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而且又失了功力,廢人一個,哪裏值得他去討好巴結。
他要討好巴結的對象乃是墨白!
隻不過,他閱人無數,這雙眼睛賊亮賊亮的,一眼就看出墨白這人孤高自傲,除了對太子妃,就連太子殿下他都不買賬,自己要是想巴結對方,絕對是拍馬屁拍在馬蹄子上,不但沒巴結上,還會挨上一蹶子。
所以他才想了這麼個迂回之策,借著討好燕孤雲來達到巴結墨白的目的。
他瞧得出來,別看那燕孤雲對墨白咬牙切齒,瞪眼扒皮的,可是墨白心裏對他的小師弟,還是十分關心愛護的。
所以自己隻要把燕孤雲照顧得舒舒心心的,墨白一定會看在眼裏,記在心上,一定會大大地承自己這個情。
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設想居然這麼快就實現了,能讓墨白這人開口誇讚的,這世上恐怕絕對找不到幾人。
他之所以一下子送了兩個漂亮的丫環放在燕孤雲的身邊,在他的心底其實還有一層深意。
他知道這兩名丫頭容色出眾,尤其是那名叫含香的丫頭,論起容貌來,就連與曲池城裏最出眾的大家閨秀相比,也毫不遜色。
如果她也能入得了墨白的眼,成了墨白的人,那自己可就真是攀上了一棵大樹了。
這時聽說燕孤雲和凝露單獨在那帳篷裏不知道做啥事,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含香。
“大俠,凝露那丫頭能夠服侍令師弟,真是她求都求不來的福份,其實論起聰明伶俐,溫柔可人,本府覺得還是那含香更為善解人意,嗬嗬,嗬嗬嗬。”
侯知府極為含蓄地向墨白推銷了一下含香,他不敢說得太明白,唯恐惹了墨白的反感,所以點到即止。
如果墨白是個聰明人,他一定能聽懂自己的話中之意。
可惜的是,他的這番心思卻是白費了。
墨白的確很聰明,但偏偏在這種事情上,他的反應卻非常遲鈍,壓根就沒聽出侯知座話裏的深意。
“含香?”他皺眉想了一下,那丫頭長得是不錯,可是一雙眼睛太過精明,處處透著算計,讓人不喜。
自己很快就要離開,不能處處照看著十九師弟,如果讓她繼續留在十九師弟身邊,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十九師弟畢竟初識男女之事,定力不足,萬一不小心被這個小妖精勾了魂……
墨白的眼珠子一轉,就有了主意,順著侯知府的話把往下接,笑道:“知府大人如此誇獎含香,看來一定是很喜歡她的嘍,既然如此,在下又怎麼能讓知府大人忍痛割愛呢,在下的師弟有凝露一人服侍已經足夠,這含香姑娘還是還給大人,大人留著自己享用吧。”
“啊?”侯知府的嘴巴裏就像含了個苦瓜,有苦難言。
他想了一會才明白,敢情是墨白壓根就沒瞧上含香那丫頭啊!
得了,自己這馬屁還真是拍到了馬蹄子上了。
侯知府不由訕訕的。
這送出去的東西,愣是讓人給退回來,他覺得很是沒有麵子。
心中暗暗惱怒,肯定是含香這丫頭哪裏做得不好,惹惱了這尊煞神,等他盤問清楚,非狠狠教訓這小丫頭不可。
他很快打了個哈哈,給自己找了個梯子下台階:“大俠說笑了,這含香本是在佛堂服侍我母親的,本府也是聽母親誇她好,這才送了來服侍令師弟,既然令師弟鍾意凝露,那本府就讓含香回府,繼續呆在佛堂修心養性吧。”
墨白無可不無可地點了點頭。
侯知府如何安置含香,他半點也不放在心上,他心頭始終惦記著一件事,讓他心神不安。
算了算時辰,十九師弟這時候也該辦完了事,他要抓緊時間問他一句話。
離開若水越久,他就越是惦念,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轉念一想,他又搖了搖頭。
她的身邊有她的夫君護持,那個男人就像老鷹護著自己的孩子一樣,牢牢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又怎麼會讓她受到什麼傷害呢?
