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奉旨圍館(2 / 3)

“胡說,那是我們南越國皇室的祖傳之物,怎麼可能會不要?”

“既是如此,皇帝陛下,就請您下旨,封閉城門。如果古塤不是我們偷的,那真正的賊人就會趁機把古塤帶出城去。至於我們有沒有偷盜此物,反正我們在您的控製下,您隨時可以派人搜查行館。”

若水一臉嚴肅地說道,她容色清麗,自有一股凜然氣勢,這番話說得更是合情合理。

兀立汗聽了,臉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來人啊,派出都城巡防營去把手各個城門,凡事出城的人,都要給我仔細檢查,一個都不能遺漏。”

“是!”在殿外守候奴仆答應一聲,立刻下去傳旨。

“好。”若水點了點頭。“皇帝陛下,剛才您說偷古塤的人,隻能是使其發揮重用的人,對嗎?”

兀立汗點了點頭。“難道不是?”

若水淡淡地笑了一下:“是與不是,請陛下您聽我分析一下就可以做出判斷。皇帝陛下,我們的行館昨夜曾經受到一群蒙麵人襲擊,不知這件事您可知道?”

兀立汗卻真不知道此事。

他一大早起來,就聽說古塤被盜,心急如焚,哪裏還顧得上別的事情?

他轉頭詢問的看了拓跋小王爺一樣,小王爺對他點了點頭,表示確有此事。

“是何人所為?”他沉聲問道。

小王爺卻搖頭道:“父王,我還來不及盤查此事,您下旨圍館的人就來了,此時那些蒙麵人還在行館之中。”

兀立汗皺了皺眉頭,這裏可是南越國的都城,什麼人能繞過巡防營的眼睛,去襲擊另一國太子的行館?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如果鬧得大了,於他南越國的聲名可是大大的有損。

“二位遇襲的這件事情,我確實不知,讓二位受驚了。”

兀立汗剛剛客氣了一句,馬上就反應過來,若水為何隻討論古塤被盜一案的時候突然提起這件事。

他挑高了眉毛:“莫非太子妃覺得此事與古塤被盜有關?”

若水笑笑,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請問皇帝陛下,昨夜宮裏是什麼時候發現古塤被盜的呢?”

兀立汗吹了吹胡子,道:“我南越國皇宮的秘庫有重兵把守,每隔兩個時辰都會有司庫太監去仔細檢查一次。昨夜上半夜檢查的時候還一切正常,今天淩晨再去檢查的時候,古塤就不在庫中了。”

“皇帝陛下,依你所說,貴國的秘庫重重把守,卻有人能在不驚動守兵的情況下入庫盜走古塤,但是卻隻盜走了古塤,其他的寶物一件也沒有拿走,此人的目的很明顯,他就是衝著古塤去的。此人不但對貴國皇宮的布防情況了若指掌,而且對秘庫中寶物放置的位置情況都非常熟悉。皇帝陛下,您覺得以上幾點,我和太子殿下能夠做到嗎?”

若水有理有據地分析道。

當然做不到!

兀立汗想都不想就可以回答。

如果說南越國皇宮的布防圖連一個才來了不到四五天的太子和太子妃能掌握的話,那他兀立汗以後要穿著盔甲睡覺了。

麵對若水的問題,兀立汗沉默了,他終於覺得此事不僅僅是丟失一個祖傳的古塤那麼簡單了。

一個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秘庫盜寶的人,是不是也能潛入寢宮盜一下他的腦袋啊?

他的後背突然冒起了一陣寒意。

若水卻沒有咄咄逼人的乘勝追擊,她看到兀立汗皺著眉頭,顯然已經開始思考事情的前因後果,她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皇帝陛下,聽你剛才的話,古塤被盜的時候跟我和太子殿下受襲的時辰,大概隻是一個前後腳之差,以我的推算,盜走古塤的時辰要更早些,此人前腳潛入皇宮盜走古塤,後腳就派人來襲擊我們,皇帝陛下,您不覺得蹊蹺嗎?”

是啊!

兀立汗忍不住又點了點頭。

確實奇怪。

那人昨天晚上也實在是太忙了些,又要盜古塤又要去襲擊人的,他的目的到底為何?

