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若水的性格,她絕對幹得出這種事情,想藏身於山洞,和小七開個玩笑,故意逗小七著急。
“不可能。我早就查探過了,那山洞隻是山壁間一個淺淺的凹處,地方並不大,我在山洞的四壁敲擊,石壁厚實沉悶,全是堅硬的山石,並無空處。”小七搖了搖頭,一口否定了墨白的猜測。
“那……”墨白再次皺起了眉頭,除了這個可能,他再也想不到其它合理的解釋。
若水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如果真的是她趁著小七熟睡,從他懷裏溜走,她最多也隻是在山洞附近轉轉,絕對不會走遠。
可是小七說,他在附近找了近一個時辰,都沒有看到若水的身影。
墨白已經可以斷定,若水一定是出事了!
“七兄,你們昨夜宿在何處,在下想去探查一下。”
所謂事出蹊蹺,必有所因。
墨白不相信一個大活人會憑空消失不見,他也相信小七的直覺,就算是若水自己醒來走掉,小七也絕對不可能一無所知。
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甚至沒看到的因素,所以探查現場是必須的。
“我已經找遍了那方圓五十裏,卻什麼也沒有找到,那裏隻是一片荒林而己,有什麼可探查的?”小七皺了下眉。
如果是要找人,難道他就不會找嗎?他找得不夠仔細嗎?
如果若水沒有出事,她聽到了自己以內力傳音,又怎麼可能不出現?
他本來以為墨白會有什麼高見,哪知道他的高見就是去找人!
“太子殿下,我師兄的追蹤之術,天下無雙,旁人發現不了的東西,我師兄未必就發現不了。”
燕孤雲冷眼旁觀,忍不住插口說道。
小七頓時想起,墨白在追蹤方麵的確是有過人之處,自己遠遠不及,他心中登時升起了一絲希望。
“好,墨兄,咱們馬上就走,那個山洞就在往北二百餘裏,快馬一個時辰就可到達。”
“事不宜遲,咱們馬上就走!”墨白毫不猶豫地一躍上了短腿土馬,然後指著胭脂雪道:“七兄,你就先騎這一匹吧。”
“好!”小七身形一晃,已經上了胭脂雪的馬背。
“等一等,師兄!你走了,小弟怎麼辦?”燕孤雲眼見墨白打馬要走,忽然開口說道。
墨白勒住馬韁,看了看燕孤雲和侯知府,道:“十九,你和知府大人就留在這裏,有什麼消息我會傳會來給你。”
他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
他心中已經隱約有了一個計較,感覺此行說不定會凶險異常,十九師弟失了功力,變得和常人一般無異,如果他跟著自己前去,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還是留在這裏較為安全。
隻是他知道十九師弟心高氣傲,這番話要是明著說出來,肯定會傷到他的自尊。
哪知道燕孤雲卻搖了搖頭,定定地看著他道:“十七師兄,我隻是問你,你真的要去探查她的下落?咱們的事……就不辦了嗎?難道在你的心中,她的事比大師兄的事,更為重要?”
他最後這句話,就像鞭子一樣,抽得墨白渾身都痛起來。
他最恨十九師弟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做這樣的比較,好像他墨白就是個隻重視女人不重視師兄情誼,沒心沒肺的畜牲一樣!
“十九,我的事情,幾時輪到你來操心?”他板起臉,冷冷地道。
“是,師兄,我明白了,小弟會在這裏等你回來。小弟祝十七師兄此行一切順利,馬到功成。”燕孤雲垂頭退開幾步,出乎意料地並不多言。
墨白卻被他的話噎得胸口一陣氣悶,他瞪視著燕孤雲,真是想不到,十九師弟年紀輕輕,可是心機深沉老辣得連他都自愧不如。
“一切順利,馬到功成!”
這八個字是送給自己的赤果果的諷刺和嘲弄啊!
好,很好!
有這樣的師弟,他墨白足以值得驕傲,不是麼?
