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你主動的(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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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突然就壓不住心裏的火,氣得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恨不得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重重一拳。

他那是什麼態度?

明明是他欺騙了她,還好意思質問她,為何知道不早說?他憑什麼這樣理直氣壯!

“還我!”她氣憤之極,忽地對他伸出手,手掌平平攤開。

“什麼?”楚王一臉納悶。

“我交給你的物事,還我!”若水咬牙切齒地道,若不是要找他討回靈犀丸,她連一句話也不想再和他多說。

那枚靈犀丸是義父所贈,珍貴無比,她托他轉交給小桃,讓小桃再交給小七,可他……誰能想到他一個高貴無比的王爺,居然做出這等貪圖他人物事的不恥行徑,他不但昧下了靈犀丸,還睜著眼睛說瞎話,騙她說已經轉交了。

天底下還有比他更無恥的人嗎!

若水簡直對他的人品鄙夷到了極點。

還有他明明侵犯了自己,卻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一臉正氣地說沒碰過她!

他要是沒碰過她,難不成她身上的那些紅斑吻痕是那四個畜牲留下來的不成?

那似真似夢讓她一想起來就臉熱心跳的感覺,讓若水敢百分百的肯定,在她身上留下這些痕跡的人,就是楚王!

這個該死的、無恥的騙子!

若水在心裏已經給他下了定義,她決定,要回靈犀丸,從此以後,離他越遠越好,再也不和他打交道

至於那個治病之約,她還真就不遵守了,對這種無恥之人,她不妨也無恥一回,這樣才扯平!

楚王想了想,從懷中摸中那枚靈犀丸來,攤在掌心之中,抬眸看她,“你說的可是這個?”

果然在他那裏!

若水想都不想地站起身來,搶上前去,伸手就拿。

楚王攤平了手掌一動不動,等她的手指剛剛觸到靈犀丸,五指驟然合攏,連同那枚靈犀丸一起,將她的手緊緊抓在掌心之中,輕輕往懷中一帶,若水隻覺得一股大力襲來,身不由己地跌進了他懷裏。

這一幕情景好生熟悉,當初在太後的寢宮之中,他也曾這樣抱過她,百般戲弄她,當時她並不懼怕,隻因那周圍都是宮女太監,他要當真輕薄自己,自己隻需大聲一嚷,就會人盡皆知,她諒他當時也不敢真的胡作非為。

可現在的情形和當時大不相同,這是在他楚王殿下的私宅,他就是府裏唯一的主子,所有人都要仰他的鼻息度日,他是這裏的天,縱然是她喊破了喉嚨,也絕不會有人敢踏進這房門半步!

若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她覺得自己的舉動真是蠢到了極點,明明知道他是頭餓狼,自己卻偏偏做了那主動送上門的羊,好端端地從他手裏搶什麼靈犀丸!

這下,他定然是不會放過自己了。

她突然想起那個似真似幻的夢,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已經記不清晰,可是那股*蝕骨的感覺,卻仿佛留在了她的身體裏,讓她稍一想起,就渾身忍不住顫栗。

她一個姑娘尚且如此,想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男子,嚐到了這般的滋味,哪裏會不想再嚐第二次的?

若水緊緊地咬住下唇,扭開臉不去看他,用力一掙,卻紋絲不動。她知道,自己的那點力氣和他比起來,無異於螻蟻想撼動大象。

她索性動也不動,不想再給他增加任何一點身體上的刺激,萬一他……那後果不堪設想。

“楚王殿下,您是要仗著自己的皇子身份,來欺辱於我嗎?”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忽地轉過臉來,兩道如寒冰般的眸光直射向他。

他被她冷淡而嫌惡的眼神刺得心中一痛,他之所以強行抱她入懷,因為他實在受不了她對自己那副拒之千裏的態度,一想到她曾經在自己懷中溫軟如水的模樣,他就衝動得想要再次緊緊抱住她。

隻有她在他的懷中,他才會感覺到,她是屬於他的!