人家在那裏兩情繾綣,自己在這裏杞人憂天,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他越想越怒,忽地哼了一聲,重重一甩袖子,袖風飛出,旁邊一株碗口粗的大樹“咯嚓”一聲,從中折斷,倒了下來。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侯知府被他怒氣衝衝的模樣嚇住了,盯著那斷掉的大樹一個勁地琢磨,自己剛才可是說錯了什麼話嗎?又哪裏惹得煞神發怒了?
帳篷裏。
燕孤雲瞪著懷裏一動不動的凝露,百思不得其解。
她就是師兄送來的藥?
師兄讓自己服藥?怎麼服?
師兄還說什麼,讓自己隻服一次?
他越想越是迷糊,鼻端卻縈繞著一股似蘭非蘭,似馨非馨的淡淡幽香,極是好聞,他低下頭,發覺這股香氣竟是從凝露身上散發出來的。
“喂,你的身上怎麼會這麼香?是不是塗了什麼毒藥?”
這股幽香沁人心脾,他越聞越想聞,可是聞了之後,他卻漲得更難受了。
心道,師兄,她哪裏是治病的藥!她在這兒,隻能讓自己病情加重!
凝露被點了穴道,見他湊過來,在自己身上東嗅西聞,又羞又氣,卻是動彈不得,不由得大驚失色,叫道:“小色狼,你、你幹什麼?別碰我,你別碰我!”
墨白離開燕孤雲帳篷的時候,順手解開了凝露的啞穴,讓她能夠出聲,卻不能動彈。
他知道十九師弟餘毒剛清,又失了功力,生怕他製伏不了這個小丫頭,所以直接點了她的穴道,萬一她不肯相從,十九師弟也可以來個霸王硬上弓。
至於為什麼解了她的啞穴,他也是存了一個壞心眼。
在九陽山的時候,他也曾聽同門師兄們說起女人的事,大夥兒一談到這個,就眉飛色舞,有的師兄還說,他最喜歡的就是女人的叫聲,就像貓叫一樣,叫得人心裏直癢癢。
所以墨白想,就留下這個小丫頭,讓她貓叫貓叫,給十九師弟解癢癢好了。
燕孤雲見凝露又是一臉驚恐加厭惡的表情,他就一陣鬱悶,怒氣暗生。
又不是自己想要碰她的,明明是師兄不由分說地把她丟進自己懷裏,自己連一個指頭也沒碰過她。
就算是真的碰她了,又少不了一塊肉,她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嗎?
還是她又嫌棄自己身上肮髒了?
燕孤雲的確又是土又是汗,身上那件衣服看上去和地上的泥巴沒兩樣,他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在校馬場挖了一條地道,並藏身在地洞裏,能不髒嗎?
他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深深地皺起了眉,自己的樣子就像個泥猴子,也難怪那丫頭不願意接近自己。
可是,他是她的主人,她有什麼資格嫌棄主人?
燕孤雲心高氣傲,最是受不了旁人的輕蔑,尤其是他在意的人。
凝露越是一臉厭惡嫌棄,不讓自己碰她,他就越是要碰碰她不可。
於是他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捏住她吹彈得破的臉蛋,擰了擰,然後鬆開手,得意地看著她氣得通紅的俏臉,笑道:“你不叫我碰,我卻偏偏要碰,你能拿我怎樣?”