兀立汗和拓跋小王爺同時陷入了思考中。

若水轉頭和小七對視了一眼,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笑意。

肯動腦子就好,就怕是榆木疙瘩怎麼敲打都不開竅。能當上一國之君的人,不管心性如何,真正蠢笨不堪的人卻少之又少。

兀立汗乃是南越國的一代雄主,他的為人或許剛愎自用了些,但卻絕對不是一個蠢笨的人,非但不是,相反的他還非常的精明,隻不過這種精明被隱藏在他粗礦的外表下,讓人不易察覺罷了。

“皇帝陛下,您現在和覺得盜走古塤的人,一定是能讓它發揮作用的人嗎?”

若水並沒打算讓兀立汗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她明白,要讓一個君主親口承認自己的判斷錯誤,很多時候都會被他視為對他皇權的挑釁。

一個高高在上慣了的人,又豈能容忍別人對他的質疑?

“把古塤盜走,再擄走一個能吹響古塤的人,不也能達到一樣的目的嗎?皇帝陛下您覺得呢?更何況,我和太子殿下,並不知曉貴國這個塤的珍貴之處,之前,小王爺曾將此塤放在我身邊,如果我想要留下此塤,又何必千裏迢迢地來到南越,親手交還此物?”

若水的這番話更是犀利,讓兀立汗聽了,半晌作聲不得。

“皇帝陛下,此塤我昨日曾親手交還給小王爺,而它剛剛回到貴國,就被人盜走,想來盜走此塤的人,必然是對貴國皇族之事非常了解的人。”

若水又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

不過是一個古塤而己,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讓這個人甘願冒此大凶險?俗話說的好,有大凶險,必然有大圖謀。

至於那個人圖謀的是什麼嘛……那就跟她和小七沒有關係了!

若水這時候已經想得很是清楚。

那個看起來古拙樸素的小塤之中,定然不像它的外表那樣平凡。

它竟然會是南越皇族的祖傳之物,而且隻有皇族中人才會對它這般重視,顯然它的本身藏有一個天大的秘密,也隻有皇族中人才會知道。

這麼寶貴的塤,拓跋小王爺竟然把它送給了自己,這三個月來,她時不時地拿出來把玩吹奏,卻沒發現半點異樣。

通過昨夜發生的兩件事,她敢肯定,偷塤的竊賊和襲擊自己和小七的人,全是受同一人指使。

那夥黑衣蒙麵人之所以襲擊自己和小七,目的也顯而易見。

他們帶的武器,不是殺人傷人的刀劍,而是漁網,這說明他們並不想要自己的命,而隻是想擄走自己而己。

目的麼,就是要讓自己為他吹響這個古塤。

想到這裏,若水簡直越來越好奇了。

這個古塤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

這個念頭隻是在若水的心中一轉,就迅速被她拋出腦海。

她之所以到南越國來,是來履行她和拓跋小王爺之間的約定,不是來蹚渾水的,這個古塤有什麼秘密,都不關她的事,她才不想攪和到他們的皇族秘事之中去。

好奇心每個人都有,若水也不例外,但同時她也明白好奇心毒死貓的道理。

她絕對不會因為好奇,就讓小七和自己站到險地。

所以她隻是點出了關鍵所在,就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她相信兀立汗自有明斷。

兀立汗沉默了好久,一雙虎目盯著桌上某樣物事,一言不發,就好像入定了一樣。

周圍的侍從們看著皇帝陛下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情不自禁地心驚肉跳,大氣也不敢出。

拓跋小王爺自然也不會打斷兀立汗的思緒,隻是看著父王的神情,若有所悟。

看來,是誰先盜走了古塤,在派人去襲擊東黎國的太子和太子妃,兀立汗的心目中已經有人選了!

能對他們南越皇族的秘事了若指掌的人,當真是屈指可數。

過了好一會兒,兀立汗的嘴角終於透出一抹冷笑,很快又斂去,他終於抬頭看向若水和小七。

“此事看來是我誤會了二位,請二位不要介意。我皇兒和太子妃的約定依舊有效,兩位一大早就進宮,想必也勞累了,請先回到行館中休息,今天晚上我在宮中設宴款待兩位,以示歉意。兩位放心,我會讓皇兒加派人手,保護好兩位的安全,必不會再發生像昨夜那樣的事情!”

