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賭咒發誓(2 / 3)

一匹真正的神駒,它的眼睛是能夠說話的,隻要你和它對視,你能清楚的從它的眼神中讀懂它想要表達的意思和情感。

很多人養馬愛馬,實際上都是將馬兒當成了坐騎,很少有人會將馬視作自己的朋友和兄弟。

墨白則不然。

他之前口口聲聲叫這短腿土馬為“毛驢兄弟”,並不是隨口亂喊,而是一種帶著親切戲謔的稱呼,他相信這匹馬一定能夠聽得懂他的意思。

果然,那土馬感受到了墨白一句稱呼中傳達出來的善意,它以一個人立加嘶鳴加以回應。

旁人都以為是那土馬表示不滿的抗議,墨白卻知道,從那一刻起,這匹被埋沒己久的神駒,已經將自己奉為了它終生的主人。

這土馬半生困頓,被人鞭打淩虐,幾乎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更從來沒有機會得以一展駿足。

就像是一個詩書滿腹的絕代才子,始終遇不到一個賞識他才學的良人,隻能困守山城,鬱鬱不得其誌,讓滿肚子的詩書文章,盡數爛於腹中。

說起來這土馬也算得是運氣,如果不是墨白將它從三千匹戰馬中挑將出來,那它的結局就是繼續落在那有眼無珠的將士手裏,生生被折磨致死。

所以它對墨白的知遇和感激之情,和人一般無異。

而馬的情感比人的更要專一。

似它這樣的神駒,終生隻會奉一人為主,而且矢誌不渝。

主人生,它生,主人死,它死。

常人往往拿狗兒來形容對主人的忠誠,殊不知,馬的忠誠度比狗兒要更高出許多。

墨白曾經在一本舊書上讀過一個故事,故事說的是某朝某代,有兩個國家,其中一個國家出產一種天馬,傳聞中跑起來就像插上翅膀一樣飛快,這種天馬數量極其稀少,隻有這個國家的皇帝才擁有一匹。

另一個國家的皇帝聽聞之後,仗著國力強悍,親自率兵前來向這個國家討要天馬,弱小國家的皇帝為了避免生靈塗炭,忍痛交出天馬。

強勢國家的皇帝得到天馬之後,愛若珍寶,每日用最好的飼料喂養,哪知這天馬自打離開故國的那一天開始,就不飲不食,不寢不眠,直到七日七夜後,望著自己故國的方向嘶鳴而亡。

墨白讀了這個故事之後,不禁掩卷唏噓,感歎不己。

這樣的天馬,可遇而不可求。

最為難得的就是它隻忠於故主,別人就算給它的再多再好,它也半點都不稀罕,最後的結局更讓他感慨萬千。

這是天馬的一生,短暫而悲壯的一生,卻值得多少後人欽佩感懷啊。

這個故事為墨白的人生打開了一扇天窗,讓他從此之後愛上了相馬一學,由此之後,他遊蕩江湖多年,一直在尋尋覓覓想要找一個真正忠於自己的千裏良駒。

尤其是在他看到小七的塔克拉瑪幹之後,他真是相信書中的故事的確不虛,確有其馬其事。

隻是和那傳說中的天馬相比,塔克拉瑪幹雖然並沒有為故主殉難,但它卻做出了比殉難更為難能可貴的事情。

它竟然率領著一大群野馬幫助小七攻破了那堅不可摧的堡壘,為故主報了仇!

好馬,這真是比傳說中的天馬更難得的好馬!

墨白羨慕得眼睛都紅了,真想不管一切地將塔克拉瑪幹據為己有。

不過他知道,好馬必有烈性,這匹神駒既然選擇了跟隨小七,就終生不會背叛主人,隻要小七不死,它就永遠是小七的馬。

他墨白也是驕傲自負的,別人的東西,就算是再好,那也是別人的,他不屑於去搶、去奪。

他相信終有一日,他也會遇到他命中注定的那匹神駒。

直到今日,他看到短腿土馬的時候,眼前一亮,一眼就認出這是顆蒙塵的明珠,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將它選了出來,從此改變了它的命運。

“寶劍贈烈士,紅粉送佳人。”

