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奉旨圍館(3 / 3)

可是禁衛軍和叛軍的實力太過懸殊,這裏又能保持多久的安寧平靜呢?

小七看出了若水的心思,他拉住若水的手,緊緊一握。

“別想了,我們想得再多也無濟於事。還是到前麵去看看吧!水兒,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他神情嚴肅之極,若水不由得看向他,問道:“什麼事?”

“不管發生了任何事,你一定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我知道你想救人,但是,我不允許你讓自己涉險!你答應嗎?”

“好!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讓自己涉險!”若水毫不猶豫地答道。

“你已經在涉險了!我如果理智一點的話,應該不讓你去才對的,可是我……”小七欲言又止。

“可是你了解我,知道我無法麵對死傷而無動於衷。”若水微笑道,小七,果然是最懂她的人。

“是,所以我才會和你一起去。”

否則,他又怎麼可能答應去相助南越國的皇室?

若是依他的性子,他巴不得袖手旁觀。

南越國這些年來對他們東黎國虎視眈眈,一再地派兵騷擾邊境,要不是有樂正毅……

一想到這個,小七就恨不得南越國越亂越好,最好他們能亂上十年八年,省得他們總像盯著一塊肥肉一樣盯著東黎國不放。

隻有他們自顧不暇,東黎國才能爭取到養精蓄銳、修養生息的時間。

若水反握住了他的手,雖然什麼都沒說,可她知道小七能明白。

有些事情不用說出口,因為知道彼此都了然於胸。

就像她明白小七對她的愛,對她的維護,小七明白她對他的依戀、對他的濃情一樣。

距離南城門還有一段距離,但前麵的喊殺震天聲,已經傳到了小七和若水的耳中,兩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但親眼目睹的時候,若水才明白戰場的慘烈程度遠遠超過了她的估計。

叛軍們知道,既然已經走上了造反作亂這條路,他們就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

輸了,他們就是逆臣賊子,九族株連!

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死前受到的各種刑罰的折磨。

他們每個人都知道,南越國嚴酷的刑罰製度,花樣百出的刑責手段,在四國之中獨占鼇頭,其他三國難以望其項背,光是聽就已經能讓人嚇破膽,別說是讓自己和家人親自去體驗了。

所有,他們隻能向前,絕對不能後退。

對於拓跋小王爺所率領的禁衛軍來說,他們身後守護的是他們的君主、自己的家人以及滿城的百姓,所以,他們也絕不能退。

尤其是他們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把持有兀立汗信物的使者送出城去,讓他去裴絨部帶來援軍,這樣才能徹底剿滅這般如狼似虎的叛軍。

叛軍和禁衛軍都有各自不能後退的理由,所以碰在一起,戰況就異常慘烈。

禁衛軍的確是精銳部隊,他們的人數雖然不及叛軍,但集中力量突破一個城門,卻不難做到。

盡管如此,禁衛軍們還是付出了大量傷亡的代價。

看著源源不斷從前方城門處送下來的傷員,若水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那每一個被抬下來的士兵們,都是血肉模糊、性命垂危。

若水的臉色凝重無比,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從食指下取下金針,走到了一名士兵身邊。

那名士兵胸口中了一刀,血流如注,一名大夫站在他的身邊,隻知道發呆,卻不知道如何下手救治。

以那名大夫的經驗,這名士兵已經是必死無疑。

若水卻毫不遲疑地用金針,對著傷口周圍的幾處穴道紮了進去,她認穴奇準,用針飛速,隻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抽出了金針,轉向了下一名傷者。

那名大夫簡直目瞪口呆。

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士兵的傷口,連眼睛也不眨。

隻見原本流血不止的傷處,在若水施針之後,血流竟然奇跡般地止住了。

這世上,居然有這樣神奇的針炙之術?

若不是親眼得見,他簡直不敢相信!

這位施針的姑娘,莫不是天山上下來的仙女?

