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瞧不出來,你的手法還挺熟練的嘛。”
墨白輕哼一聲,沒有答話。
他的神情很認真,握著樹枝在火上翻滾著,眼睛緊緊盯著魚身,讓魚的每一麵都能烤到。
過不多時,魚身上的油脂開始滴進火堆之中,鮮香四溢。
“喂,你這魚該烤好了吧?”若水聞著這股魚香,忍不住道。
墨白卻連哼都沒哼一聲,隻是盯著手中的魚,專注地翻轉著樹枝。
一直等到四條魚的每一麵都烤得透出焦黃色,他才滿意的抿了抿唇。
“你的泥巴魚呢?拿出來也讓我見識見識啊。”他見若水眨都不眨地盯著自己手中的烤魚,不由得意地翹了翹下巴。
瞧著他那臭屁的樣子,若水也是一笑,微微搖頭。
“你要是想吃我烤的魚,隻要你開口,分給你一條倒也不打緊。”墨白舉著焦香四溢的烤魚,送到了自己的唇邊,張口就吃,邊吃邊讚。
“這世上吃過我烤魚的人,還真沒有幾個,但凡吃過的,就沒人忘得了這種滋味。你知道我烤的魚為什麼好吃嗎?”
墨白的話並不是吹牛,若水聞到那股烤魚的香氣,也可以知道它的味道定是極佳。
“為什麼?”她一笑,順著他的話問道。
“因為我專心!”墨白對她白了一眼,“我烤魚的時候心無旁騖,專心去烤這四條魚,所以它才會美味無比。如果像你那樣,把魚包了泥巴埋在土裏烤,然後撒手不管,怎麼可能烤得出這麼好吃的魚來?”
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若水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我不專心,不認真,烤出來的魚就不好吃嘍?”她微微側頭,笑著瞧他。
“你那魚,沒去鱗,沒剖肚,還裹了兩團爛泥巴,豈能入口?就算是送給叫化子也沒人吃。”墨白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好吧,那我就讓你瞧瞧,我烤出來的這泥巴魚,究竟能不能吃。”
若水在空中輕輕嗅了嗅,然後點點頭,用樹枝將埋在土裏的兩坨烤得*的泥巴魚挖了出來。
墨白看著那黑乎乎的兩團泥巴,再看看自己手中呈焦黃色的烤魚,幾乎要大笑出聲了。
若水不去瞧他那一臉鄙夷的模樣,她拿起一團黑泥,在石頭上輕輕一磕,黑泥登時碎裂,一股鮮甜之氣破泥而出,隻見黑乎乎的焦泥外殼剝落之後,魚鱗也隨泥而落,露出來的魚肉細白鮮嫩,誘人之極。
墨白登時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
不需要吃,隻要聞到這種鮮甜之氣,墨白已經知道若水烤出來的這泥巴魚,比之自己的要鮮美得多。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模樣實在太蠢,用力閉緊了雙唇,一眼也不看向若水的泥巴魚,泄憤似地把手中的烤魚塞進嘴裏,大口大口的吃著。
哼!他好像又被這鬼丫頭給戲弄了。
自己每次和她鬥智,總是落於下風。
這實在是讓他不爽,非常不爽。
可是為什麼她用泥巴烤出來的魚,會比自己精心烤製的更加美味?
墨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若水看著墨白那陰沉得要下雨一樣的臉色,微笑道:“我這泥巴魚既沒費心,也沒勞神,但是烤出來的味道好像還不錯,小白,你要不要嚐一嚐?”
她等到的回答是墨白的一聲冷哼。
墨白不是不想嚐,他是沒臉嚐。
要是先前沒有在她的麵前把話說滿,他倒是真想嚐嚐她用這種古怪方法烤出來的魚是什麼滋味。
“你既然不領情,那我隻好獨自享用嘍!”若水抿唇一笑,正準備把烤魚送到唇邊,突然看到墨白臉色一變。
“怎麼了?”她正疑惑地問了一句,就看到墨白雙眼一眯,射出危險的光芒。
“有人來了!”他沉聲道。
若水側耳傾聽,卻沒聽到半點聲響,可她知道墨白的耳音比自己要靈敏得多。
果然,過了沒一會兒,她就聽到身後的密林裏傳來了“沙拉沙拉”的細微聲音,像是有什麼動物踏在了落葉枯枝上。
沉穩而有力,又很有規律的腳步聲,是人,不是動物!
哦?當真是有人!
難道是樂正毅的人?