墨白本想將此馬送給若水,可惜的是,她卻不相信他的眼力,他一氣之下,索性就讓這馬認了自己為主。

這樣的好馬,不需要鞭打驅策,隻需要摸摸它的腦袋,把想要做的事情告訴它,這馬自然就能領會主人的意思。

所以他和這土馬雖然是初次見麵,卻已經有如相識了多年的好友一般,一人一馬,共同在小七的麵前唱了一出極為精彩的雙簧戲。

墨白對自己的毛驢兄弟越來越是滿意。

它靈性十足,通情達意,自己的一個小小暗示,它馬上就能意會,並一絲不苟地完成,墨白相信,就算是小七的塔克拉瑪幹也不過如此。

沒想到自己會在無意之中,就這樣得到了自己的命中之馬,命定良駒。

墨白的心中充滿了喜悅,這種喜悅甚至超越了他賽馬即將要獲勝的喜悅。

和那胭脂雪的比賽,墨白半點也沒放在心上,他對自己的毛驢兄弟太有信心,胭脂雪絕對不是它的對手。

隻是這馬失了喂養,身體狀況不好,掉得身上沒有半兩膘,如果他能精心喂養幾天,這馬兒跑起來絕對不止這個速度,用不到五裏地,就能勝出那胭脂雪一籌。

比賽到了後麵,墨白的心情越加飛揚,有喜得良馬的喜悅,更有一種和此馬相見恨晚的感覺,他已經在心底裏把這匹長得像毛驢一樣的馬當成了自己可以信賴的兄弟、夥伴、好友。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是這位他剛剛付予了全部信任的毛驢兄弟,會發生了這樣的狀況,突然變得不聽自己的話,而像是發瘋了一樣,對著若水凶狠地猛撞過去,險險要了她的命!

就算是親兄弟,他也會毫不留情地出手阻止。

隻是那一掌擊在短腿土馬的身上之時,墨白的心中還是狠狠一痛,這一掌將馬擊得橫飛數米,重重地摔落在地。

墨白驚魂甫定,連看也不願意再看那馬兒一眼。

連自己主人的命令都不聽的馬,不配做他墨白的兄弟,它辜負了自己對他的信任!

可是此時此刻,短腿土馬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就那樣一直追隨著他,它的嘴裏不停地湧出血,眼神卻清澈得出神,好像在對他訴說著什麼,眼神中有著依戀和不舍……

墨白的心不由狠狠一痛,他硬起心腸不去瞧那馬兒,可是那馬的悲鳴卻一聲聲傳入他的耳朵,攪得他心神不寧。

“這頭作死的畜牲究竟發了什麼瘋?要是它真的發了瘋病,就讓我給它一個痛快罷!”

墨白咬了咬牙,麵無表情地走到若水身邊,冷聲說道。

他實在是受不了那馬的悲嘶,再聽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出手將它救走。

不如索性給它一個了斷。

“瘋病?不,它沒有得什麼瘋病,它是中了毒,所以才會狂性大發。”

若水蹲在短腿土馬的身邊,正在沉吟,聽到墨白的說話,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中毒?”墨白嚇了一跳,意外之餘,心頭卻是一鬆。

他忙湊近前去:“能救嗎?它中了什麼毒?什麼時候中的毒?怎麼中的毒?”

一聽到毛驢兄弟是中毒,所以才發的狂,他心中頓時掠過對短腿土馬的歉疚之情,同時又大大的擔心起來。

“你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讓我怎麼回答!”若水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有磁石嗎?”

磁石就是吸鐵石,這東西在現代用的不多,可是若水知道,墨白的身上一定帶著這種古怪的玩藝。

果然,墨白二話不說就掏出一個黑乎乎的磁石遞給她。

“要這東西幹嗎?”墨白狐疑地看過去,他想不明白這東西也能拿來試毒?

若水卻不答,她將磁石扣在手心裏,然後沿著短腿土馬的脖子一點一點地撫下去,細細地摸索著什麼。

其時天色己暗,天上的月亮被一抹烏雲遮住了光,整個校馬場變得昏昏暗暗的,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紗霧。

小七和墨白的視線自是不受影響,兩人內力深湛,都能達到幾乎夜能視物的境界。

兩人都緊緊盯著若水的一舉一動,同時心中布滿了警戒。

中毒?這毒從哪裏來?

是誰下的毒?

兩人的目光不知不覺地同時射向了侯知府。

“不、不、不……不是下官。”侯知府嚇得都結巴了,拚命地搖手。

“諒來也不是你!”墨白輕哼一聲,將目光轉回了若水身上。

他看了出來,這侯知府雖然是練過功夫的,卻並不甚佳,隻是力氣比常人大一些而己,這毛驢兄弟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如果這侯知府想在自己眼皮底下下毒,自己不會察覺不到。

“叮”地一聲,寂靜的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極細小的聲響。

“找到啦!”若水歡聲叫道,她托起手中的磁石,放在小七和墨白的麵前,“你們瞧,這是什麼?”