這樣的醫術,別說是他見所未見,更是聞所未聞,讓他歎為觀止。

被送下來的都是失去了戰鬥力的傷員,失血往往是造成死亡的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所以耽擱一點時間,就有可能造成一條生命的流逝,如果能夠救援的動作能夠更快些,更有效率一些,至少能夠挽回一半以上的生命。

若水在瞬息之間,已經幫三名危在旦夕的傷者止住了血,讓三人轉危為安。

可是,送下來的傷者絡繹不絕,若水隻有一雙手,一枚針,她僅憑一人之力,又能救得了多少人?

她的目光一掃,見到一名士兵正在大聲呻吟,卻原來是被攻城的擂木砸斷了腿。

她順手從身邊抓起一張桌子,輕輕一扳,折下兩隻桌腿,在那士兵的斷骨處摸了摸,找準了位置,手法嫻熟地替他接好斷骨,然後將桌腿當做夾板,替他綁在腿間。

再取出金針,在他傷處紮了幾針,那士兵登時覺得疼痛大減,滿眼感激地看向若水。

若水卻頭也不回地離開,走向下一個傷者。

先前那名大夫雖然也在救治傷者,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追隨著若水。

他覺得今天真是大開眼界,若水的治療方法無一不是見效之極。

現在,在他的心中已經把若水奉為仙人。

若水卻眉頭緊皺,她已經一口氣不停地救治了最為危險的十幾名傷者,但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有不少的士兵因為來不及救治而死去。

她站直了身體,對著現場掃視過去,隻見除了自己之外,還有許多大夫們也在救治著傷者,但效率著實不高。

可是這些大夫們全都各自為政,自己救治自己傷員的古代,若水又怎麼能跟他們要求效率呢?

這裏,畢竟不能和現代的救援隊相比啊!

對了,救援隊!

若水突然靈光一閃。既然現代能有救援隊,為什麼古代就不能有呢?

其實,就若水對這個時代的了解,這些古人對外傷的處理手段其實已經很有效了,隻不過之前沒有人向他們傳授過“緊急救援”這個概念,所以才會造成現在這種效率嚴重滯後,傷員因為沒有得到盡早而有效救治的局麵。

若水把手上的傷員包紮好,然後站了起來,極目四望,看到周圍有超過二十個大夫正在緊張的救治傷者,而每個大夫身邊至少有一個藥童或是學徒在幫忙,甚至有的大夫一個人就帶了三四個藥童。

而若水的藥童則是小七。

想一想,能讓堂堂太子殿下紆尊降貴做藥童的人,大概四國之中也就隻有她一個了。

她可是所有大夫中排場最大的,而小七也無疑是最有效率的藥童。

他是什麼身手啊,輕輕一抬手就能把一個傷員從擔架運到她的麵前,再一抬手就能包紮好的傷員抬走,而且全程無顛簸,不會擴大傷員的傷勢,給他們造成二次損傷,簡直是最安全舒適版的“傷員運輸機”。

小七見若水站了起來,他也走到她的身邊,隨著她的視線四處逡巡。

“水兒,你在看什麼?難道是覺得這些大夫有什麼不妥?”他壓低了聲音道。

因為出身和成長環境的關係,小七對周圍的事從不敢掉以輕心,凡事總是帶著審慎的目光。

在他剛遇到若水的時候,就幾乎把若水當成敵人一樣,現在,他對人對事的戒心依然不減。

他一看到若水在觀察那些大夫,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這些大夫有問題!

若水聽懂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好笑,搖了搖頭。

“他們都是救治傷員的普通大夫,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我是在看他們的那些學徒。”

小七的目光瞬間一冷,掃向那些學徒們。

若水憋著笑,說道:“那些學徒也沒有問題,我是在想,怎麼樣才能把這些看起來很忙,但實際上卻作用有限的學徒做有個合理的安排,這樣才可以最為有效地分配人力資源。”

雖然小七對“人力資源”這個怪名詞聽不太懂,但若水的意思他還是明白了。

“那你想出來什麼辦法了嗎?”

小七看著那些滿得團團轉,其實也不過是幫自己的大夫拿拿藥,找找東西的藥童或是學徒。

“不錯!”若水目光灼灼,點點頭:“我要成立一個戰場‘緊急救援隊’!”

“現在?”