若水的秀眸也覺著墨白,微微眯了起來。
“好香,好香!”人未至,聲先至。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密林中轉了出來,乍然看到山泉邊的若水和墨白,他馬上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了驚奇和意外的表情。
他似乎愣了一下,對墨白並未多做注意,目光卻在若水的身上打量了好幾眼。
在他打量若水的時候,若水和墨白也在仔細觀察著他。
這男人的身材結實魁梧,穿著一件半毛半皮的粗布衣服,露出肌肉虯結的半條手臂,相貌粗獷,膚色黝黑,臉上滿是風霜之色。
若水還注意到,他雙手的指節粗大,右手握著一柄獵弓,背上背著一個竹簍,雖然隔得一段距離,若水仍然能聞到那背簍裏散發出來的一陣陣血腥之氣。
看這人的模樣,倒像是一個終年行走在深山老林裏的獵戶。
墨白麵無表情,心中卻是一鬆,對眼前的男人半點也不在意。
可是若水卻眉頭微皺,那股隨風飄過來的血腥味讓她又開始覺得胸口發悶,看著手中的烤魚,胃口全無。
在初初看到若水和墨白的時候,那獵戶一臉的緊張,一下子拔出了腰間的大砍刀,滿臉的戒備之色。
等他看清楚眼前的若水是個嬌柔美貌的姑娘之後,他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把手中的砍刀插回腰間,裂開大嘴,對著若水爽朗一笑。
“對不住,姑娘,我嚇到你了吧?我以為是山間的野獸,沒想到這裏人跡罕至,竟然會有人來!”
他笑得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大步朝溪邊走來,卻在離若水和墨白大約三丈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是嗎?這位大哥,你分明是嗅到了烤魚的香味而來,如果是野獸的話,它會烤出這樣香的魚嗎?”
若水微微一笑,略帶調侃地說道。
那獵戶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腦袋:“小姑娘,你烤的魚味道真是不錯,可不可以分給我一條吃吃?”
他的兩隻眼珠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若水手中黑糊糊的泥巴魚,對墨白手中那幾條烤得金黃誘人的魚宛如不見。
墨白氣惱地哼了一聲。
這人準是個瞎子!
他連嚐都沒嚐,憑什麼就認為若水烤的魚比自己烤的好吃!
那獵戶生怕若水拒絕,馬上又道:“小姑娘,我不會白吃你的魚,我拿剛打到的獐子和你交換,怎樣?這獐子可是咱們虎牙穀有名的香獐,肉嫩味美,包你一吃,準喜歡!”
他大大咧咧地放下背簍,從背簍裏扯出一隻獐子來,那獐子脖子上中了一箭,顯然這獵戶的箭法還不錯。
若水的目光在他的背簍裏掃了一眼,見裏麵還有兩隻野兔,目光閃了閃,微笑道:“好啊,咱們就換換。”
她拿起一隻沒剝去外殼的泥巴魚,向那獵戶拋去。
那獵戶大喜,提起獐子也向若水拋來,墨白一個縱身,搶在若水的身前,伸手接住了獐子,目光冷冷看向那獵戶,神色大為不善。
用一隻肥大的獐子交換一條黑乎乎的烤魚,這獵戶會不會是腦袋有毛病,吃了這麼大的虧,臉上卻是一副占了便宜的表情!
要是換了旁人,都會以為是這獵戶吃了大虧,可是墨白的心裏,卻充滿了忿忿不平。
他就拿一隻破爛獐子,就交換了一條她親手烤出來的魚?
簡直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尤其是那魚,就連他還一口都沒嚐到呢,居然讓這臭小子占了先!
那獵戶接過若水拋過來的烤魚,壓根就沒理會墨白那冷得能凍死人的目光,手忙腳亂的剝開泥殼,露出鮮美白嫩的魚肉來,歡呼一聲,也顧不得燙,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邊吃邊讚不絕口。
“好吃,好吃,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魚!”
他的吃相很是粗魯,轉眼間就把一條肥大的魚吃得幹幹淨淨,連魚刺都沒剩下。
他戀戀不舍地舔了舔手指,目光投向若水手中還沒來得及吃的另一條泥巴魚,露出饞涎欲滴的表情。
若水一笑,把手中的魚也拋給了他。
“這條也給你吧。”
“這怎麼好意思!”那人嘴上說不好意思,手下動作倒快,一把接住烤魚,風卷殘雲地吃了個幹淨,然後抹了抹嘴巴,目光轉了轉,又從背簍裏把兩隻野兔提了出來,笑道。
“吃了你兩條魚,害得你餓肚子,這兩條兔子倒也肥大,就給你烤著吃吧。”
那兩隻野兔卻是活物,被那獵戶提著耳朵,在空中不停地蹬腿掙紮著。
“好啊,這樣可愛的兔子,我可舍不得吃。”若水瞅著野兔那可愛的大耳朵,笑微微地說道,伸出手去,準備接他手中的兔子。
就在若水的手剛要碰到兔子耳朵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一聲驚呼。
“不要!”