“七兄,咱們走!”墨白再不瞧燕孤雲一眼,向著北方打馬如飛。
小七卻冷著眸子從燕孤雲的臉上瞟過,若有所思,他隻略微一頓,就駕著胭脂雪往北而去。
二人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遠方,隻餘下一道黃土灰塵。
燕孤雲這才抬起頭來,默默地望著二人消失的方向,緩緩地勾起了唇角。
小七和墨白騎的都是千裏良駒,二人亦都心急如焚,毫不惜馬力地一路急疾,居然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趕到了昨夜小七和若水的歇宿之地。
“墨兄,就是這裏。”小七一看到那片山壁,和那空空的山洞,心頭就是一陣失望。
在來此之前,他心中還隱隱抱著一絲指望,希望若水隻是迷了路,自己再回到這裏的時候,或許會看到她那熟悉的身影。
可是隻有山壁空空,不見伊人芳蹤。
“哦?”墨白跳下馬來,他第一件事就是走進那個山洞,仔細觀察起來。
他手中握著一塊大石,在山洞的石壁上四處敲擊。
雖然小七說這山洞並沒有後洞,墨白還是要親自試驗一番,任何一個有可能的地方他都不會錯過。
小七隻是看著他走進山洞,並不阻攔。
雖然那山洞他已經不知道敲擊過了多少遍,可他還是希望墨白能夠找出自己沒有發現的疑點。
他縱身躍向一株高樹,站在樹頂,放眼望去。
隻見樹濤如海,這附近百十裏,隻有樹木,不見人蹤。
昨夜他隻是想尋一處幽靜的地方,讓若水能夠安穩地睡上一覺,才信馬所之才來到這裏,可他怎麼也想不到,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
墨白把山洞裏裏外外全都敲了一遍,每一個角落都沒放過。
小七說得沒錯,這山洞說起來根本不是什麼山洞,隻是山壁的凹處而己,後麵全是堅實的山壁。
他定定地望著那片嶙峋的厚壁,腦子裏居然閃過一個荒謬之極的念頭。
他居然想拿一把利斧將此山壁劈了開來,看看若水會不會藏身其中。
真是可笑!
自己這是魔障了不成?
墨白搖搖頭,把腦海裏這個可笑之極的想法拋掉。
他走出山洞,看到山洞前還殘餘著一堆篝火的餘跡,現在隻有白煙嫋嫋,不見半點火光,那幹柴早就燒得盡了。
難道若水,也會像這幹柴一樣,化成了一縷青煙消失了不成?
墨白狠狠地咬了一下牙。
自己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總是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她沒事!她一定沒事!
他勉強按捺住自己怦怦亂跳的心,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
如果他不保持一顆冷靜的心和頭腦,他就會錯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那麼,她……就有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
墨白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蹄印上,眼前頓時一亮。
昨夜風寒露重,地上的泥土已經被露水打濕,小七和若水又是共乘一騎,那馬兒落在地上的蹄印較深,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趴在地上,一個蹄印一個蹄印地仔細觀察,神情認真,臉容嚴肅。
他的姿勢很可笑,和他平時高貴端凝的形象大相徑庭,可是小七看在眼裏,心中卻油然升起一股敬意。
小七從樹頂縱身而下,輕飄飄地落在墨白身邊,足尖沒有濺起半點灰塵。
他也蹲了下去,仔細看著自己昨夜留下的馬蹄印,可是他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來。
他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在追蹤這方麵,跟墨白相比簡直有如小巫見大巫,就算是給墨白提鞋兒也不配。
他盯著地上的蹄印,突然,猛然想起一事,不由得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若水去哪兒了!那馬!那馬不見了!她一定是騎著馬走掉了,所以我才遍尋她不著!”
他昨夜發現若水不見了之後,隻顧著尋找,卻沒有留意到那匹自己騎來的馬,更沒有留意到那馬是什麼時候不見了的。
現在回想,好像他睜開眼睛之後,就沒有看到過那匹馬。
由此一想,他幾乎馬上可以斷定,若水一定是醒過來之後,騎馬走了。
可是不對啊!
若水有什麼理由要自己一個人走掉?她為什麼不叫醒自己?難道這一路之上她都是故意裝睡,想要迷惑自己,就是為了等自己睡著後,一個人溜走嗎?
小七越想越是糊塗,他怎麼也想不出若水要離開自己的理由。
她之前還那樣全心依戀地靠在他的懷裏,睡得香甜之極,那絕對是做不來假的!
“不,七兄,你猜錯了!她不是自己走掉的,那馬,也不是她騎走的!”
墨白從地上爬起身來,他的臉上和衣襟上全是泥土,黑一塊黃一塊,看起來又髒又醜,可向來好潔的他卻半點也不在乎。
“你為什麼敢如此敢定?”