小七和墨白眼力雖佳,可除了那塊石頭,還是什麼也沒瞧見。

小七直接燃起了一支火折子,暈黃的光照射下,兩人終於發現,在那塊黑乎乎的磁石上,有一個細小的光點在閃爍。

“牛毛細針?”墨白倒抽一口冷氣,小七的麵色也變得極為凝重。

“不錯,而且是淬了毒的。”若水幽幽歎了口氣,撫著那短腿土馬的鬃毛,目光中露出哀戚之色,“它就是被人用這毒針射入了脖頸,才會突然發狂衝向我,這並不是它的本意,小白,它也不是不聽你的吩咐,它真是一匹通靈性的馬兒。你瞧,它馬上就要死了,可是眼睛卻一直盯著你,好像是在說話一樣,啊,我明白了,它是在告訴你,它並不是有意要害我,它想在臨死之時,求得你的原諒。”

“你說什麼?它要死了?”墨白像被針紮了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若水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一下子刺入了他的心裏,讓他痛不可當。

墨白的心像被刀子割了一樣,一下一下地剜著疼,他幾乎不敢去看土馬的眼睛,就在剛才,他還想要一掌擊斃了它。

如果他真的親手殺了它,那他真的就沒有臉再和它說話,也沒有臉再去看它了。

“毛驢兄弟,對不住,是我錯怪了你了。”

他慢慢地彎下膝蓋,單膝跪在短腿土馬的麵前,深深地凝視著那馬的眼睛。

馬的眼睛還是像剛才一樣的清澈,水汪汪的,長長的睫毛微微下垂,半遮住它溫柔的眼神。

它就這樣一直用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墨白,滿嘴都是血沫,口中的悲嘶漸漸停止了。

“毛驢兄弟,毛驢兄弟!”

墨白喃喃地叫道,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眼淚奪眶而出。

淚水滑落到唇邊,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嚐到了鹹鹹的苦澀之味。

這真是一股奇怪的味道,眼淚就是這個滋味麼?

他生平從來沒有嚐過。

這是他有生以前,第一次流淚。

“嗬嗬嗬,真是有趣,我墨白,殺人不眨眼的墨白,居然會為一匹馬而落淚。”

墨白仰起臉來,望向深黑的蒼穹,眼眶裏的淚水,被他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他現在才真正的體味到這句話的深意。

因為淚水雖然不再流,可是他的心卻被攪成了一團,像是有一隻手在不停地揉搓,又酸又痛,讓他幾乎難以忍受。

真他娘的難受!

墨白想要破口大罵,他胸口憋著一把火,隻想要猛烈地燃燒出來,如果再不發泄,他就會鬱悶至死。

他猛然跳起身來,黑眸炯炯地瞪向小七。

“剛才未分勝負,咱們再比一次?”他氣勢洶洶地向小七發出挑戰。

此時此刻,他迫切地需要打一架,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

小七挑眉,意外地看著他,既沒答允,也沒拒絕。

他了解一些墨白現在的心情,他雖然沒有過類似的經曆,可是自幼失母,病魔纏身時的那種無助和淒涼,也和墨白現在的心情極為相近。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刺激墨白,可也不能順著墨白的意思打一架。

現在,根本不是打架的時機!

“怎麼,你不敢?是不是怕了我了,膽小鬼!”墨白見小七不肯應戰,口角含著譏誚的笑意,冷冷地道。

“好吧,既然墨大俠想挨揍,那我樂意奉陪。”

小七也來了幾分真氣,站起身來,昂然應戰。

那句“膽小鬼”刺激到了他,讓他一下子回想起童年不堪的往事。

小時候在皇宮中,他又瘦又弱,父皇對他的寵愛反而讓他成為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在聖德帝忙於政務的時候,他的那些手足之親就會來到他的宮裏,對他譏諷謾罵,動手動腳。

他人小力弱,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常常被他們推倒在地,吃上一頓拳腳,那些兄弟們邊打邊罵,罵得最多的就是“膽小鬼”這三個字。

“膽小鬼,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告訴父皇,你就是個膽小鬼!”

隨著話聲,落下來的是一記又狠又重的拳頭,正正砸在他的右眼上,登時砸出了一個淤青。

拳頭的主人就是他的三哥,君天翔。

事後,麵對著父皇問起他腫得高高的右眼,他隻是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一個字也沒有提到君天翔。

幼小的他心中發誓,他所受到了折辱,終有一日,他要親手向君天翔討回來。

這“膽小鬼”三個字,他會原數奉還。

他還要讓君天翔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膽小鬼!

嗬嗬,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現在的君天翔已經被父皇軟禁於府邸,廢為了庶人,可是他賊心不死,仍是暗中蠢動,這侯知府,不就是他暗中培養的一股勢力麼!