出聲的正是墨白。
他身法極快,聲音未落,整個人已經向那獵戶撲去。
但是已經晚了。
那獵戶突然用力一拋,兩隻活蹦亂跳的兔子在半空中向墨白撲去,墨白手中沒有兵器,伸指在兩隻兔子的腦門中心一彈,兩隻兔子登時腦骨碎裂而死。
隻這麼耽擱了一瞬,若水已經被那獵戶扯了過去,拔出腰間的砍刀,橫在若水的脖子上,厲聲喝道:“站住!你再敢動一動,我馬上要了她的命!”
墨白身在半空,聞言,硬生生使了個重斤墜地,從空中落下地來,兩道目光有如寒冰,沒有半分暖意,一字一字地道:“你要敢傷了她一根頭發,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剮下來喂野狗!”
那獵戶仰起頭來,哈哈一笑,滿不在乎地道:“黃口小兒,就知道胡吹大氣嚇唬人,我偏偏要割了她的頭發,你能把我怎的?”
話音剛落,他手中刀光一閃,已經割斷了若水鬢邊的一縷散發,被山風一蕩,飄飄揚揚地緩緩落地。
隻這一刀,墨白已經看出,這獵戶的刀法極為高明,他伸手快如閃電,削掉的是緊貼著若水臉邊的幾根細發,卻沒傷到她的肌膚半點。
這等功夫,雖然比他自己尚有不如,卻也可稱之為高手。
“你!”墨白被他故意挑釁的舉動氣得七竅生煙,緊緊握成了拳頭,卻使他無可奈何。
他知道現在不能貿然行動,否則以對方的刀法,隻需要輕輕一割,輕而易舉地就能要了若水的腦袋。
他隻恨自己剛才竟然把這人當成了普通的獵戶,沒有多作提防,直到最後他發難之前,才發現了不對,出言提醒若水,可是已經遲了。
“你究竟是何人?為什麼要與我們為難?”
墨白冷眸注視著他,目光死死盯住他握刀的手。
“哈,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們才是,你們究竟是何人,來到虎牙穀究竟為了何事?”
那獵戶一反剛才憨厚老實的麵相,眼睛眯起,目落凶光。
墨白看了若水一眼,冷聲道:“我們不過是迷路了,在這山泉邊烤點野味,和閣下無怨無仇,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你堂堂一個男子漢,竟然和姑娘家為難,你羞也不羞?”
“你少巧舌如簧,想騙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她的確是一個弱質女流,可是尊駕你的功夫可好得很哪,如果不是我出其不意製住了她,隻怕此刻我脖子上的腦袋已經搬家了。”
那獵戶的眼光果然毒辣得很,一眼就看出了墨白的身手遠在自己之上,神色間滿是戒備之色,手中的刀鋒更是緊緊貼在若水嬌嫩的肌膚上。
“隻要你放了她,我答應你,絕對不會為難你,我讓你安安全全地離開,如何?”
墨白深了口氣,強行壓住了滿腔的怒意,他不知道這獵戶是誰,隻要他肯放了若水,就饒他一命又如何?
“哈哈,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你要讓我放了她,好,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可以饒她一命。”那獵戶盯著墨白,眼中透出一道厲光。
“什麼條件?”墨白沉聲道。
“隻要你卸下你的右臂,我就馬上放了她!你答不答允?”那獵戶獰笑一聲。
什麼?
墨白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獵戶好狠毒的心!
他竟然想要自己的一條右臂!
沒了右臂,他的功夫就等於廢了一大半,到時候如果這獵戶突然發難,他和若水兩人都會遭到他的毒手。
這個他萬萬不能答應!
“怎麼?你舍不得?這小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吧?難道在你的心裏,你心上人的性命還及不上你的一條右臂嗎?”
那獵戶看出墨白的心思,哈哈一笑,對若水道:“小姑娘,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你現在該知道,你那情郎待你如何了罷?”
他居然挑撥離間!
墨白氣得直咬牙,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獵戶早就被他不知道殺死多少次了。
“這位獵戶大哥,你說錯了,我不是他的心上人,他也不是我的情郎。”
若水眨了下眼,悠哉悠哉地說道,聲音裏沒有顫抖,臉上更是沒有半點懼意。
“不是?小姑娘,你就別騙我了,這小子明明對你緊張得很。”那獵戶看著若水,微微一愕,然後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他是我的貼身護衛,我要是出了事,他自然會緊張。”若水唇角一翹,微微笑道。
那獵戶驚訝得睜大了眼,在自己雪亮的刀鋒下,這小姑娘還能笑得出來?
她當自己手上的刀是拿來嚇唬人的嗎?
