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小四,你辦得不錯。”
小四把人帶到了包廂的門口,若水卻並沒讓他進去,而是取出一張銀票,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想要嗎?”她笑著問。
小四的眼中登時冒出光來。
這可是五百兩一張的銀票啊!
他的眼珠子幾乎黏在銀票上下不來了,點頭如搗蒜。
若水笑笑。
“隻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這張銀票就是你的。”
說完,她將銀票塞進了小四懷裏。
小四張大著下巴,合不攏嘴巴,直愣愣地看著懷裏的銀票,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若水對他招招手,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話,小四連連點頭,拍著胸脯答道:“好咧,公子爺請放心,此事就交給小四,包管給公子爺辦得妥妥當當。”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大方的恩客,一出手就是五百兩,老天哪,這筆銀子他一輩子也花不完。
有了這筆錢,他就再也不用在這醉春閣裏當低三下四、跑腿打雜的小廝了。
他不敢怠慢,把銀票仔細地藏進懷裏,興頭頭地按照若水的吩咐辦事去了。
方才競拍的那一幕實在是太戲劇化了。
老八看得直是目瞪口呆。
他自然知道,那沒有露麵,花了兩萬兩銀子買了千秀初夜的公子是誰,那就是女扮男裝,古靈精怪的七嫂。
可是,七嫂為什麼要花這麼多銀子買一個青樓的姑娘?
老八從來就覺得自己看不透若水,現在,他就更是看不懂了。
反正想來想去,準沒好事!
他不由一臉同情地看向小七,看得小七莫名其妙。
“老八,咱們走吧!”他霍地站起身,他現在已經是歸心似箭了,再也沒有耐心呆下去。
老八不懷好意地向若水所在的包廂瞅了瞅,見裏麵靜悄悄地沒點動靜,不知道若水買了那千秀之後,在玩些什麼花樣。
沒瞧成好戲,他總是有些心有不甘。
他轉著眼珠子,正準備再找個理由拖住小七,小七卻一把拉開房門,邁步便出。
“哎,七哥,你等等、等等!”老八追出門去,卻見小七站在門口,被一名小廝攔住了去路。
老八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名小廝就是剛才接了若水的銀票,幫她買了千秀的那個小四。
他心中一喜,暗想:終於來了!
小四的臉上堆滿了笑,對著小七點頭哈腰地行了個禮,一臉討好地道:“請問這位爺可是七公子?小人是這醉春閣的小廝,受一位公子所托,特特地送給七公子一份大禮。”
小七麵無表情地道:“你認錯人了!”
小四怔了怔,隨後又露出了笑容,道:“小的不會認錯,那位公子說了,在這間包廂裏有兩位公子爺,七公子身穿碧衣,八公子穿白衣,喏,這位穿白衣的定是八公子,那您準是七公子沒錯的。”
聞言,小七有些納悶,這小廝說的倒的確是自己和老八。
隻是這醉春閣自己是頭一遭來,老八倒是這裏的常客,如果是老八相熟的那些狐朋狗友,他們要送禮的對象也應該是老八,而不是自己啊。
難道這些人是看中自己這太子殿下的名頭,搶著上來巴結討好自己麼?
小七心裏登時湧上一陣厭煩,冷著臉道:“讓開,不管什麼人送的禮,都讓他拿回去,本公子不收!”
說完,他一甩衣袖,小四隻覺得一股大力襲來,身不由己地往旁邊後退了幾步,這才站穩了腳跟。
小七大步便行。
小四嚇得瞠目結舌,不敢攔阻。
老八追上兩步,笑嘻嘻地伸手一攔,道:“七哥,別走得這麼急嘛,居然有人跑到這醉春閣給七哥你送禮,七哥你難道就不好奇這送禮的人是誰?”
他看到小七不耐煩地衝自己一瞪眼,忙接上一句:“七哥,你不好奇,小弟我可好奇得緊呢,喂,小四,你說說,給我七哥送禮的那位公子叫什麼,長什麼模樣?”
小四這才想起若水教給自己的話,結結巴巴地道:“他說他叫若、若、若水,對,是若水公子吩咐小人來送禮的。”
若水?
小七隻覺腦子裏有什麼東西突然炸開了一般,一片空白。
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馬上一個箭步來到小四身前,伸手猛地握住小四的手腕,沉聲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小四隻覺得手腕奇痛,有如被一個大鐵箍牢牢地箍住,他掙紮不脫,哭喪著臉道:“七、七公子,您饒了小的吧,小人上有八十歲老娘,下有三歲的孩兒,小人我沒得罪七公子您啊!”
老八“嘿”地一聲樂出聲來,乜著眼瞄了瞄他,笑道:“你這毛都沒出齊的小娃兒,也會有三歲的孩兒?還八十歲的老娘,是八十歲的姥姥兒罷!”