她雪白嬌嫩的臉頰上留下了他紅紅的指印,讓他更是得意。
“你、你、你……我、我、我……”
凝露又氣又急,生怕他接下來還要做出更過份的舉動,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兩條清淚從黑葡萄一樣的大眼中流了下來。
燕孤雲最喜歡看她流淚的模樣,覺得更是嬌美動人,看她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往下落,心中大樂。
他想,原來擰一下她的臉蛋,她就哭成了這樣,那自己再碰碰她其它的地方,看她還哭是不哭。
他的目光在凝露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落在她粉嫩粉嫩的櫻唇上,她的紅唇飽滿鮮嫩,就像一顆好吃的果子,誘得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剛才他就想嚐嚐這果子的味道,現在她躺在自己懷裏,動也不動,自己可不能再對她客氣了。
凝露被他那火辣辣的眼神看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見他又露出那種想要吃人的表情,嚇得渾身發抖,強自鎮定,恐嚇道:“小色狼,你要是敢再碰我一下……”
話未說完,燕孤雲就湊了近來,隻嚇得她呼吸都頓住了。
燕孤雲捏住她小巧秀氣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然後一口咬在她的櫻唇上,咬完了,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的唇瓣,喃喃地道:“又香又軟,果然很好吃。”
凝露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直愣愣地瞪著燕孤雲,腦子裏亂成了一團。
他……他居然真的碰了她,還用他的嘴……咬了她的唇,啊,呸!髒死了,臭死了!
“呸呸呸!你好髒,好臭,好惡心,我寧可死也不要被你碰,嗚嗚嗚……”
她一邊拚命地啐他,一邊嗚嗚咽咽地哭著,覺得自己被這小色狼輕薄過了,再也沒臉見人了。
燕孤雲正在回味她唇瓣帶給自己的香甜滋味,忽然被她吐了滿頭滿臉的唾沫,還聽她口口聲聲說自己髒,自己臭,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大夥兒都是人,她憑什麼就嫌自己臭,自己髒,還吐了自己一臉的口水,難道她的口水就不臭,不髒麼?
“你不要我碰,我就偏偏要碰!剛才那一口還沒咬夠癮,我還要再咬一口!”
說完,他果然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她的唇皮極薄,他這一口不知輕重,竟然咬破了她的唇,滲出鮮紅的血來。
凝露疼得眼淚紛紛而落,哭叫道:“你、你、你……你這個小色狼,嗚嗚,你、你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不是個男人,嗚嗚嗚……”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抽一抽,鼻頭紅紅的,像個小動物一樣可愛。
燕孤雲呆呆地看著她的眼淚,一顆一顆像是晶瑩剔透的露珠,從她嫩白透明的肌膚上滑落,那模樣真是說不出的動人,他不由得看直了眼,心頭的怒氣早就飛了個無影無蹤,就連全身那股賁張欲出的情火也不知不覺地消失了。
好美啊。
這丫頭哭起來就像花露仙子一樣,美得他的心都軟了。
他情不自禁地用雙手捧起她的臉龐,一顆一顆地去吻她臉上滑下來的露珠。
這是花露仙子的仙露,他可不能浪費了。
有點鹹,有點澀,還帶著淡淡的香幽。
凝露的雙眼瞬間睜得老大,眼中滿滿的全是駭然,哭泣聲戛然而止。
她被燕孤雲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哭不出來了,險些暈了過去。
小色狼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不停地親自己的臉,老天哪,誰知道他的下一步舉動要做什麼,他要是敢再碰她,她、她就……
凝露閉了閉眼睛,大滴大滴的淚珠再次滾了下來。
他已經碰過她了,不但用手碰過了,還用他的嘴巴也碰過了,嗚嗚,她就算是馬上死了,也是不清白的了,嗚嗚嗚。
“嗚嗚,你就知道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欺負我不能動,嗚嗚,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放開我,我、我非殺了你不可!”
她說到後來,咬牙切齒,活像一隻要張口咬人的小兔子。
燕孤雲聞言,放開了她,奇怪道:“我哪裏有欺負你了,你不能動,也不關我的事啊,又不是我點了你的穴道,不過就算你能動,你想殺我,諒你也沒那般本事!”