“我、我……你別再生氣了,好嗎?”他生性高傲,從沒向人低過頭,“我錯了”那三個字在舌尖上轉了幾轉,還是咽了回去,但話中的求懇之意,卻再也明顯不過。

她從沒聽過他這般低聲下氣地和自己說過話,心中一軟,可一想到他做的事,馬上又變得尖硬起來。

“楚王殿下,小女子何德何能,能讓您低下那高貴的頭頗,來向我一個小小女子哀求?您是皇子之尊,小女子萬萬受之不起。”她譏笑道。

楚王的臉一下子氣得通紅。

他猛地抬起頭,狠狠地瞪著她,憤怒的目光像隻激怒的獅子,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地吞進肚子裏。

他從小到大,何時向別人低過頭,道過歉,她是唯一的一個!可她還一點不領情,繼續冷嘲熱諷,她……她究竟要怎樣!

他剛才已經下了決心,不管她待自己是真情也好,是假意也罷,總之,他心裏已經有了她,就再也不會容下第二個姑娘,不管她對他是真是假,他都要好好地愛她,疼她,寵她,護她一生

他要讓她做自己今生唯一的妻子!

若水麵對他要吃人般的目光,凜然不懼,直直地和他對視。

他怒了!很好,這才是她要的結果。

最好他再憤怒一些,一怒之下把自己趕出去,這樣最好。

她準備繼續再刺激刺激他。

“楚王殿下,您有權有勢,高高在上,卻貪圖我一個小女子的物事,私自昧下此物,卻一口咬定已經替我轉交。您信誓旦旦地說沒有碰過小女子,卻不知我身上的這些印跡,是從何而來?小女子倒要請問一句,是那四個泯滅了人性的畜牲幹的,還是您這位風度翩翩的謙謙君子所為?”

她這番話說得極是挖苦惡毒,但她顧慮他畢竟是王爺的身份,於是指桑罵槐,表麵上是罵那四個畜牲,實則罵的是誰,相信他的耳朵隻要沒聾,就一定聽得出來。

楚王一聽之下,果然氣得臉色鐵青,環抱著她的雙臂變得僵硬如鐵,還在微微顫抖,顯然憤怒己達頂點。

他真是頭一次領教了這丫頭的舌頭有多毒!

這小七和楚王,明明都是他!為何她待二人的態度如此截然不同!

她待小七柔情似水,待楚王就是冷若冰霜。

他怎麼也就想不明白了。

隻不過,從她的話中,他倒是聽明白了一件事,不由得心頭一鬆,繃緊的麵皮也緩和了下來。

原來她說的騙……是這個!

這麼說來,她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麼,她之前待他的全是她的真心實意嘍!

楚王的心一下子又像浸滿了蜜,甜滋滋的,看著她的眼神由冷厲忽然變得溫柔多情,忍不住把臉俯到她臉旁,貼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身上的那些印痕……是我、我幹的,隻不過……我是迫不得己。”

果然是他!他能夠坦然承認,這也在若水的預料之中。

但是他這突如其來的纏綿溫柔卻讓若水大出意外,他明明已經被自己氣得七竅生煙,馬上就要爆發了,怎會轉眼間馬上變得柔情款款,難道他以為她吃軟不吃硬,想換個柔情攻勢?

“迫不得己?楚王殿下您說這話虧不虧心呀,您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楚王爺,這世上還有您迫不得己的事?究竟是誰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逼迫王爺您啊?您可以告訴小女子我嗎?讓小女子我也長長見識,開開眼界。”若水不依不饒地繼續挖苦道。

看來火勢不夠猛,她得繼續添點柴。

楚王滿懷的柔情蜜意頓時跑了個精光,他又氣又恨地瞪著若水,簡直不知拿這個丫頭怎麼才好!

如果他現在是小七,他一定想都不想地用唇去堵上她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巴。可他偏偏是楚王,如果他敢這麼做,他敢打包票,那丫頭一定會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上他一口。

他以前怎麼從來就不知道,她的這張小嘴巴會這麼厲害,說出來的話就像是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他的心尖上,讓他連指頭尖都覺得痛起來。

她那譏誚的眼神更是刺激得他的心頭一汩一汩地往上冒,想壓都壓不住。

他高高地挑起了眉,不假思索地說道:“怎麼,你不知道那人是誰麼?本王現在就告訴你,那逼迫本王的人,就是你

!要不是你昨天晚上死死地纏住本王,抱住本王不放,非要本王親你吻你,你以為本王會願意碰你?”