前麵可是打得熱火朝天的,傷員被源源不斷的送下來,那麼緊迫的時間裏,大夫們救人還來不及,他們會同意出借自己的學徒做配合若水成立什麼“緊急救援隊”嗎?

就算他們同意,時間上來得及嗎?

“我會拿出一點時間來指導他們,等他們接受這種概念,熟悉各種治療的流程之後,救治傷者的效率會提高十倍以上,死亡的人數也會減少一半!”

若水指了指那些學徒,說道:“你看,他們能被大夫帶在身邊,想必也是掌握了一定醫理和藥理知識的,我教起來也不會花費很多時間,隻需要讓他們了解並熟練掌握自己在‘緊急救援隊’中的分工就可以了。”

“岡拉梅朵,真的能把救治傷員的效率提高十倍,死亡的人數減少一半嗎?”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小七的眉毛挑了挑,雙手抱在胸前,動也不動。

若水卻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的拓跋小王爺。

“對!隻要他們能上手,並且熟練掌握我說的各種流程,也許死亡的人數還能更少些!”

要是在現代軍代的目標來看,剛才她說的那些數據也不過是堪堪合格而已。

但這對於從來不知道緊急救援隊為何物的古人來說,這樣的數據已經是很逆天的近乎傳說了。

拓跋小王爺又驚又喜,雖然若水的方法他從沒聽過,他對若水卻有一種本能的信任。

他神情激動地說:“岡拉梅朵,幫我成立一個你剛才說的‘緊急救援隊’吧!”

好!

若水剛想點頭答應,可話到嘴邊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著小七。

小七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一雙眼睛隻是沉沉地看著若水,眼神中透露的信息,既不讚同也不阻止,顯然,他想讓若水自己做決定。

可若水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明白了,如果她幫助南越國成立了這樣的一支救援能力超強的“緊急救援隊”,對東黎國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這種影響就是,一旦南越國和東黎國起了軍事衝突,南越國的實力本就比東黎國強上不止一籌。

如果南越國有了這樣的救緩隊,他們在戰場上的傷員就能夠得到快速救援。

而最大限度地減少人員的損耗,其實就是一種最大的戰力補充,這對南越國的優勢無疑又是一種鞏固和提升,但對於東黎國而言,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不利的因素。

若水前世雖然是軍醫,他見不得有人在自己麵前死傷,而不管不顧。

但她現在是東黎國人,她有自己需要守護的國家,斷然沒有在戰場上去救援敵人的道理。

所有想到這裏,她又猶豫了。

可是,她的目光還是把被源源不斷送下來的傷員看在了眼裏。

她知道自己每猶豫多一刻鍾,就有可能斷送一條本還有生存機會的性命。

她閉上眼睛不想去看,可剛才看到的一幕已經深深印在了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猶豫過,矛盾過,彷徨過。

好像怎麼選都是錯,就算不選,也是錯!

她究竟要怎麼辦?

正左右為難之際,她的手中突然多了一陣暖意。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小七帶著關心和支持的眼睛。

“水兒,你不需要考慮那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你要考慮的是你的本心。無論你做何種決定,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堅持你。”

他定定地看著她。他溫暖的手,他堅定的眼神,每一樣都是對她的支持。

若水看著小七,臉上漸漸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有夫如此,婦複何求!

“小王爺,請你下令,把那些大夫的學徒們召集起來,聽我吩咐。”

現在不是和小七互訴衷腸的時候,若水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心腸,轉頭向拓跋小王爺說道。

拓跋小王爺提起來的心登時落地,他深深看了若水一眼,就吩咐人下去傳令了。

剛才他激動之下,脫口提出要求之後,見若水遲遲不說話,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要求大大不妥。

昨天,他還在隱隱暗示兩國之間的戰火不日即將爆發,今天他卻轉頭就向東黎的太子妃提出這樣的求懇,未免強人所難。

如果若水一口拒絕,他也絕不會怪她。

易地而處,他捫心自問,自己是否能做到去幫助敵對之國呢?

他做不到!