聽了墨白的斷言,小七心中一喜,然後又皺了下眉,懷疑地看向墨白,難道他看出了什麼?
“七兄請看,這一片蹄印是自南往北而來,蹄印入土大約三分,因為馬兒載了你們兩個人,所以蹄印入土較深,還是十分容易分辨得出來的,就在這裏,七兄你勒住了馬,然後抱著她走進了山洞。七兄你雖然輕功了得,踏雪無痕,可是當時你一定擔心驚醒了她,加上手中抱了一人,足下不免稍重,所以這裏幾個淺淺的足印,是七兄你抱著她走向山洞的時候留下來的。”
墨白邊走邊說,指著地上的印跡,說得頭頭是道,宛如親眼所見。
小七越聽越是駭然,雙眸瞪向墨白,幾乎要懷疑昨夜是不是他躲在暗中偷窺,才能說得一毫不錯。
“七兄你將她安置在山洞,就在周圍尋了點枯枝落葉,生起火來,在下在這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七兄的半點足跡,七兄的輕功當真是高,至於在下是怎麼知道的?很簡單,是這幾片落葉出賣了七兄。”
墨白看到小七眼中的驚駭,臉上卻沒有半點得意,他舉起手中的幾片樹葉,送到小七麵前,道:“這幾片葉子上沾了露水,七兄踩在樹葉上,足底的灰印就留在了上麵,所以在下是根據這個推測得知,在下並不是神仙,沒有未卜先知之能,在下也沒有躲在暗中偷窺,聽了在下的這番解釋,七兄對在下可放心了罷?”
小七眼底的懷疑沒有逃過墨白的雙眼,他苦苦一笑,見小七緩緩點了點頭,便將手中的樹葉拋掉,拍了拍自己衣襟上的灰土。
這位太子殿下的疑心還真是重。
“墨兄,你說的一絲不錯,就像你親眼所見一般,除非之外,你還發現了什麼?”
聽了墨白的解釋,小七心中陡然升起無限期望,墨白的辨物之微竟然一精於斯,那他一定有法子找到若水的所在。
“不錯,我的確還發現了一樣七兄不曾在意的東西,可惜,那樣東西對找到她的下落,或許並無多大的幫助。”墨白的神色卻並不輕鬆,反而變得沉重起來。
“是什麼東西?”小七皺眉問道,自己不曾在意,而讓墨白發現了,會是什麼?
“就是那匹馬兒的下落。”墨白指了指東南方向,道:“七兄昨夜想是不曾將馬韁栓在樹上,這馬兒先是在這棵樹下吃了些青草,後來,它就往這個方向跑走了。”
“當真?”小七眼前頓時一亮。
他一直認定若水定是騎了那馬離開的,如果得知了那馬去向何方,找到若水就不是難題。
他身形一動,正準備往東南方追尋過去,忽然聽得墨白又道:“七兄,你聽在下說完,這馬兒的背上並未馱人,它是自己跑走的,所以在下認為,此馬的行蹤,和她並無關係,七兄就算是找到了馬,也找不到人。”
“你又怎的敢如此肯定?”小七停下腳步,雖然他對墨白的辨物佩服之極,可隻要有一絲線索和希望,他就不想放棄。
“因為在下發現了這匹馬離開的蹄印,它載著兩個人的時候,蹄印入土三分,它在樹下徘徊吃草的時候,蹄印隻有淺淺的一分,而它離開的蹄印顯示,也隻是入土一分,說明它是空鞍而行,馬上無人,至於它為什麼會向東南方跑走,在下就不得而知,馬兒的嗅覺一向靈敏,或許那個方向有肥美的水草,它尋著味道跑去吃草了,也未可知。”
墨白的解釋合情合理,可是小七卻難以接受。
他還是深信,隻要找到了失蹤的馬兒,就一定可以找到若水。
“墨白,你在此稍等,我去東南方向瞧瞧。”
他抱著心中的希望,有如一陣輕風般,向著東南方飄去。
墨白卻站在原地沒動,隻是望著他的背影,搖頭輕歎。
他知道小七此去不會有什麼收獲,卻不能阻止他去追尋那飄渺的一線希望。
墨白低下頭來,掩住心中的失望。
他發現了這麼多的線索,卻沒有一條有用的。
可是,他相信,若水絕對不會憑空消失,一定有什麼自己還沒有發現的蛛絲馬跡,究竟在哪兒呢?