他原本就是暴躁易怒的高傲性子,這下子被她氣極了,這番話想都不想地就衝口而出。

若水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她隻覺得全身發抖,胸膛都要炸裂了,眼睛像噴火般怒視著楚王。

他在胡說八道什麼!他說的是什麼鬼話!竟然敢這麼汙蔑她,當她是什麼人?她會主動纏著他求他親自己吻自己?她就是腦子進水了也不會求他幹這種事!

“楚王殿下,您這樣當麵扯謊,真的好嗎?您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神誌不清,反而把髒水潑在我的身上,這是一個堂堂男子漢該做的事,說出來的話嗎?請您口下留情,別讓小女子我……瞧不起您!”若水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她動了動唇角,露出一個冷漠譏諷的笑。

楚王話一出口,正在暗暗後悔,可一聽若水這話,立馬被激怒得炸了毛,他從小到大,何嚐有人敢違拗他的半分心意,今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麵前低頭說軟話,若不是他愛她己極,他絕不會如此!可她……卻不給他留半分情麵,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讓他窩心上火!

楚王隻覺得胸口像被堵了塊大棉花,噎得他難受,不吐不快,於是也覺著她的模樣,勾起了唇角,冷嘲地一笑,道:“柳姑娘不信本王的話?那本王不妨叫青影進來為本王做證,說起來,姑娘昨晚上抱著不放的第一人,倒真不是本王,本王趕到的時候,姑娘你正熱情如火地纏著本王的護衛青影,抱著人家不鬆手,那副模樣……嘖嘖,本王倒真是瞧不出來,平日裏看起來冰清玉潔,凜然不可侵犯的柳大小姐,熱情起來居然會是那個樣子!”

若水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氣軟了,癱在他懷裏動彈不得,渾身哆嗦著,好半晌才從齒縫裏擠出一個字來:“你……”她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胸口劇烈地起伏。

這個該死的楚王,毒舌起來,比她絲毫不遑多讓!

他說的話,她一個字兒也不信!他……他一定是在故意氣她!

看著她被自己堵得啞口無言,楚王突然覺得心口鬆快了許多,那塊大棉花變成了小棉花,忍不住繼續說道:“柳姑娘見了本王,立馬鬆開了青影,嬌媚萬狀地撲進了本王的懷裏,神情纏綿地叫本王親你,本王豈是隨便之人,幾次三番地推脫,哪知姑娘你居然主動親上了本王,倒讓本王措手不及……”

他的眼角斜斜地睨著若水,見她滿臉通紅,又羞又窘的模樣讓他大為快意,嘴皮子動起來也越發的利索。

“前日姑娘曾經嫌棄本王技術不好,令本王想不到的是,姑娘這親嘴的技術卻是一級的好,和姑娘你一番纏綿熱吻,險些讓本王魂飛天外,這般滋味至今想起來猶覺蕩氣回腸。得姑娘你這番親身傳教,著實令本王茅塞頓開,技術大為提高,柳姑娘,你要不要現在就試試?”他輕輕探出舌尖,潤了潤好看的薄唇,眼睛緊緊盯住被她咬得發白的嘴唇,故意咽了口口水。

他素來沉默寡言,不是多話的人,可今天硬是被她氣出了三分真火兒,那張嘴巴厲害起來,絲毫不在若水之下。

他這番輕薄無賴的話聽在若水耳中,不由氣得手足冰冷,她、她在他的口中,被糟蹋成了什麼人?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眼中如要噴出火來。

想要發怒,想要出口辯駁,可喉頭像是哽住了,憋得她喘不過氣來。

憤怒到極點,她的腦子卻像是被冷水一浸,一下子變得清醒了。

心口一陣陣地發涼。

這楚王說的話雖然氣人,說不定……卻是真的

自己中了那什麼迷情香類的藥物,神智不清,隻怕當真做出一些非自己本性的事來,也未可知。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自己豈不成了他口中說的輕薄放浪之人,這等輕賤之極的樣子全落進了他的眼中,自己以後哪裏還有麵目見他?