小四漲紅著臉道:“八公子,您別取笑小人了。哎喲,七公子,小人真的沒有胡說,那位若水公子真的是如此吩咐小人的,七公子,您手下留情啊。”
他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嘶嘶地直吸氣。
“那若水公子他在哪?快領我去見他!”小七牢不放鬆地握緊他的手,激動之下,手指不知不覺更加用力。
小四隻覺得手腕骨頭咯咯直響,兩眼翻白,差點疼暈過去,哪裏來說得出話來。
老
出話來。
老八見狀,忙上前一步,拉開了小七的鐵腕,埋怨道:“七哥,你輕點,他可是個不會功夫的小孩子,你要是嚇壞了他,誰帶你去找七嫂?”
小七雙眸一凝,眼中的激動之色慢慢平息下來。
他剛才實在是大吃一驚,任是他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若水會來到這種地方。
她還指名道姓說要送自己一份大禮。
顯然是……她生氣了!
小七忽然覺得彷徨難安,像是做錯了事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樣,他心裏矛盾萬分,既想見若水,又怕見她。
他明明什麼也沒做,可是,卻被她堵上門來,就算他全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老八偷眼看到小七的表情,暗暗好笑。
他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好戲上場,這樣精彩的場麵,如果他方才要是走了,豈不就錯過了?
隻是七嫂的這把火燒得還不夠烈,他還需要從旁繼續煽風點火,以助其效才是。
“七哥,你別這麼凶嘛,瞧你把這位小兄弟嚇得,嘖嘖嘖。小四兄弟,你別怕,我這位七哥脾氣不大好,一時嚇著了你,對不住,對不住,喏,這錠銀子就送給小四兄弟壓驚。”
說完將一小錠碎銀塞在小四的手中。
小四驚魂甫定,抬眼感激地看著老八,又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小七,心想,這八公子多麼謙和有禮,那七公子恁地暴躁,要是那若水公子送禮的人是八公子該多好!
他定了定神,這才慢慢地把若水交待他的話一五一十地詳細道來。
“若水公子說,他送給七公子的這份大禮,就在碧春閣裏,請七公子前往碧春閣。若水公子還吩咐了,說如果七公子不想收這份禮物,那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你說什麼?”小七兩條長眉登時豎了起來。
再也見不到她?
她是準備和自己決裂不成!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連老八都大吃一驚,心道:七嫂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乖乖,自己好像捅了個馬蜂窩,還是趁早溜之大吉罷。
小四嚇得一哆嗦,情不自禁地往老八身後一縮。
“小四兄弟,你別怕,我這位七哥啊,雖然性子急躁,倒不會傷害人,你現在馬上帶他去碧春閣,見他的那位若水公子去吧。”
一想到馬上能見到若水,小七心中一熱,再也顧不得其他,長袖一擺,再次抓住小四的手腕,這次他卻注意了力道,並沒有弄痛小四。
“碧春閣在哪,快帶我去!”
小四苦著臉,不敢拒絕,帶著小七一路往碧春閣而去。
老八則摸著下巴,一臉壞笑地看著小七的背影。
七哥啊七哥,您就自求多福吧。
枉你聰明,遇到了七嫂的事,你就冷靜不下來,依七嫂的性子,她怎麼可能乖乖地在碧春閣裏等你?
那碧春閣裏,隻怕真的藏著一份她送給你的大禮呢!
倒要看你是否有沒有福氣消受了!
小四彎著腰,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地滑落,帶著小七一直來到了碧春閣的門前,站住了腳步。
他偷眼看小七,戰戰兢兢地道:“七、七公子,這就是碧春閣,若水公子說了,那、那份禮物就在裏麵。”
小七冷冷地哼了一聲,脫手鬆開了他,將一錠銀子拋給他,擺手讓他離開。
小四驚喜交加,沒想到這凶巴巴的七公子還會賞自己銀子!
他被小七嚇怕了,連道謝也不敢說,攥緊了銀子掉頭就跑。
小七卻站在房門前,怔怔地發起呆來。
他盯著那扇緊閉的房中,心中忐忑不安。
若水她……難道真的來到了醉春閣?她……真的會在這裏麵等著自己嗎?
那麼,自己剛才身邊圍了那許多姑娘的情景,她是看在眼裏的了?
她究竟要送給自己怎樣的一份大禮呢?
如果她真的生了自己的氣,小七幾乎可以預見到,自己待會見到她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小七徘徊在門外,突然懊惱,自己怎麼就一時氣惱,跟著老八來了這種鬼地方,現在居然被自己的媳婦抓了個正著……
他該用什麼臉去見他!
