
“把人押下去,關進大牢,命人日夜看守。”施豔大手一揮,便要將秦晚收監。
“不用關入大牢,”秦蘇製止了她,“將她押去禦書房。”
有些話,她要當麵問個明白!
“皇上。”施豔深覺不妥,“秦晚狼子野心,且武功不弱,說不定會傷害皇上。”
“這簡單,隻需廢了她的武功,她就再難有傷人之力了。”鳳綰衣恰時出聲,解了施豔心中的顧慮。
夜鸞煌下顎微微一抬,示意雁漠北動手。
“哼,你們就曉得奴隸我。”雁漠北埋怨一句後,認命似的調頭回殿,食指迅速在秦晚周身大穴上一點,右掌凝氣擊出,拍中她的丹田。
“噗--”一口鮮血噴出唇齒。
好在雁漠北及時側身,才避免了被血跡沾染的下場。
他誇張地拍著胸口,一臉心有餘悸:“好險,老子可是很喜歡這身衣服的。”
禁軍衝入殿中,手腳麻利地把秦晚綁住,如扛死屍般一路抬出了朝殿。
“善後的事交與施相。”秦蘇匆匆交代完,跟著禁軍一道離去。
施豔無奈地搖搖頭,餘光恰巧從鳳綰衣二人身上掠過,她立時斂去了麵上流露出的感慨,往前走了幾步,拱手致歉:“皇上尚有要事在身,怠慢了兩位貴客,本相代皇上向二位賠個不是,還請兩位見諒。”
聞言,鳳綰衣大度地罷了罷手:“區區一樁小事,我們豈會計較?”
更者……
眼神越過施豔投向台階下方行遠的身影,秦蘇此時的心境,再無人會比她這個過來人更懂了。
幾許複雜之色染上眉梢。
善後的各項事宜由施豔一手包辦,夜鸞煌不願過深插手苗疆朝堂內事,向施豔索要了一塊通行令牌及她的親筆信函,便欲出發前往天牢。
“鸞煌,審問苗疆國師的事你和雁大哥去辦即可,”鳳綰衣一路將人送至宮門,卻無同行的想法,“我有另外一樁事要獨自去辦。”
夜鸞煌愣了愣,沒來得及詢問緣由,雁漠北搶先一步替他問出了口:“什麼事能有解蠱重要?就不能等蠱毒拔除之後再去做嗎?實在不行,大不了差人去客棧,把南楓叫來,讓他代你去辦,這宮裏鬼曉得還有沒有秦晚的人,你沒武功在身,萬一被他們抓住,不就成人質了?”
“她的爪牙若在宮裏,早就該現身才是。”鳳綰衣搖頭笑道,“想必她為了尋找秦蘇的下落,已經把身邊的人通通派了出去,現在宮廷由施豔把持,那些人想要闖宮難如登天,你們先去見瀝青,等見完人,我們在客棧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