他說是自己主動的,那麼後來發生的……親熱之事,倒也怪他不得。想他一個未經人事的青澀少年,麵臨這世上第一大誘惑之事,豈能把持得住?他能夠懸崖勒馬,沒有順水推舟地要了自己,已經可以算得上一個柳下惠了,如果他真的要了自己,她也隻能啞巴吃黃蓮,自認倒黴。

說起來,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救了自己,那自己現在會是什麼下場,她簡直想都不敢想!

那……這楚王殿下,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不但不應該怪他怨他,反而應該感謝他?

可是一想到這個,若水就覺得心裏發堵。他明明輕薄了她,她卻要向他道謝?這是個什麼道理!

她心頭思潮起伏,拿不定主意,一張臉的顏色也是變來變去,看得楚王一陣心驚肉跳,猜不準她的心眼裏又在轉什麼鬼心思。

若水從眼角掃到他一臉心虛的模樣,心頭又湧上來一股怒意,他要是心裏沒鬼,怎麼會心虛?

一句冷嘲熱諷的話已經到了嘴邊,若水忽然又咽了回去。她眨了下眼,忽覺得自己真蠢,被這楚王氣糊塗了,竟然鑽進了牛角尖。

她素來冷靜自持,輕易不動怒,卻被他撩撥得動了真火兒,和他鬥嘴製氣,就算鬥得贏了,有意義嗎?

抱,也讓他抱過了,親,也讓他親過了,這個啞巴虧,自己已經是吃定了。

偏偏她還怪不到他的頭上!

反正事己至此,她無法讓發生過的不再發生,索性當它是一場噩夢,過去之後再也不去想,不去提。

她隻盼他不要說出什麼要對她負責的話,她壓根就不稀罕。

既然如此,她何不主動退一步,大家海闊天空,自此後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幹。

想通了這一節,若水一下子變得心平氣和起來。

“楚王殿下,昨夜若水險些遭人暗算,多虧您仗義出手相救,您對小女子的救命之恩,請容我日後報答,如果昨夜小女子對您有什麼冒犯的地方,希望楚王殿下能大人大量,看在我中了迷香失了本性的份上,原諒我對您的無禮之罪。現在,請楚王殿下放開我,好嗎?”

她忽然收斂了臉上的怒意和激動,神色平淡,這番話說得很是斯文有禮,流澈般的眸子泛著點點星光,像是兩道幽泉般看著他,讓他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愧意。

他的雙臂就像鐵圈一樣,緊緊地環住了她,讓她掙紮不得,這樣躺在他的懷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氣,實在是太曖昧了。

她現在隻想早點擺脫他的束縛,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

楚王簡直看不懂她了。

這丫頭的臉變得也太快了,前一刻還橫眉冷對咬牙切齒,眨下眼的功夫,她就變得風平浪靜心平氣和,她的鬼心眼裏又在玩什麼花樣?

他方才氣急之下說的這些話,要是換個旁的女子聽了,怕不是要大罵自己輕狂孟浪,要不就羞得無地自容,偏偏她聽了之後,一臉的無動於衷,倒像是自己放了個沒味兒的屁一般

看著她一臉平淡如水,他不由訕訕地,雖然心中不舍,還是輕輕鬆開雙臂,放她自由。

若水身子一挺,躍下地來,她咬著唇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舉步便向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裏?”楚王在她身後問道。

“回府。”若水看了看窗外,發現天色早已經大亮,一輪圓日高高懸在空中,心中大急。

自己被惡人擄走,一夜不歸,恐怕府裏現在肯定已經發現自己失蹤了,丞相老爹知道了,肯定會擔憂之極。

一想到這裏,她就急切無比,恨不得一步跨回府裏。

“你就穿成這樣回府嗎?不怕被人誤會?”身後,楚王的聲音響了起來。

若水腳步停了一下,她低頭看著自己,穿著一身楚王的衣袍,又長又大,他說得不錯,自己要是穿成這樣回府,怕不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她回頭瞥了一眼地上那件自己換下來的衣衫,濕漉漉的一團,那隻是一件她睡覺的時候穿的寢衣,就算是幹的,也無法光明正大地穿出門去。

“不知楚王殿下可否借我一套婢女的衣裙?”若水猶豫了一下,抬眼看他。

楚王卻搖了搖頭。

“怎麼,楚王殿下如此小氣,連一套婢女的衣裙也舍不得借嗎?”她心中有氣,冷冷刺了他一句。

他搖頭道:“不是本王不借,是本王府中從來沒有婢女丫頭,本王從哪裏弄婢女的衣裙給你?”