又靜默了半晌,房內突然傳出一個嬌弱清脆的少女聲音。
“七公子,夜來風急,寒露逼人,您為何在門外徘徊不定?不如進來喝兩杯酒,暖暖身子。”
小七身子一僵。
這聲音雖然清脆動聽,卻根本就不是若水的。
難道這裏不是碧春閣?
他抬頭看了看門上的匾額,的的確確寫著碧春閣三字。
他突然想起那小四說,這裏有一份若水送給自己的大禮。
莫不是這裏麵的姑娘就是?
小七想都不想,正準備掉頭就走,忽聽得裏麵那少女又幽幽地道:“如果七公子不肯進來,那隻怕七公子你以後都見不到若水公子了。”
他腳步登時一頓,想起若水那刁鑽古怪的花樣百出,微微歎了口氣。
這次本就是自己理虧,罷罷,她要懲罰自己,就由得他去。
他隻管看她究竟要玩出什麼花樣來好了。
小七吸一口氣,推門房門,頓時一股清清淡淡的香氣撲麵而來,那氣味馨香幽淡,極是好聞。
他卻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屏住呼吸。
誰知道若水會不會在這香料裏添加什麼讓人哭笑不得的毒。
要是自己不小心吸入,在這碧春閣裏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來,那就大勢去矣。
房間布置簡單,一床一桌一椅,簡簡單單,一目了然。
除去那淡淡幽香,似乎並無異樣。
八仙桌上,擺著幾樣小菜,一壺美酒。
而剛才在台子上表演琴藝的那位千秀姑娘,正端端正正,安安靜靜地坐在桌旁,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是個什麼意思?
小七的目光在室內一逡巡,沒有發現若水的身影,不由微微苦笑。
這丫頭怎麼可能乖乖地在這裏等他。
她擺下這個陣勢,是要用來試探自己嗎?
小七承認,這千秀是和她有幾分相似,尤其是她默默瞅人的那股神韻,更是和若水如出一轍。
但那又如何?
他心中已經有了若水,其他的姑娘在他的眼中,就如過眼煙雲,風過無痕,絲毫留不下半點印象。
“七公子,請進來坐。”
千秀站起身來,對他盈盈施了一禮,動作優雅嫻熟,竟像是出自名門閨秀,沒有一點風塵之氣。
小七遲疑了一下,邁步而進,再次掃視一圈,發現房間不大,也並無可以藏人之處。
“七公子,若水公子他並不在此處。”
千秀的一雙妙目仿佛有穿透人心的力量,一眼就看出小七的目的。
小七挑了挑眉,眼前這姑娘倒有些意思,模樣纖細嬌弱,可麵對著自己一身的冷意,眼神中卻沒半點膽怯之意。
水兒這眼光,倒是不錯。
隻是這姑娘雖好,卻難入自己的法眼。
他的目光隻在千秀的臉上一掃而過,並沒有因那張能讓萬千男人心動的容貌而有半點動容,好像他看過不過就是普通的庸脂俗粉,沒有絲毫留戀之意。
千秀似乎有些意外。
男人的眼神她見得多了,但凡看到她真容的男子,有哪個不是一臉癡癡迷迷的模樣?像眼前這樣的,對自己看了一眼就不再看第二眼的,倒是少見得很。
越是美貌的女子,往往對自己的容貌越是自信。
小七越是無動於衷,千秀的心裏反而越不舒服。
她咬緊下唇,忽地展顏一笑,再不複那副在人前清清冷冷的孤高模樣。
她這一笑,宛如百花盛開,嬌豔異常。
她知道,自己不笑的時候有多美,笑起來,會更美。
她就不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看了自己的笑容之後,還是那樣一臉冷漠淡然!
果然,她一笑之後,小七的眼睛微微眯起,向她瞧來。
小七定定地看著她,目光卻像是穿透了她,看到她身後的某個不知名物體。
千秀忽然有一種感覺,他是在看她,可他看的卻不是她,他的眼裏,壓根就沒有她的存在。
她頓時產生了一種濃濃的挫敗感,忍不住幽幽歎了口氣,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自己絕對駕馭不住。
“說,我要如何才能見到若水!”小七懶得和她廢話。
這千秀表麵上看起來冷若冰霜,實則孤芳自爽,和那些嬌柔造作的大家閨秀一樣的討厭。
千秀也不再多言,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這第一關,他算是過了。
接過來的就是第二關。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碟小涼菜,把菜把桌上一扣,然後拿起了空碟子。
小七冷冷地注視著她,不知她要做些什麼。
千秀把小碟子往小七麵前一送,道:“若水公子說,七公子如果能在這隻立起來的碟子上站滿一柱香的時間,而沒有踏碎瓷碟,千秀就可以指點七公子去下一個地方,那裏或許可以見到若水公子。”
小七啼笑皆非地看著那巴掌大小的、輕薄得能透出光來的小瓷碟。
這倒的確像是若水想出來的花樣。
她的腦子裏永遠多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隻是,小七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把這些花樣,用在他的身上。
這就叫自作自受麼?