兀立汗的一雙虎目凜凜生威,須發戟張,活像一隻被人摸了屁股的老虎。

若水忍不住暗暗好笑。

“皇帝陛下,請不必客氣,設宴一事還請作罷,陛下還是早點抓住這個盜塤之人,這樣,讓我早日完成和小王爺的約定。”

若水見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也不想在這宮裏多加逗留,正準備說幾句客套話就便即告辭,哪知道就在這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還伴隨著內監總管惶急之極的傳告聲。

“陛下,陛下!不好了!禁衛軍統領派人來通傳,都城有人、有人造反作亂……”

“造反作亂!”兀立汗“騰”地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造反作亂?

若水和小七不由得麵麵相覷。

他們進宮才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進宮之前都城還是好好地,一點要造反的跡象都沒有,怎麼才短短一個時辰的功夫,就亂起來了呢?

兩個人心中一動,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處。

這個造反作亂之人,說不定就是昨夜盜塤擄人的主謀!

這人能在南越國的都城之中,不動聲色地策劃造反作亂,定非尋常之輩,想來他在南越國的地位絕對不低,而且手上還握有兵權。

拓跋小王爺一躍而前,對那內監總管喝問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我南越國的都城造反?”

顯然他也想到了此節。

那內監總管看了兀立汗一眼,戰戰兢兢地答道:“是、是巴、巴特爾。”

這名字好熟!

若水心中剛動,就聽得……

“砰!”的一聲巨響。

小七和若水齊齊朝聲音來源處望去。

隻見兀立汗麵前的那張堅硬無比的紫檀木桌案,以受擊處為中心的,產生了蛛網般的裂紋,“刺刺”聲中,漸漸擴大向四周蔓延,最後整張桌案轟然倒地。

小七的眸光驀然一縮。

若水看不出來,可他看得出來。

這兀立汗好深厚的掌力!

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立刻產生了警覺,腳下悄然移動,不動聲色地護在若水身前。

“父王息怒!”拓跋小王爺上前一步,擔憂的看著兀立汗漲成了紫紅色的臉龐。

兀立汗雙手緊緊握住拳頭,後槽牙咬得“嘎嘎”作響,瞪得大大的眼睛周圍因為急怒攻心而不滿了紅色的血絲。

“巴特爾!巴特爾!”這幾個字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顯得格外的恨之入骨。

“巴特爾,不會是他吧?”聽了內監統領的話,拓跋小王爺滿臉的詫異之色,顯然對聽到這個名字感到非常的意外和震驚,“他不是……怎麼會……”

“是啊,他怎麼會?”兀立汗冷笑數聲,帶著極致怒意的麵孔上硬生生地擠出一抹冷笑來,因此更加顯得猙獰扭曲。

“他剛剛才娶了我的女兒,虧我那麼信任他,將守衛都城的巡防營交給他來掌管,他現在居然用我交給他的力量來造我的反,作我的亂?好,好,好!”

兀立汗咬牙切齒地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真是好的很啊,巴特爾,他可真是我的好女婿啊!”

剛剛娶了他的女兒?

那是不是前天娶了拓跋盈香的新郎官?

若水和小七心中都想,這巴特爾娶了公主,才成親的第三天,他就造皇帝老丈人的反,是不是太著急了啊?

拓跋小王爺還是一副不能相信的表情。“父王,這會不會是弄錯了,我看巴特爾不像是這種人啊!”

兀立汗瞪著他,想用力一拍桌子,卻發現桌子已經四分五裂,他隻好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喝道:“什麼叫做他不像是這種人?難道他要造反作亂,還會在腦門上刺字,寫著‘我要造反作亂,你們最好防著我點’嗎?”

拓跋小王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小七和若水則險險笑出聲來。

沒想到這個形貌威武凶惡的南越國皇帝,骨子裏居然是如此幽默的人。

兀立汗站起身來,背著雙手,就像一隻被關在動物園裏的熊一樣,來來回回地在殿內不停地走來走去。

“真是好計謀、好心機、好手段啊!這麼多年來隱藏自己的真麵目,還真是辛苦他了!先是一步步取得我的信任,讓我把負責都城防衛的巡防營交到他的手裏,然後又手段頻出的騙得我把心愛的女兒嫁給他!要不是他太心急了,偷襲東黎國太子和太子妃失手,我還不知道要被他蒙在鼓裏多久呢!真是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兀立汗的這番話,與其說是說給若水他們聽的,還不如說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拓跋小王子就算剛才還有所懷疑和疑惑,聯想到巴特爾這幾年的表現,也不得不對這個躥升地太快,最後竟然娶了拓跋盈香,做了南越國駙馬的年輕人產生了懷疑。

他登時氣憤起來。

枉他還一直把巴特爾當成兄弟,信任有加!