“你有本事就放了我,你看我有沒有殺你的本事!”凝露叫道,她心中一喜,小色狼好像中了她的激將之計。
“放開你就放開你。”燕孤雲果然中計。
他完全不把凝露這小丫頭放在眼裏,就算解開了她的穴道,諒來她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他雖然失去了功力,可是眼光仍在,知道師兄封了她的是什麼穴道,要解開她的穴道也很容易,隻需要在她對應的穴道上點上一指即可。
他伸出食指,對著凝露小腹下方的氣海穴點了過去。
這個穴位於丹田的上方,是全身氣血的樞紐,隻要此穴一通,血脈就通,凝露手足便會自由。
“啊!小色狼,住手!你住手!你敢碰我一根手指,我馬上咬舌自盡!”
凝露突然尖聲大叫,嚇了燕孤雲一大跳。
“丫頭,你鬼叫什麼!我不碰你,又怎麼給你解穴!隔空解穴麼,這等本事我可沒有,除非找我師兄前來。”
燕孤雲對凝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當自己願意碰她麼!
一碰就哭,沒碰就叫,不過她現在的樣子,眼睛紅紅,鼻子紅紅,越看越像隻小兔子。
“不,不要,不要叫你師兄,他、他就是個魔鬼。”一提到墨白,凝露就狠狠打了個哆嗦。
想起他那神出鬼沒的身影,她就害怕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麼會有人像他那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自己擄了來,就連在身邊的含香都沒察覺。
這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自己得罪了他,他半夜潛進自己房來,咯嚓一下,輕而易舉地就能擰斷自己的脖子。
“哼,我師兄是魔鬼,我是色狼,那你是什麼,小兔子麼?那你就真可悲了,落在我們這樣的魔鬼色狼手裏,等著你的下場就是被吃掉!”
聽得她管自己師兄叫魔鬼,管自己叫色狼,燕孤雲就沒好氣,故意露出一口白牙,做了個惡狠狠吃人的表情。
凝露果然怕得緊緊閉上了眼,神情越發的可憐。
燕孤雲嘴角勾起弧度,這麼可愛的小兔子,他才舍不得吃掉呢。
“你、你別叫你師兄來,還是你幫我解穴吧。”凝露鼻子一抽一抽的,小聲說道。
這小色狼雖然可惡,看上去倒不會真的吃了自己,可是他那個師兄,就說不定了,他把自己丟給小色狼,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好,這可是你求我碰你的,可不是我想碰你的,你說是不是?”燕孤雲並不馬上給她解穴,故意刁難,想看她羞窘萬分的表情,那一定非常好看。
凝露漲紅了臉,被噎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她又氣又恨地睜開眼,狠狠瞪了燕孤雲一眼。
“你要是說不是,那我就不碰你了。唔,好困,我還是先睡一覺好了,等我醒了,估計你的穴道也解開了。”燕孤雲打了個哈欠,作勢往床上一躺,閉上了眼睛,幾乎是瞬間,就響起了鼾聲。
凝露又不傻,如何不知道對方是故意捉弄自己?
他就是想聽自己親口求他。
哼!
她卻偏偏不求!
她氣惱地也閉上了眼睛,不解穴就不解穴,隻要這小色狼不來欺負自己,就算動彈不得,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是她躺了一會兒,剛恢複正常的臉色又慢慢變得紅了起來,越來越紅,竟一直紅透了耳朵根。
燕孤雲伸展著四肢睡在床上,她的腦袋枕著他的一條胳膊,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偎在他懷裏一般,兩人的身體幾乎緊緊貼著,那姿勢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這要是含香姊姊進來瞧見了,自己可就跳進了河裏也洗不清了。
這還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兩人之間實在是靠得太近了,燕孤雲身上的熱氣和體味,一股一股地直往她的鼻子裏鑽,熏得她的臉都皺成了包子。
這個小色狼,他怎地這麼臭啊!她差點要被熏吐了。
怪不得含香姊姊常說,臭男人臭男人,這天底下的男人,就沒有一個不臭的。
這話真是一點也不假。
小色狼才這麼大點年紀,就臭得這般厲害,那些年紀大的,想必更是臭不可聞吧。
凝露充滿怨念地想道。
不過,如果隻是臭氣的話,她也能忍受。
那股味道聞得時間長了,也就慢慢習慣,不覺得有多臭了。
讓她的臉越來越紅的,實在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