沒有婢女丫頭?若水狐疑地打量著他,他們這些王孫貴胄,哪一個府中不是養著嬌妾美鬟,鶯鶯燕燕無數,旁的不說,就說那個渣男君天翔,自打和若水訂婚之後,還一連收了四五個貌美的丫頭進房,隻是原身若水這個軟蛋,明明知道,卻不管不問。

這會兒聽楚王說他的府中沒有婢女,她如何能信?

“好吧,沒有婢女,那請殿下賞賜一件您的……您的房中知己所穿的衣裙,總可以吧?”若水咬了下嘴唇,把話說得含含糊糊。

楚王一下子失笑出聲,這個鬼丫頭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麼啊。

“房中知己?柳姑娘,本王的房中,可隻有你一個姑娘,莫不是你說的是自己?”他調侃道。

若水的臉微微一紅,好罷,他要遮遮掩掩,她索性挑明了。

“請問楚王殿下,您府裏有沒有二房?姨娘?小妾?通房……”

若水說一樣,楚王就搖一下頭,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當他是花心漢嗎?

不等若水說完,他就打斷了她。

“柳姑娘,本王可以告訴你,你說的這些本王通通沒有。本王府中,除了你之外,再無第二個女子,姑娘可信?你是本王帶回府裏來的唯一一位姑娘!”他灼灼的目光又變得濃烈熾熱。

通通沒有?

若水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她的目光落在他長袍遮住的雙腿之上,驀地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府中沒有這些女子,原來是因為……他不行!

怪不得他昨晚上沒有趁機要了自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若水撫了撫胸口,暗叫僥幸,同時抬起頭來瞅著他,似笑非笑

楚王正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希望鬼丫頭能看到自己對她的一顆火熱真心,哪知道她的目光卻並沒看他的眼,而是轉來轉去,在他的下半身停留了好一會,然後抬眼看他,目光中有一抹同情,還帶點隱隱約約的揶喻。

楚王怔了怔,她這是什麼眼神?古怪得很。

若水此時心裏卻在想,這不能雄起的病症,想來也是因為他身虛體弱導致,對她來說要治愈也並不是什麼難症,他昨晚救她免遭厄運,她正覺得欠了他一個大大的人情,不知如何償還,不妨就幫他一次,幫他治腿之後,順便再讓他恢複男性的功能。

“楚王殿下,您放心,您救了我,我一定會盡心盡力地幫您治病,讓您的雙腿盡快恢複行走的能力,保證您日後能、能……嗯,能做個真正的男人。”

若水看著他,誠心誠意地說道。

以後……做個真正的男人?

楚王不由皺起眉,這話聽起來……真別扭。

他現在難道不是真正的男人?

他也是絕頂聰明的人,腦子裏隻略略一轉,忽然明白了若水言下之意,一下子漲紅了臉,火冒三丈,敢情這丫頭是在拐彎抹角地說自己……不行!

自己行不行,她難道還不清楚?

多少次和她親熱纏綿的時候,他都苦苦忍住,憋得不知道有多辛苦,這丫頭卻反過來卻說自己不行!

他咯吱咯吱地咬著牙,雙手握成拳,惡狠狠地瞪著她。

他真想不顧一切地上去撲倒她,徹底讓她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若水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意嚇了一跳,馬上她就明白了,這楚王殿下被自己說破了隱情,惱羞成怒了!

“那個……楚王殿下,您放心,你的病症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會向外人提起一個字,這是醫者為病患保守秘密的職業操守,您可以絕對相信我。”若水趕緊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

楚王生生地被她一臉的認真嚴肅氣樂了,這丫頭究竟是從哪兒蹦出來的,簡直是他生命中的魔星!

她一句話能把他氣個半死,又一句話能把他逗樂,這世上能這般操控他的情緒之人,唯她一個!

