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歸心似箭(2 / 3)

不但受了傷,還見了血。

好,很好!

千秀見他一直冷冷的麵容突然多了一抹笑意,就像是寒冬臘月乍開了一輪暖陽,光燦奪目,讓人移不開眼來。

“下一個地方在哪?”小七的笑瞬間而逝,快得像是從來沒有過。

千秀一愣,下意識地將手中的帕子遞給小七。

小七理都不理。

千秀咬了咬唇,道:“上麵有字。”

小七這才麵無表情地接了過來,展開來一看,上麵寫著六個娟秀的大字,正是若水的筆跡。

等他看清楚了那字的內容,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那六個字寫的端端正正,卻是:容媽媽的肚兜。

“這是什麼意思?”他沉聲道。

千秀好容易才憋住了笑,沒有笑出聲來,小聲道:“這是若水公子讓七公子取來的,若水公子說,如果七公子能取得這樣東西,就算是過關。他自會和七公子你相見。”

這個鬼丫頭的花樣還真是層出不窮。

小七突然覺得頭大。

“容媽媽是誰?”他的聲音從齒縫裏逼出來,字字讓人牙酸。

“容媽媽就是這家醉春閣的主人,方才在台子上那位媽媽,七公子不識得嗎?”千秀略帶詫異道。

小七腦海裏登時浮現出那個在樓下濃妝豔抹,一臉假笑,甩著帕子招呼客人的鴇母,隻覺得後背爬上了一層雞皮疙瘩。

要這鴇母的肚兜?

水兒的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吧!

他冷著臉轉身,大步而去,對身後的千秀一眼也沒再瞧。

她的價值在他的心裏,隻是一個報信的工具而己。

千秀咬著唇,目送他離開,唇角突然一勾,似笑非笑。

小七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

在一眾的鶯鶯燕燕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容比所有的姑娘更燦爛,也更虛假的鴇母容媽媽。

既然若水劃下了道,他就一定會做到。

他那雙冷厲的目光盯在容媽媽的身上,讓正周旋在一眾恩客中如魚得水的容媽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隻覺後背吹過一陣涼風。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正對上小七的目光。

容媽媽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帕子一甩,扭著腰身就“蹬蹬

身就“蹬蹬蹬”上樓來。

小七不動聲色注視著她,倚在欄杆上動也不動。

那容媽媽也是個識趣的,見了小七就知道這人惹不起,她走到小七身前三尺之處,就停下了腳步。

“這位公子爺,您獨倚欄杆,豈不寂寞?在我這醉春閣,最不缺的就是姑娘,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奴家幫您挑一個滿意的,可好?”

她的眼珠靈活地一轉,對著樓下的姑娘們掃了眼,指著一個穿淡綠衫子的姑娘,笑道:“公子您瞧,她如何?她叫綠柳,這小身段真的比楊柳枝還要苗條,還要柔軟,最最要緊的,她可是一名清倌,瞧公子爺您這一身貴氣,定是喜歡這種沒沾了風塵俗氣的,對不對?”

小七對樓下一眼也沒瞧,哪理會什麼紅柳綠柳。

他隻是冷冷看著容媽媽,拋出一錠銀子。

容媽媽忙伸出接住,見居然是一錠細絲光滑的大元寶,上刻著“千足銀一百”,竟然是一錠成色十足的百兩銀錠,當下滿臉堆歡,笑著福身謝禮。

“哎喲,奴家謝公子爺賞賜。公子爺您可真大方,不知公子有什麼需要,隻管提出來,容媽媽我一定為公子辦到。”

“我隻要你身上的一件東西。”小七開門見山。

“呀,不知道公子爺想要什麼?隻要是奴家有的,絕對雙手奉上!不知公子爺,您看上奴家身上的哪件物事了呢?”

容媽媽媚眼如絲,聲音甜膩,她雖然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比之樓裏的那些年輕姑娘來,倒是別具一番風味。

有不少的老客人就喜歡她的這個味道,常常指名道姓的要她陪伴,卻被她一一推卻。

她魅惑男人的功夫已經久不動用,此時為了幫若水出氣,牛刀小試,果然功力不凡。

隻見她眼角含春,眼神勾人,對著小七一瞟一瞟,就像拋出了一絲絲的蜜糖,一圈一圈地纏繞在對方身上,由不得對方不化百煉鋼為繞指柔。

醉春閣的姑娘們見了,一個個都自歎弗如。

小七卻對她拋過來的媚眼有如不見,直截了當地道:“你的肚兜!”

容媽媽一愣,看了小七一會兒,暗暗點頭。

像他這樣有定力的年輕公子,還真的少見。

倒也配得上那位小姑娘。

不過她收了若水的好處,自然是幫人幫到底。

要是就這樣輕易地給了他,他又豈能懂得珍惜?