可現在顯然不是生氣的時候,在南越國的都城作亂,這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就算最終不能成功,也會對都城產生極大的破壞力。

哪怕隻亂一天,就算是用一個月的時間也恢複不過來。

“父王!兒臣請旨帶領禁衛軍去平亂,還請父王恩準。”

“禁衛軍?”兀立汗站住腳步,一臉威嚴地看向拓跋小王爺,“禁衛軍是守衛皇宮安全的,雖然精銳,但人數和巡防營相比確是遠遠不如,還不到巡防營的三成之數。你帶領禁衛軍前去,有必勝的把握嗎?”

拓跋小王子上前兩步,單膝跪地,仰起臉道:“父王,兒臣並無必勝的把握!不過現在形勢緊急,巴特爾突然造反,咱們現在才得知消息,已經失去了先機,如果再不派兵迎敵,那巴特爾就要帶領巡防營的人攻到宮門口了。巡防營的人馬都是咱們南越國的精銳,守城的禦林軍頂不住太長時間。兒臣帶領禁衛軍去應敵,能拖延一刻算一刻,就算衝殺一場,也總好過在這裏坐以待斃!男兒漢大丈夫,寧戰死在戰場,也絕不苟活偷安!父王,請允準兒臣所求!”

他神情堅毅,顯然是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而且聽他話中之意,那巴特爾率領的巡防營勢不可擋,連兀立汗和拓跋小王爺都束手無策,隻能拚一死戰。

若水不由地凝眉思索起來。

兀立汗也是能上戰場親自為將的皇帝,他如何不明白兒子的話言之有理,如果手上的力量調轉,他們手中掌握得是擁有絕對優勢的巡防營的話,他絲毫不會猶豫。

可想用禁衛軍去迎擊巡防營,無疑於以卵擊石……說到底,他還是舍不得讓心愛的兒子去冒生命危險。

可躲在皇宮裏就能不受損傷嗎?

一旦巴特爾的亂軍攻破宮門,整座皇宮裏麵的人,都逃不掉一個“死”字!

多年以前,兀立汗就是這樣得到帝位的,所有他很清楚取得勝利的造亂者會如何對待這座皇宮的舊主人,說是斬草除根、雞犬不留也不為過。

報應啊!這就是報應啊!

兀立汗沉痛地閉上眼睛。

“父王!”拓跋小王爺抱著拳,朝前膝行一步。“還請父親早做決斷。”

兀立汗閉起眼睛,胸膛起伏了一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剩下來的隻有堅毅的冷光。

“好!”他雙手按在拓跋小王爺的肩膀上,沉聲道:“你是父王的好兒子,你去吧!父王在宮裏,等你的好消息。”

“兒臣定然幸不辱命!”拓跋小王爺昂首說道。

他站起身來,轉頭深深地看了若水一眼,眼中神色複雜之極,有不舍,有依戀,更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毅然決然!

他這樣的眼神看得若水心頭一緊。

拓跋小王爺卻什麼也沒說,轉過身去,大步往外就走。

“小王爺,且慢!”他剛剛走到殿門口,若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拓跋小王爺不由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若水。

若水卻抬眼看著兀立汗:“皇帝陛下,您剛才所說,貴國禁衛軍的力量,是無法與叛軍的巡防營相抗衡,對嗎?”

兀立汗麵沉如水,沉默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皇帝陛下,那您為什麼不派兵突破城圍,前去尋找援軍呢?”若水不解地問道。

雖然她對排兵布陣並不熟悉,但讀過兵書的她也能一眼看出這個問題所在。

“突圍求援?”

兀立汗冷冷地嗤笑了一聲,好像若水提了一個極其可笑的問題。

“巡防營執掌都城防務,四個宮門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你讓我如何派人出去求援?”