小七苦笑一聲,接過小瓷碟,拿在手中輕輕一彈,聲音清越,顯然那瓷燒得極薄極脆。
這樣又脆又薄的小碟子,別說是立著站人,就算是平放著,人的一隻足踏上,也會瞬間讓它四分五裂。
但那隻是對常人對言。
對小七這種輕功高手來說,站在這隻小瓷碟上,就像是吃大白菜一樣容易。
小七不禁嘀咕,這丫頭也太小瞧自己的功夫了吧,這是要考較他的意思麼?
他要是不露一手給那鬼丫頭瞧瞧,她還真不知道她的夫君有多大的本事!
小七冷笑一聲,將小瓷碟順手拋出。
千秀嚇了一跳,隻當他著了惱,生氣摔了碟子。
哪知卻並未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
那隻瓷碟脫手飛出,落在打磨得平滑如鏡的青磚地麵上,並未摔碎,而是滴溜溜地盤旋打轉,然後一下子豎立了起來,就像是有一隻手憑空扶住一樣。
千秀一下子瞪圓了眼睛。
七公子這是在變戲法麼?
這小小的瓷碟怎麼可能立起來?
她眼前又是一花,小七的身形一閃,已經單足點在那隻小瓷碟上,身形穩重,腳下卻輕飄飄地恍如無物。
。
他目光冷冷注視著她,簡短地道:“點香。”
千秀忍不住揉揉眼睛,覺得自己定是出現了幻覺。
她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小七足下踏著的那隻瓷碟上,簡直不敢置信。
那又輕又薄又脆又小的碟子--竟然沒碎!
她的視線上移,移到小七的臉上,目光裏全是駭然之色。
眼前這個華衣容瞻的貴公子,真的是人嗎?
他的衣袍下擺飄飄而動,站在一隻豎立著的小碟子上,恍如神仙中人。
見千秀遲遲不動,小七不耐煩了。
“點香!”
冰冷的聲音有如尖針一樣,一下子刺痛了千秀的耳膜,她如夢方醒,連忙取過線香,點燃了插進香爐。
然後退到一邊,幾不可察地透一口氣,目光不敢再看向小七,緊緊盯住燃燒的香頭。
小七屏著一口氣,足下絲毫不敢用力。
他雖然輕功卓絕,但要在這枚小碟子上站足一柱香的時間,也的確是考較他的功夫。
他不敢大意,唯恐一口氣沉下去,用力不均,踩碎了瓷碟。
當下排除腦海中的煩念雜緒,兩眼隻盯著那枝線香,靜待那香燃盡。
煙氣嫋嫋,香頭閃著微微的紅光。
小七忽然覺得不對,這線香本無香氣,可他卻覺得身上開始一陣陣的發軟,雙膝微顫,險險摔下碟子。
他忙深吸一口氣,穩住了身形,抬眼看向千秀時,見對方神色無異,一臉的坦然,很顯然,這線香定是若水留給她的。
其中的花樣,這千秀定是不知。
該死的鬼丫頭!
小七磨了磨牙。
他就知道,這丫頭不會出一道這麼簡單的題目給自己,果然,這線香裏麵有問題!
可是他已經勢成騎虎,不得不咬牙堅持,隻盼這一柱香的時間早點來到,自己能夠挺過這一關。
哪知若水這線香中的迷煙極是厲害,饒是小七內力雄渾無比,也被這迷煙化得七七八八,到後來,他的兩條腿直打顫,要不是小七憑著一股堅韌無比的意誌力強挺著,早就摔了下來。
好容易看著線香一點點的燃盡,最後一絲火光幽幽熄滅。
“到時辰了。”千秀忽地開口道。
小七這才一鬆力,“喀嚓”一聲脆響,腳下的瓷盤登時碎裂,瓷片四麵飛濺。
千秀“啊”的一聲驚呼,隻覺得手背一痛,已經被一塊濺起來的碎片劃傷了一條小口,隱隱作痛。
她沒想到這樣小小的一塊碎片居然有這樣的力道,抬眼看向小七時,隻見他的右頰處居然也多了一條血痕,顯然也和自己一樣,被濺起來的瓷片劃傷。
小七全身幾欲脫力,雙手雙足都軟綿綿的,幾乎站也站不穩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躲不開那一塊小碎片,而讓臉頰受傷。
他摸著那一條血線,笑了出來。
自從他武功大成之後,就再也沒受過傷,見過血。
今天倒好,居然栽在自己的媳婦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