“奴家的肚兜?”容媽媽笑出了聲,手帕掩住嘴角,滿麵含春地道:“公子爺,瞧不出來您還是個急色兒,你想要奴家的肚兜,那還不容易?來,公子爺,咱們這就進房,奴家馬上就脫給您!”

說完上前一步,做勢要拉小七。

她這番話說得聲音響亮,一下子吸引了周圍的客人們。

眾人聽得小七居然公然索要鴇母的肚兜,又是驚奇,又是好笑,圍了攏來瞧熱鬧。

小七不意容媽媽竟然引來這許多人,又臊又羞,尷尬無比,臉都漲紅了。

容媽媽一見,笑得更是開懷。

“公子爺,您不好意思啦?哎,奴家還沒不好意思,公子您倒是害羞啦。大家都閃開,閃開,別沒事圍在這瞎看,不就是要奴家的肚兜嘛,奴家這就給您!”

眾人登時發出一陣哄笑聲。

有人怪聲怪氣地道:“容媽媽,你這是要當眾表演寬衣解帶給姑娘們看嗎?”

容媽媽對說話那人白了一眼,掩唇笑道:“胡說八道,小猴兒,居然開你容媽媽的玩笑,回頭仔細你的皮!”

她眼角一掃,隻見小七的臉已經如紅布一般,知道他羞臊得緊,也不就為己甚。

她拋出一物,擲向小七。

小七下意識地接過,卻是一個小小的布包。

容媽媽笑道:“公子要的東西就在裏麵,請公子趕快去後院竹林吧,您想見的人,就在那裏。”

終於聽得了若水的消息,小七不由鬆了口氣,拔腿欲走。

可眾人好戲沒看成,哪裏肯放他走。

小七站住,一雙冷冷的目光掃視過去,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這人難惹!

每個人心裏都如是想。

自己可別看熱鬧不成,惹出了一身麻煩。

眾人都是來尋歡做樂的人,立刻做鳥獸散。

小七緩緩轉身,突然身後傳過來一句叮囑。

“七公子,後院的竹林野貓多,您可千萬當心著點。”

正是容媽媽,她略帶同情地看著小七,覺得這個男人也沒自己想的那麼糟糕。

小七嘴角微微一挑。

野貓?

區區野貓,算得了什麼!

他還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比自家那位的性子更野的!

天色已晚,後院的竹林裏也是靜悄悄的。

隱隱約約地掛著幾盞燈籠,暈暗昏紅的光線隻能讓人勉強看清腳下的路。

但是來這醉春閣的客人們,無一不是喜歡越暗越好。

更有些甚至巴不得連一盞燈也沒有,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才夠刺激。

但小七幾乎能視夜如白晝,光線雖線,他一眼就看到前方那座翠竹林。

修直挺茂,竹葉森森,一眼望去,幽深不知幾許。

他目光閃動,唇角似笑非笑,他的水兒,給他的驚喜還真是一個接一個。

這裏,她又安排

,她又安排下什麼新奇的花樣,在等著他呢?

小七緩步踏入竹林。

馬上就聽到一聲低低的貓叫,他挑了挑眉。

原來還當真有野貓!

野貓的叫聲一聲接著一聲,一隻接著一隻。

他有些奇怪,這家醉春閣乃是煙花之地,哪來的這許多野貓!

他藝高人膽大,卻也不懼。

雖然在剛才他吸入了不少抑製內力的線香,現在的內力隻有平時的不足十分之一,但是對付幾隻野貓,想來也綽綽有餘。

他漸漸步入竹林深處。

因為他有一種預感,若水就藏身在這座竹林裏。

他手裏還拿著剛剛容媽媽猜給他的那個布包,那裏麵就是若水要的肚兜。

小七不明白為什麼若水指定要這樣東西,卻不敢丟掉,拿在手裏,有如拿著塊火炭似的燙手。

要不是為了若水,他早就把這東西丟了。

一邊走一邊遊目四顧,他沒有找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反倒看見了隱在黑暗中,一隻隻閃著幽幽碧光的眼睛。

小七不由皺了皺眉。

怎的這許多貓!