若水像是壓根沒聽出兀立汗話中的嘲諷之意,不慌不忙地說道:“巡防營掌控四門,形勢雖強,卻也正是他們的弱點所在。不論多結實的布,也會被針尖刺穿!他們的兵力雖強,卻分散在四個宮門,陛下何不調遣所有的禁衛軍,集中力量攻破一個宮門?貴國的雄師素來號稱虎狼之師,我相信以貴國的禁衛軍,不會連攻破一個城門的力量也沒有吧?”

集中力量,突破一門?

聽了若水的話,兀立汗和拓跋小王爺都是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一線曙光。

“父王,太子妃說的對,單憑禁衛軍的力量,想和叛軍的巡防營抗衡確實力有不逮,但是兒臣相信,打開一個城門,派人前去求援這事還是做得到,請父王下旨,咱們該向何處求緩?”

拓跋小王爺朗聲道。

兀立汗沉思了一會,從腰間解下一枚玉勾,交到拓跋小王爺的手中。

“禁衛軍就交給你,你全權安排!這是調兵的令符,離咱們都城最近的是裴絨部,你派人把這個玉勾送去給他,他一定不會拒絕我們的求援的。”

兀立汗說完,就閉上了嘴巴,眼神複雜。

因為裴絨部這個人,對拓跋嬌有心思很久了,曾經幾次三番向自己提親。

之前他一直以拓跋嬌還小,不打算過早討論婚事,一再拒絕了裴絨部的求親。

這次找他求援,如果事成之後,他要是再向拓跋嬌提親的話,自己恐怕就很難再開口拒婚了。

但事有輕重緩急,事到臨頭,已經容不得兀立汗多加思考了。

他擺了擺手,示意拓跋小王爺快去。

拓跋小王爺鄭重地把玉勾放入懷中,再次看了若水一眼,大步而去。

兀立汗盯著小王爺離去的方向看了良久,這才回頭看向小七和若水。

“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看笑話了。現在都城內亂,為了二位的安全考虎,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還是暫時留在皇宮之中吧,等局勢穩定了,再出宮不遲。”

他這番話純是出於一番好意,雖然也是想將二人留在皇宮,卻和先前將二人當做盜賊留在宮裏的意味大有不同。

若水和小七自然聽了出來。

小七微微頷首,他自然知道,此時此刻,留在皇宮之中才是最好的辦法。

若水想了想,卻道:“既然是有人作亂,想必都城之中必有死傷,我是一名醫者,雖然能力有限,但也願意為受傷之人略盡綿薄之力,請陛下允準,我想出宮為傷者治療!”

兀立汗一聽,臉上很是動容。

他留他們在宮裏,不過是為他們的安全考慮,可聽到若水願意前去救治傷者,不由得大喜,道:“如此就多謝太子和太子妃了,你們的這份人情,我記下了,以後若有機會,必會回報!”

說完,他很客氣的對他們拱了拱手。

作為一名高高在上的帝王,能放下身段向他們拱手為禮,已經算是很重的禮儀了。

小七和若水對望了一眼,同時還禮。

兀立汗派人帶著小七和若水從一條傳供奴仆采買進門的小門,出了皇宮內牆。

現在是非常時期,皇宮的大門已經關閉,而且重重封鎖,守衛重重,想要出皇宮者,除非手中持有兀立汗的手令,否則靠近宮門三米處者,斬!

一道宮門,好像隔開了一個世界。

在皇宮的內牆之中,雖然有些氣氛緊張,但有兀立汗坐鎮,一切還算井然有序。

但宮牆外麵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僅僅是時隔一個多時辰,繁華熱鬧的南越國都城已經沉浸在一種惶惶然不可終日的憂慮壓抑的氣氛之中。

大街上已經很少能夠看到路人,所有商鋪都緊閉門戶,路邊售賣各種小物件的攤子甚至都沒來得及收拾,街道的路麵還淩亂的撒落著菜籃子,以及打碎的瓶瓶罐罐等雜物,一副末日來臨的淒惶景象。

許多人跑得連鞋子掉了都顧不得撿,可見都城的老百姓們聽到有人作亂的消息時,有多麼的惶恐不安。

看到這一幕,若水的神情不由得沉重起來。

權利,金錢,是一切*的根源,可以喜歡,但不能強求,否則就造成現在這種百姓不安、民不聊生的景象。

上位者們逐權追利,可是受苦受難的卻是普通百姓!

現在是守門的禦林軍和拓跋小王爺率領的禁衛軍守住了外城門,所以叛軍還沒有打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