他努力板著臉,不讓她看出自己臉上的笑意,打鼻子裏重重哼了一聲,道:“你稍安勿躁,本王已經派人出去采買你穿的衣衫服飾,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送來了。”說完,看也不看她一眼,手掌在輪椅上一按,那椅子轉了個半圓,用背對著若水,像是在生悶氣。

若水看著他的後背微微發抖,似乎氣得不輕,又轉身背對自己,一副無顏麵對自己的情形,無奈地聳了聳肩。

他們男人就是這樣,死要麵子活受罪,明明有了病,卻遮遮掩掩地不肯承認。

殊不知楚王背過身去,正在苦苦忍笑,忍得胸口都疼了。

這個鬼丫頭,洞房花燭之夜,他一定會讓她知道,自己有多行!

房門上突然起了敲啄之聲,一名男子的聲音在門外沉聲稟告:

“啟稟王爺,您吩咐的東西,已經全買回來了。”

“送進來。”楚王回過身來,沉著臉,聲音冰冷傲然,已經恢複了他往日在人前高高在上的模樣。

房門被輕輕推開,兩名身材高大的護衛抬著一隻朱漆纏枝蓮花紋的大箱子,帶著四名婢女打扮的少女走進房來,見了楚王,躬身行禮

楚王一雙銳利的目光在那護衛身後的四名婢女身上一掃而過,那四名少女的頭都俯得低低的,一副恭謹小心的模樣,瞧上去倒還本份。

他一眼掃過,便知這四個少女都是尋常女子,並不會武功,便放下心來。

“箱子放下,你們四個留下來,好好地服侍柳姑娘盥洗更衣,你,推我出去。”楚王簡短地下了命令,其中一名護衛正好奇地偷眼看著若水,被楚王冷冰冰的眸光一掃,身上一寒,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出,恭恭敬敬地答應了一聲,推著楚王向門外走去。

若水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抬了抬秀眉,對那四名婢女道:“我不需要人服侍,你們都出去吧。”

她習慣了親力親為,這種衣來伸手的貼身服侍對她來說反而讓她不適,且不說她不喜歡被別人看到自己的身體,更何況這身體上現在還遍布著一些羞人的痕跡。

四名婢女聽她這樣說,臉上都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垂著頭,卻動也不動。

一名婢女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對著她怯生生的一瞬,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聲求道:“柳姑娘,就讓奴婢們服侍您吧,奴婢們剛剛被王爺買進府中,如果沒有服侍好您,王爺肯定會把婢子們趕出王府的,請柳姑娘開恩,給奴婢們一個機會。”

另外三名婢女也齊齊跪了下來,對著若水磕起頭來。

若水無奈地揉揉額角,道:“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就磕頭的,我又不是你們的主子,你們不需要向我下跪。”

四名婢女怔怔地看著她,仍是跪在地上不動。

“都起來!”若水不耐地道,“我不趕你們走就是了。”

婢女們一聽,齊齊鬆了一口氣,這才一個個站起身來。

“你們四人,誰會梳頭?”若水對著她們看了過去。

那名婢女說的有道理,她何必為難這些丫環們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易之處。

“奴婢會。”一名婢女小心翼翼地開口。

“好,那你一會兒幫我梳個頭吧,不用太複雜,隨便梳個發髻就行。”若水淡淡道。

“是,奴婢遵命。”那婢女露出喜色,對若水行了一禮。

若水看了看那隻放在廳中的朱漆大箱,好奇地走上前,見箱上並未上鎖,正要伸手去掀箱蓋,兩名婢女搶上兩步,忙道:“柳姑娘,仔細您的玉手,這種活讓奴婢們效勞。”

若水看了二人一眼,點了點頭。

她知道,總得給這些丫頭們些活兒幹,要不然她們一個個地倒覺得自己不使喚她們,是嫌棄她們。

兩名婢女輕輕地打開箱蓋,隻覺得眼前一亮,忍不住小小地驚呼了一聲。

若水向箱中看去,隻見箱中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種女子用的物事,衣衫鞋襪,胭脂水粉,珠寶首飾,應有盡有,件件精致華美,在陽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華。

四名婢女被那些華麗的珠寶衣衫耀花了眼,隻看得移不開眼珠子,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若水隻淡淡地看了一眼,便輕輕搖頭,這楚王真是個敗家子,竟然買了這麼多姑娘家用的衣物穿戴回來,他府中既然沒有旁的姑娘,難不成全是買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