看來自己是時候給他一個有力的回擊了。

小七握緊了拳頭,冷冷注視著對麵的墨白,眼中冒出一股殺氣,好像他要麵對應戰的人,就是那君天翔。

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侯知府滿臉緊張,看著殺氣凜然的兩個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太可怕了。

這兩個人要是一打起來,定然是地動山搖,自己要是靠得近了,非受池魚之殃不可。

他悄悄地移動著腳步,一點點向後退去。

“敵人窺伺在側,你們還有心思打架胡鬧?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麼?”

就在兩人屏息凝神,準備同時出手攻向對方的時候,若水的聲音就像一道冰泉,清清亮亮地響了起來。

“什麼敵人?”小七和墨白同時轉頭,看向若水,同聲發問。

若水忍不住搖頭。

這兩個人平時都是心思慎密,思慮周全,今天卻像孩子一樣隻想著打架拚鬥,就連擺在眼前顯而易見的事實都視而不見。

“你們還好意思問?你們當這牛毛細針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若水沒好氣地道,把手中的磁石和細針塞到小七的手裏。

“小七,你的暗器也是銀針,你看這枚銀針和你平時所用的有什麼不同?小心一點,別碰到針尖,上麵有劇毒。小白,把火折子給我。”

若水從墨白手中拿過火折子,吹得亮亮的,然後舉到小七麵前。

小七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會,沉吟道:“這針比我平時所用要更細更小,但是重量似乎比我的銀針要重上一倍,這倒奇了,我的銀針已經是粹取的純銀打製,這枚小針卻是什麼東西打造的呢?竟會比我的銀針更重?江湖上也沒聽說過有哪位武功大家會用這種細針。”

他用兩根手指捏住針尾,放在手裏掂了一掂,又拿出自己所用的銀針兩相比較。

“給我瞧瞧。”墨白忽然從旁一伸手,將細針拿了過去。

他隻瞧了一眼,就臉色大變,神色變得異常凝重,雙眉皺得緊緊的,眼睛微眯,對著周圍掃視過去。

“小白,你認得這枚針兒?”若水見了墨白的神色,已經猜出了一二。

“認得。”墨白神色依然緊張,毫不放鬆地繼續巡視,嘴角漫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我真是太認得了,不過,我倒真希望我沒有認出這枚針兒,嗬嗬,嗬嗬嗬。”

他的笑容突然一收,正色看向若水,一字一句地道:“你也見過這枚針的主人,此人就是……我的十九師弟!”

“竟然是他?”若水驚道,小七則皺了皺眉頭,他見過那十九師弟的功夫,雖然比很多江湖中的高手要強,但是和自己和墨白相比,還是差了老大一截,算不得是一流高手。

如果真是他躲在這附近偷射了細針,傷了短腿土馬,那自己和墨白不會察覺不出。

這個墨白,該不會是信口雌黃吧?

他緊緊地盯著墨白,如果說他的十九師弟會用這枚銀針,那他這個做師兄的也一定會用,這一切會不會全是他在做戲,在賊喊捉賊,想故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混淆是非?

墨白卻並未留意小七懷疑的眼神,他的目光在身邊數丈之內逡巡掃視,來來回回看了無數遍,愣是沒有發現半條人影兒。

可是他敢篤定地說,十九師弟就在這周圍,距離自己絕對不超過十米!

該死的小十九,你究竟躲到哪裏去了,為什麼他就是發現不了?

身為殺手,他從小接受的訓練中有一條就是,要隱匿身形,化形於自然,這樣才能潛藏在暗處,待得獵物經過之時,出其不易,一擊而中!

他雖然和同門師兄弟一起學習,但對於這項訓練他卻是不感興趣。

他是驕傲自負的,要取人首級,直接光明正大、大大方方地去取便是,以他的身手,就算對方是頂尖高手,他也有把握以武力值取勝。

所以師傅教授隱匿之術的時候,他總是有如清風過耳,從來不記在心中。

可十九師弟卻是學得極為認真,不但認真,而且還每每藏匿起來,讓他前去尋找。

先前幾次,他總是一眼就能瞧破十九師弟的偽裝,輕而易舉地就將他找到,可是後來隨著師傅傳授的竅要越來越多,十九師弟又是聰明之極的資質,舉一反三,竟然領會了好幾處連師傅也沒教過的妙用。

後來他再化形藏匿,墨白就很難將他找到。

曾經有一次,十九師弟和人打賭,然後藏於自己的房中,同門師兄弟們幾乎傾巢而出,在那間房屋中整整找了兩個時辰,也沒有找到他究竟藏身於何處。

由此一事,十九師弟在師兄弟們之中,名聲大噪。

原本他年紀小,入師門晚,大夥兒都瞧他不起,處處欺負於他,可是從那件事後,大夥兒雖然還是瞧不大起他,卻已經沒什麼人敢去招惹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