可沒想到,若水卻答應了他的請求,顯然在她的心裏,人命比什麼都重要,她並沒有把他們南越國的士兵當成敵人,而隻是想盡心竭力地去挽救他們的生命。

想到這裏,拓跋小王爺陷入了深深的凝思之中。

在這種忙得腳打後腦勺的時候,居然要調走給自己打下手的學徒們?

大夫們對上頭傳下來的命令很是不滿,但誰也不敢出聲。

因為這命令是拓跋小王爺親自下達的,就是不滿也沒人敢違抗,隻能眼睜睜看著拓跋小王爺的親兵把自己的學徒帶走。

若水清點了一下人數,這些學徒竟然有六十七人之多,足夠組成十個緊急救援隊了。

剩下的七名學徒,若水給他們做了詳細的分工。

誰負責抓藥,誰負責包紮傷口,誰負責照顧傷者,誰負責安撫傷者們焦躁的情緒。

拓跋小王爺見若水安排得井井有條,不由大是佩服。

哪知道聽到後麵一句,他登時大奇,忍不住插口問道:“還需要安撫傷者的情緒?”

在軍營中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說法。

情緒?情緒是個什麼鬼東西?還需要專門人去安撫?

拓跋小王爺簡直不能理解。

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無用之舉!

現在正是用人的關鍵時刻,若水居然一下子分出三名學徒來做這種沒有半點屁用的事情,不是浪費又是什麼?

“當然需要!”若水肯定地點點頭。

雖然拓跋小王爺壓抑著情緒,若水還是聽出了他聲音中的不滿之意,她看了他一眼,解釋道:“當一個人深受重傷的時候,往往也是他心理最脆弱的時候。就算是心智堅定的人,也會產生一些消極的想法。如果不及時消除,這種消極的想法就會在他心裏麵生根,平常看起來他和常人無異,但隻要重新上戰場,這種消極因素就會發揮作用,嚴重影響他們的戰鬥意誌和戰鬥力,對於一個軍人來說,失去了意誌和戰鬥力,他就會變成一個廢人!”

她這番話絕對不是誇大其辭,而是她在前世軍營中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

拓跋小王爺聽得似懂非懂,他張了張嘴,道:“你說的有理,但是,也不需要用三個人啊,我看一個人就足夠了。”

若水搖搖頭:“小王爺有所不知,安撫情緒隻是第一步,這一步固然重要,但是救治了傷者之後,還有許多隨之而來的並發症,如果不及時發現,傷者依然會因此死亡。小王爺,你也是上過戰場的人,想必對這一點比我更加清楚。士兵受傷後,身體會格外脆弱,傷口潰爛發膿都會引起內疾,隨時會要了他們的命,如果有人能夠時刻關注著他們,就可以避免這種現象的發生。”

說完這番話,若水側過頭,瞅著他:“我說的道理,小王爺聽得懂嗎?要是聽不懂,以後我再給你慢慢解釋,現在,請你不要打擾我要做的事,他們每一個人的生命,都很重要!”

拓跋小王爺被若水說得麵紅耳赤,想為自己解釋些什麼:“可是……”

“你有完沒完?”小七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斜眼睨著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小王爺要是如此信不過我的妻子,那我們就馬上就走!”

“誰說我不相信她了?”拓跋小王爺心中一急,眼睛也瞪圓了。

“既然相信,就閉上你的嘴巴,不要再耽誤她的時間!你在這裏多嘰嘰歪歪的一刻,戰場上就可能多死一個人。現在,禁衛軍攻打南城門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叛軍的主力很快就會往這邊調動,能不能把求援使者送出去,成敗就著在此一舉,小王爺,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到前線去督戰,鼓舞士氣,而不是在這裏……”

說到這裏,小七突然把後麵的話都咽了回去,略帶嘲諷的一笑。

“算了,你的成敗生死,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不論破城與否,我都會帶著若水安全離開。隨便你怎麼折騰去吧!”

他冷冷地背過身去,再也不瞧拓跋小王爺一眼。

若水和拓跋小王爺都愣了。

兩人一起看著小七的背影,好半天都不說話。

若水心裏一疊連聲地感慨:天哪,小七說這話的時候,簡直太帥了!