而且墨白的經驗告訴他,越是表麵上看起來古怪離奇的事情,如果戳穿了它表麵那層離奇的麵紗,事實的真相往往會平平無奇。
如果這件事是人做的,那麼,他就一定會留下破綻。
現在他要做的是,把這個破綻找出來!
墨白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
山間的空氣清洌,頗有潤肺清腦的功效,墨白記得,若水就非常喜歡呼吸這股帶著淡淡清香的氣息。
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她臉帶陶醉的微笑,還有她清脆的聲音好像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他的心又是狠狠地一痛。
就算窮盡他全部心力,他也一定要把她找出來,找出來!
墨白再次在周圍細細地察探了一遍,然後他靜靜地站在山洞前,讓心思沉澱下來,腦海裏一幕一幕地回放著小七和若水來到這裏之後的情形。
他敢肯定,如果當中發生了什麼變故,這個變故一定是小七和若水到來之後,才發生的!
而且一定就發生在兩個人的眼皮子底下!
當時若水已經熟睡,那麼,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小七一定是醒著的,可是他為什麼沒有發覺呢?
墨白陷入了苦苦的思索。
他越想腦子越亂,忽地一躍而起,走到一旁抱起了一塊大石頭,然後一步步沿著小七昨夜走過的足跡,走向山洞。
既然想不出來,那他就做!
把當時發生的事情重新演繹一遍,或許他就會有所發現。
他走進山洞,將手中的大石頭小心翼翼地靠著山壁擺放,然後回身出洞,足尖在四周圍迅速點了一遍,模擬小七的足印,撿了一大堆枯枝落葉,然後再次回到洞前。
他將枯枝和落葉盡數倒在已經熄滅的火堆上,晃火折點燃了,然後望著熊熊升騰的火焰,回身再次將大石頭抱在懷裏,倚壁而坐。
按照小七的描述,接下來就是他也不知不覺地合上了雙眼,打了個盹兒,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火光依然熊熊,可他懷中的若水卻已經消失不見。
枯枝和落葉燃燒著,發出劈劈剝剝的聲音,因為是在白天,火光並不明顯。
墨白盯著火焰看了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他胸前的大石頭又冷又硬,抱在懷裏的感覺很不舒服,墨白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覺得自己這舉動實在是有些犯傻。
昨夜的小七可是軟玉溫香抱滿懷,可是現在的自己,卻隻能抱著一塊又冷又硬的大石頭。
他忽然很羨慕小七,就算他失去了若水,可是他卻得到過,真真切切地得到過,不像自己,隻能抱著一塊冰冰冰的石頭想入非非。
墨白的手在石塊上撫摸著,那粗礪的石麵摸上去很是粗糙,可是摸著摸著,他忽然覺得石麵變得平滑而柔軟起來,還帶著淡淡的體溫和馨香,就像是摸在少女嬌嫩的肌膚上。
他不禁嚇了一跳,自己不會是在做夢吧?居然夢到一塊石頭變成了一個少女?
這個夢也太荒謬了吧!
可是,他又多願意把這個荒謬的夢繼續做下去啊。
在現實清醒的時候得不到,難道他在夢裏想想也不行?
他有些負氣地想道,固執地不肯睜開眼睛,任由自己繼續沉溺在溫柔旖旎的夢境裏。
“你是誰?”夢裏,他看不清少女的臉,隻能觸摸到她溫暖柔軟的肌膚。
“嘻嘻,不告訴你。”少女清甜嬌美的聲音響在他的耳畔,好像還朝他的耳朵裏吹了一口氣。
嗬嗬,還真是個調皮的丫頭。
“你要是不說,那我就繼續摸你了!”他威脅道,那輕薄的口氣簡直不像他自己了。
“我不說,就是不說,嘻嘻。”少女的聲音又嬌又俏,就像是一隻小手,撓得他心裏癢癢的。
“好,你不說,那我就嗬你的癢,看你說不說!”他伸出手到少女的胳肢窩下,撓了幾撓。
少女癢得咯咯嬌笑,有如花枝亂顫,嬌笑道:“好哥哥,饒了我罷,我說,我真的說。”
那聲音甜膩入骨,“好哥哥”三個字更是叫得蕩氣回腸,隻聽得他怦然心動,手掌還按在她的嬌軀上,卻不再嗬癢。
“說,你是誰?”他心底有著一絲期翼。
“我是、我是……”少女突然縱體入懷,抱住了他,兩隻柔軟的手臂攀在他的脖子上,仰起了臉,低語一聲:“傻哥哥,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麼,我就是你的心上人啊。”
她吐氣如蘭,綿軟的身體更是帶著一股馨香,中人欲醉。
兩人相距極近,他雖然睜大了眼睛,依然看不清她的模樣,隻看到一雙靈活慧黠的雙眸,像是含著露水的兩顆星星,眸子裏,全是他的影子。
他不知不覺用雙臂攬住了她,緊緊摟著她柔軟纖細的腰肢,那樣盈盈一握,胸中情意激蕩,腦中迷迷糊糊。
是了,她就是自己的心上人,是自己等待了一生一世的那個姑娘!