這許多野貓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聚集在這裏。

小七心裏終於隱隱察覺出幾分不對。

野貓們低低的叫著,一聲聲不歇於耳。

小七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那彼此起伏的貓叫聲中,他竟是聽出了幾分興奮的意味。

他再次皺了皺眉。

還未等小七仔細想時,風聲突起,伴隨著一聲長長的貓叫,黑暗中竄出一隻毛聳聳的東西,直奔他撲了上來,一雙碧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極其滲人。

小七心中一跳,迅速揮出衣袖將其打落在地,野貓落地,哀嚎了一聲,在地上撲騰兩下,發出長長的慘吟。

有了第一隻的開端,剩餘的野貓也很快一隻接一隻的撲上來,一個個苦大仇深地伸出尖利的爪尖。

小七左右閃避,他不願意碰到貓身,隻是運內力揮出衣袖,用袖風將前仆後繼的野貓全都震倒在地。

哪知這野貓竟然像是嗅到魚腥味兒似的,不斷有同伴傷在小七的袖底,其餘的仍鍥而不舍地繼續前撲。

縱然小七身手敏捷,但內力漸漸不繼,若水那迷煙像是已經融進了他的骨髓裏,他越來越覺得手足發軟,使不上力氣。

而撲上來的野貓越來越多,終於一個疏漏,一隻野貓穿過他的袖風,“哧拉”一聲,撕掉了他長長一片衣袖。

小七隻覺手臂上一痛,知道已經被貓的利爪抓破了皮,不禁再次苦笑起來。

自己今夜真是栽到家啦。

被那個鬼丫頭戲弄得團團轉。

不但到現在連那鬼丫頭的人影兒也沒見到,自己倒接二連三的掛了彩。

幸好老八沒在旁邊,要是讓他瞧見了,加油添醋地傳揚出去,自己這個太子殿下的臉簡直沒地方撂了。

小七的腳步漸漸虛浮,揮出的衣袖也漸漸無力,可撲過來的野貓卻一隻比一隻更勇猛。

這些貓怎麼都跟瘋了似的,一直撲自己?

小七皺眉,忽然覺得不對。

看那一隻隻野貓們垂涎的樣子,再加上自己方才所見,他頓有所悟。

這些全都是公貓!

他猛然想起那容媽媽在自己離開時同情的眼神和叮囑,垂下眼,看著被自己牢牢抓在手中的小布包,想起那老鴇不懷好意的笑,眼睛一眯,迅速將手裏的東西丟了出去。

果然不出小七所料,方才還對自己虎視眈眈的野貓們,這下子全都朝那個肚兜撲了過去。

你爭我奪,貓的淒厲叫聲的不斷,在這安靜的竹林裏,聽起來也有幾分滲人的味道。

小七卻是鬆了口氣,打量著自己身上被劃破的衣襟,還有隱隱滲出血跡的傷口,這形容真是狼狽不堪。

他也不介意,隻要能找到若水,自己受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風吹竹葉,沙沙作響。

小七剛放鬆的心情一下子提了起來,再次察覺出不對。

竹葉上隨風而落的,居然是一條條毛蟲!

小七連忙鼓起內力,真氣激蕩,將落在自己衣服上的竹節蟲一一震落,有些蟲子卻鍥而不舍地直往他的衣袖裏鑽。

他隻覺得手臂上寒毛直豎,心裏頭直發麻。

他從來天不怕地不怕,卻偏偏見不得這種毛毛蟲。

這鬼丫頭,對自己還真是了若指掌,連自己這從不為人所察的弱點,她也知道了。

小七咬牙切齒,用僅存的一點內力把所有的竹節蟲全都震死,這才長長籲了口氣。

“啪、啪、啪!”

突然之間,寂靜的竹林中,響起了清脆的擊掌聲。

小七神色一凜,抬眼向聲音來處瞧去,不知道等著自己的又將會是什麼。

他現在已經被若水的幾道關卡折騰得筋疲力盡,累得幾乎連一個小指頭都要抬不起來了。

要是這鬼丫頭再不給自己迷煙的解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力氣能夠走回府裏去。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若水。

她就坐在前麵不遠的一根竹枝上,居高臨下,悠然自得地瞅著他。

“小七公子,你現在的樣子……挺狼狽啊!”若水笑吟吟地道。

這鬼丫頭,她還好意思笑!

小七不需要看,也知道自

,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狽,但他這身傷痕是被誰所賜,這鬼丫頭會心裏沒數?

他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水兒,玩夠了沒有?”他語氣有些無奈。

若水挑了眉,從竹枝上跳下來,走到小七身邊。

她也不理會那些還在不斷爭奪那個已經破亂不堪肚兜的野貓們,隻是圍著小七走了兩圈,頗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

“嘖嘖嘖,這傷口比我想象中少多了嘛,看來小七公子的確不凡,吸入了我的迷煙,隻剩下一成不到的功力,還能有這般身手,我能說我很為你覺得驕傲嗎?”

她那模樣就像一隻壞笑兮兮的小野貓。

小七看在眼裏,又愛又氣,恨不得上前一把摟住緊緊抱在懷裏,狠狠地懲罰她。

可他現在滿身狼狽不堪,又是貓毛又是蟲屎,連他自己都嫌棄萬分,怎麼舍得弄髒了那散發著幽幽馨香的她?

他隻是伸手捏了捏若水的鼻尖,一臉寵溺地道:“鬼丫頭,你捉弄我也捉弄得夠了,這可滿意了吧?”