拓跋小王爺則久久不語。

他突然發現,這個自己一直瞧不在眼裏的人,似乎給了自己沉重的一擊,讓自己對他不由刮目相看起來。

拓跋小王爺再次盯著小七的背影看了一眼,然後看向若水,正想說什麼,心裏卻猛地一沉。

他一直是驕傲自負又自信的,從為若水動心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覺得,這是他的女人!

他一直有信心,他是這世上最出色的男人,她一定會為自己傾心。

可是,當他看到她看向那個男人的眼神,他突然覺得有點不那麼確定了。

她那依戀、愛慕、崇拜、欣賞的目光,正在看向別的男人:她的夫君!

自己……真的能贏得她的心嗎?

……

一個時辰之後,若水特別訓練的緊急救援隊終於被派上了戰場。

這個緊急救援隊由六個救援小隊組成,每個小隊一共十人,配兩個擔架和兩個禁衛軍做護衛之用。

救援小分隊上戰場之後,首先對受傷的士兵做簡單的傷口清洗、用藥和包紮,還有戰鬥力的輕傷者留在戰場繼續作戰,重傷者則用擔架抬到後方,因為事先已經對傷口做了初步的處理,傷情沒有延誤,所以因失血而死亡的概率大大減小,而輕傷者也因為得到了治療沒有太多的影響他們的戰鬥力。

雖然這隻救援隊隻是剛剛成立,剛上手的時候還有些手忙腳亂,但效果已經顯現了出來。

有這樣的一支緊急救援隊,等於生命得到了最大的保障。

沒有了後顧之憂的禁衛軍氣勢如虹,很快就擊退了叛軍,奪取了南城門的控製權,並把派去求援的使者順利地送了出去。

累地快要虛脫的大夫們也都鬆了一口氣,但若水和小七都知道,現在還不到可以放鬆的時候。

失去一個城門控製權的叛軍們,很快就會把主力調到這裏來,而且當他們得知兀立汗派人突圍求援之後,攻擊會變得更加瘋狂。

他們會傾盡全力,意圖在援軍到來之前,一舉將唯一的對手:禁衛軍消滅掉,然後再一鼓作氣的奪取皇宮,殺了或者控製住南越國皇帝兀立汗,到那時候,就算是援軍到來,也大勢己去!

若水當初建議奪取這座城門的控製權最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將求援使者送出城去。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繼續死守在這裏就變得毫無意義,反而很容易被人數遠在禁衛軍之上的叛軍分三個方向包圍,陷入艱難的突圍戰之中。

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有兩條路。

一條是開門出城。

另一條是放棄南城門,全線退守內城。

城門在他們的身後,隻要出了城,他們的安全就得到了保障。

但他們如果選擇了這條路,就等於放棄了皇宮中的兀立汗。

若水知道,拓跋小王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這麼做的,所以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放棄這座用數十條人命奪取的城門控製權。

“你說什麼,讓我放棄南城門,退守內城?”

拓跋小王爺聽了若水的提議,不由倒抽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看向若水。

“不錯!這是目前唯一的路!”若水斬釘截鐵地道。

“理由!”拓跋小王爺沉聲道。

“你先下令退兵,我會告訴你理由!”

若水聽得南門城外一陣比一陣更緊的攻城呐喊聲,深深蹙緊了眉,不耐煩地瞪了拓跋小王爺一眼。

“好!”

拓跋小王爺不再多問,在這一刻,他相信她!

他馬上下令放棄城門,所有禁衛軍回防皇宮內城……

作為南越皇宮的最後一道防線,皇宮內城建造得格外堅固。

城牆高聳堅固,城樓內箭窗密布,呈現外擴內窄的形狀。

這種形狀利於箭手躲在箭窗外朝外放箭,而城樓下的箭矢卻並不容易從狹窄的窗口內射入傷害到內部的士兵。

若水沒有時間對古人在這方麵的設計歎為觀止。

“小王爺,請你馬上派人去宮裏收集所有的烈酒,還有鐵鍋,越多越好。”

退回內城後,若水馬上對拓跋小王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