“你真的……是我的嗎?是我一個人的?”
他有些不確定地問,他模模糊糊地記得,她好像是別人的,她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自己。
“好哥哥,你真傻,嘻嘻,”少女嘻嘻一笑,隨後又莊容道:“我自然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永遠是你的人。”
他的耳中轟地一聲,好像是整個心房都炸了開來,歡喜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喃喃地道:“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嘻嘻,在夢裏你也能摸得到我嗎?傻哥哥,你要是不相信,你就摸摸看,我是不是真實的。”
她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掌,往她的身上摸去。
他半點也不抗拒。
盈盈嬌軟,燕語呢喃,斯情斯景,是夢是幻。
他整個人就像在雲端裏飄飛一樣,快樂和喜悅就像潮水一樣把他緊緊包圍,就算是個夢,那他也不願意醒來,永遠永遠也不要醒。
迷醉中,他低下頭,想要去親吻她的櫻唇。
她嚶嚀一聲,閉上了明亮的眼睛,雙臂緊緊攬住他的脖子,宛轉相就。
他的心緊張得幾乎要跳出了腔子,這是他頭一次親吻一個姑娘,不知道那會是怎樣一番醉人的滋味。
他火熱的唇終於觸到了她的……
冰冷、粗糙、堅硬……
他一呆。
“墨兄,醒醒!墨兄,墨兄,你醒一醒!”迷迷糊糊中,墨白感到有人在用力搖動他的肩膀。
他煩燥地一甩手,“別吵我!”
這樣美的夢,他還沒做夠,他還要繼續做下去,繼續和夢中的少女纏綿溫存。
他才剛剛觸到她的唇,還沒品嚐那醉人的滋味,他怎麼舍得醒來。
“墨兄!你醒一醒!你做噩夢了!”那人聲音裏帶了怒氣。
可他絲毫不理,隻是緊緊地閉上雙眼,繼續去找尋那夢中的姑娘。
突然之間,一頭冷水,“嘩”地一聲,兜頭澆下,將他淋了個透心涼。
墨白“嗖”地一下跳起身來,像是被燙了尾巴的貓一樣,叫道:“是誰潑我!”
“咚”的一聲,他的腦袋重重地撞在山洞頂方的石壁上,毫無防備之下,他根本來不及運功,額角登時撞起了一個大蘑菇,疼得他齜牙咧嘴,捂著腦袋上的包,滿臉怒氣地看著對麵站著的那個人,小七。
“你為什麼拿水潑我?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他氣得差點破口大罵。
被人從夢中吵醒,他已經夠氣憤的了,而那個太子殿下,居然用這麼惡劣的手段來吵醒他,潑了他一身的冰水,讓他渾身上下濕得像個落湯雞,最讓他氣憤不過的是,他害得自己腦袋上撞起了那麼大一個鼓包,要是被人瞧見,真真是丟臉到了極點。
“我要是不潑醒你,隻怕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剛才,已經入了魔障啦!”小七冷冷地看著他。
“什麼魔障,我隻是睡著了而己!太子殿下,你用水潑我,這就是你擾人清夢的手段?”墨白已經徹底的清醒過來,麵挾寒霜,眼含怒氣。
夢中的一切,曆曆在目,清晰得觸手可及。
那麼美、那麼好的一個夢,卻被眼前的人無情地打斷,他如何能夠不怒?
難道就算是在夢裏,他也要讓自己得不到?
“睡著了而己?墨兄,你知道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小七也沒好氣,如果不是他及時趕了回來,救了對方,他哪裏還有命在!
自己救了他,他卻來責怪自己擾人清夢,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