他手上的刀不由得緊了一緊,在她的肌膚上劃出一條淺淺的血痕出來。
“你大膽!”墨白瞳孔一縮,眼中幾欲噴出火來。
若水卻輕輕一笑:“樂大將軍手下的人,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嗎?”
“你說什麼?什麼樂大將軍!”
那獵戶的神色一僵,隨後臉上露出茫然之色:“小姑娘,你在說什麼胡言亂語?這裏哪有什麼大將軍了!”
“瞧你剛才吃魚時那狼吞虎咽的樣子,想必很長時間沒有吃過肉了吧?哎,什麼時候樂大將軍對待部下,也是如此的苛刻了呢?”
若水微微歪頭,不解地問道。
那獵戶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冷聲道:“果然!我就說你們二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原來就是衝著我們將軍來的!說,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是想來加害我家將軍的吧!”他的目光中滿是寒冷的殺意。
“我是什麼人,你回去問問你家將軍,他自然知道!”
若水冷眸一眯,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沉靜無比地側目看向那獵戶。
她伸手入懷。
那獵戶神情一緊,喝道:“別動!否則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難道你現在就對我客氣得緊麼?”若水似笑非笑地打趣道,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道:“拿去!”
“這是什麼?”那獵戶疑惑道,卻不伸手去接。
“解藥!”若水簡短地道。
“什麼解藥?”那獵戶茫然不解。
墨白也一怔,難道說她在那條泥巴魚裏下了毒?
怪不得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卻聽若水說道:“這是給你家樂大將軍的解藥。”
“胡說八道!你從未見過我家大將軍,我家大將軍何時需要什麼解藥!”那獵戶冷冷道。
“是麼?你怎知我從未見過樂大將軍?”
若水像是想起了什麼,笑得不懷好意,看得那獵戶肚子裏直打鼓。
“你家大將軍的右手……”她慢悠悠地說道。
“什麼!”那獵戶瞬間瞪圓了眼,倒抽一口涼氣,“你怎麼知道?”
他目光中又驚又疑。
“我自然知道,你把這解藥交給他,他就知道我是誰了。”若水把手中的小瓶拋了拋,又道:“你轉告你家大將軍,服了這顆解藥,他的右手就會恢複如常。你若是不信我的話,自也由得你。這解藥服不服用,悉隨他意,你隻需要原話轉告便是。現在,你去罷!”
若水將小瓶向那獵戶一拋。
那獵戶不知不覺地撤了橫在若水頸間的大砍刀,伸手接過瓷瓶,定定地看著若水發呆。
“還不快去?樂大將軍的部下,怎地也如此婆婆媽媽起來,做事一點也不痛快。”
若水頗為無奈,真是什麼樣的將軍有什麼樣的屬下。
那樂正毅又硬又倔像塊石頭,他教出來的人也和他一樣,全像石頭一樣不開竅。
“你敢詆毀我家將軍?”那獵戶目露凶光,手中砍刀再次揚起。
但墨白再也不會給他出手的機會。
離得遠遠的,隻見墨白的手指一彈,那獵戶隻覺得掌心劇震,像是被一柄大鐵錘重重砸了一下,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砍刀,當地一聲,掉在地上。
他大驚之下,急忙後躍,離得墨白和若水都遠遠的。
他一臉駭然地瞪視著墨白,雖然他早就看出墨白身手不俗,卻沒想到會高到這樣的地步,簡直達到了飛花摘葉,彈指傷人的神通。
本來他是想回去報信的,可是看到墨白的功夫,他又改變了主意。
萬一這兩個人來意不善,他豈不是害了自家的大將軍。
所以明知道不敵,他還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我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們要是想利用我找到我家大將軍的行蹤,嘿嘿,那就是老貓聞鹹魚,休想啊休想!”
那獵戶昂起了頭,冷聲而笑,神情極是倔強。
若水簡直好笑又好氣。
這人真像一頭沒腦袋的倔驢。
“我要你的性命做什麼,快回去告訴大將軍,就說,柳若水前來找他,問他見是不見。”
“柳、柳若水?”那獵戶結巴著重複了一遍,緊接著睜大雙眼,眼中全是驚喜之色。
“你是太子妃?”他幾乎不敢置信地看著若水。
墨白不由瞥了若水一眼。
看來這丫頭的名字,還真是夠響亮。
“怎麼,我不像麼?”若水微微頷首,淡然而笑。
“像,真的像!”那獵戶連連點頭,大拇指一翹,道:“在我的利刀威逼之下,猶自能麵不改色,侃侃而言的女子,這天下也唯有太子妃你才能做到。太子妃,在下適才無禮冒犯,還請太子妃恕罪。”
他說完,也不顧地上滿是碎硬尖石,雙膝一跪,對著若水砰砰砰的磕起頭來。(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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