“滿意?”若水笑嘻嘻地挑高了眉,看著小七那一身狼籍,皺了皺鼻子,抬手扇了扇。

“好臭,好臭!小七,你這是掉進糞坑了嗎?怎地會這麼臭?”

她一臉誇張地道。

小七汗顏。

他身上的確散發著一股怪怪的味道。

那些竹節蟲落在他的身上,雖然很快被他以內力震落,但蟲身上留下的滑膩膩的黏液,卻全留在了他的衣襟上。

真不知道若水是從哪裏找來這些古怪蟲子的。

這不是來嚇他的,簡直是來惡心他的。

小七看著若水那幸災樂禍的模樣,作勢向她撲去。

“好大膽,竟敢嫌棄你夫君,來,讓為夫我抱一抱!”

若水咯咯一聲笑,閃身躲開,手指一彈,一股淡淡的粉色煙霧散了開來,借著清風直吹向小七的麵前。

小七不閃不躲,深吸了兩口,果然覺得內力漸複。

若水又是一笑,取出一件嶄新的長衫,拋給小七。

小七揚了揚眉,算這丫頭有良心。

“快換上吧,回府之後,再給你上藥。”

借著微光,她看清了小七臉上和手臂上的劃傷,不禁有些心疼起來。

可是嘴上卻不肯服軟,瞪了小七一眼。

“下次看你敢不敢再來這種煙花之地!如果再有下次,可就不是隻有野貓和毛毛蟲這麼簡單了。”

小七把換下來的長衫遠遠一丟,伸臂攬住了她,笑道:“是,太子妃教訓得極是,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如果再有下次,天知道這丫頭會再想出什麼樣刁鑽古怪的花樣來折磨自己。

小七瞄了一眼旁邊還在撕扯肚兜的野貓們,不禁好奇道:“水兒,那些野貓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若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勾唇一笑:“有一種東西叫做貓薄荷,是貓兒最喜歡的味道,我擠了一點它的汁液在那件肚兜上,嗯,效果不錯!”

效果何止不錯!

小七忍不住咬牙,要不是他見機得快,把那件肚兜丟了出去,現在被抓得千瘡百孔的人就是他了。

這個貓薄荷,究竟是什麼樣的古怪東西!

他搖了搖頭,也不細究,反正他現在已經習慣了從若水口中聽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名詞,大多數對他都是不知所雲。

那些……通通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現在不再生他的氣。

經曆了這場風波,兩人相視一笑,一些淡淡的不快和猜忌頓時煙消雲散,雨過天晴。

“小姐,你回來啦!”

小桃一直眼巴巴地等在若水的房中,支著下巴直打瞌睡,突然看到若水和小七相攜而歸,又驚又喜地跳起身來,迎上前去。

忽然看到小七沉著臉對自己一瞪眼,嚇得一哆嗦,連忙改口:“太、太子妃,太、太子殿下……”

聲音越說越低,有如貓叫。

小七忍不住大為頭痛。

他一沒打這丫頭,二沒罵這丫頭,她為何每次見了自己,都是一副受氣包兒的模樣,這豈不是讓若水誤會自己嘛!

果然,若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小七無奈地聳聳肩,轉頭去看窗前明月光,一副和自己無關的模樣。

“好了,小桃,難為你等了這麼久,快回去休息吧!”

若水拍了拍小桃的手背,看到她兩隻眼睛都熬紅了,知道她一直為自己擔心,大為感動。

小桃委委屈屈地點點頭,她還有好多話想問小姐,可是一看到小七那陰沉得要下雨的臉色,她就什麼話也問不出來了。

她一步三回頭地向房門外走去,突然很懷念小姐還沒出嫁的時候。

那時候的日子多幸福啊,雖然吃的喝的穿的戴的都不如在太子府,可那時候的小姐,是她一個人的!

現在的小姐,心裏麵隻有小七,身邊也隻有小七,都不在乎她了。

小桃隻覺滿腹委屈襲上心頭,退出房門的時候,泫然欲泣的淚珠終於滾滾而下。

她用手背胡亂抹了一下眼睛,轉頭往外就衝,卻突然撞進一堵堅硬的牆上。

人牆!

那人一把攬住了她,順手捂住她欲驚呼的嘴,阻住了她的一聲尖叫,然後悄無聲息地帶她離開。

那人正是青影。

他一直

他一直隱身暗處,把所有的情形看得真真的。

看到自家主子和太子妃言歸於好,他隻覺心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可看到自家的小桃傻兮兮地夾在二人中間,他就恨不得衝進去揪著她的耳朵,把她弄出來。

但他不敢!

當著若水的麵前,他絕對不敢再對小桃動一根手指。

但……當太子妃看不到的時候,可就全由得他了。

他早晚會娶她過門,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如果真的不碰她一根手指,又如何完成夫妻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