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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用過晚飯,雖然又累又倦,還是讓林姑姑送了熱水,好好的泡了一個澡。
在浴桶之時,她險些就睡了過去,好容易強打精神擦幹身體,隨便換了件***便上了***,幾乎是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闔上眼睛的時候她還在想,明天早上,等她睡醒了,說不定一睜開眼睛就會看到小七,一定會這樣,一定會……
小桃悄悄移步進來,隻見若水嘴角掛著甜笑,睡得正香,吐了下舌頭,輕輕幫她放下帳子,然後輕手輕腳地帶上門,走了出去
。
與此同時,在一個幽深密閉的暗室中,一燭昏黃,一黑衣人正單膝下跪,對著上位的人低聲稟報白天在妙霞公主的瑤華宮中發生的事情。
坐在上位上的人背著光,看不清麵容,燭光微晃,一個細長的影子投射在牆壁之上。
那人一言不發的聽著,半晌不出一聲。
跪在地下的殺手心中忐忑不安,偷眼相望,額頭出汗。
“你是說,那女人還活著?”久久之後,那人終於緩緩開口說話,聲音低啞,像是故意壓住了聲音,聽起來並無怒意,卻讓那黑衣殺手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他連連磕頭,咚咚有聲,***一迭連聲地道:“是,屬下該死,屬下暗中施放飛刀,讓她從空中跌落,此事做得極是隱秘,並未被妙霞公主察覺,隻是這女人落下來的時候,正巧落在了七皇子的身上,故而……故而……並未殞命,也未曾受傷。”
“那七皇子可有受傷?”那人沉默不語,隔了一會兒,才低聲問道。
“瞧模樣並未受傷,他二人一齊滾到了花叢之中,那、那七皇子還、還……”他想起二人所發生的事,兀自臉紅耳熱。
“還怎樣?”那人沉聲問。
“七皇子還對那姑娘大肆輕薄,口出調笑之語,他二人差點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做出事來。”黑衣殺手***了***牙,不敢隱瞞,將白天聽在耳中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那人聽完,繃得緊緊的麵皮稍稍放鬆,聲音中居然有了一絲笑意:“你是說,這七皇子竟是個貪花***的急色兒?”
“不錯!屬於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七皇子他正要對那姑娘用強,那姑娘急了,便說要為七皇子治腿疾,隻求七皇子不侵犯她,七皇子他答允了,就放過了那姑娘。”
“怎麼,那個女人還會治病?”那人似乎有些好奇。
“是,那姑娘醫術了得,據說太後的病情連當世第一名醫穀永春都束手無策,倒是讓她一個小姑娘給治好了。屬下還聽說,鄒太後獎了她一個恩典。”黑衣殺手咽了下口水,偷眼瞧著那人。
“什麼恩典?羅羅嗦嗦,快講。”那人眉心一蹙,不悅道。
“是,是,鄒太後獎那姑娘,三日之後,讓她在東校場自主擇婿。”
“什麼?自主擇婿?”那人大是好奇,“我不在帝都這些時日,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從來不曾聽過有哪個女子會有這樣的恩典,你且詳細說說。”
“是,是。”黑衣殺手於是便從若水毀容被退親,然後百花宴上大放異彩,再然後入宮救治太後等事說了一遍。
那人聽完,暗暗琢磨,默默不語,黑衣殺手垂著頭,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的消息是否能讓主子滿意。
“三日後,東校場,自主擇婿,倒也有趣。”那人仿佛自言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黑衣殺手悄悄抬眼,卻看不清那人的臉色,不知他心意如何。隻是他跟隨那人日久,從主子的這簡短幾句話中,對主子的心意也猜出了幾分,他像是對那女子有了點好奇,說不定這三日後的東校場,主子也會去湊個熱鬧也說不定。
過了良久,那人才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黑衣殺手如蒙大赦,對著那人磕了個頭,這才悄然退了出去。
那人對著牆壁,靜靜凝思,好久之後,才站起身來,右手一揮,燭光登時熄滅,室內變得一片漆黑,那人早己不知什麼時候悄然離開
。
丞相府中,吳氏正在柳若蘭的房中,對女兒大加教誨。
柳若蘭原本正嗚嗚咽咽地哭著,她回到房裏,先是大發了一頓雷霆,後又打聽得前廳到了許多尊貴的客人,竟然全都是向那醜八居柳若水求親來的,她就越發嫉恨交錯,瞧著鏡中自己一臉的紅斑,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再一想到恭王爺居然訂了親,更覺傷心欲絕,撲在***上,嚎啕大哭。
吳氏一進房,她見了母親,哭得更是大聲,站起身便往吳氏懷裏撲了過去,滿以為母親定會像以前那樣,摟著自己安慰自己。
哪知道吳氏今天卻冷了一張臉,把她一把推開,厲聲道:“不許哭!”
柳若蘭一怔,下意識的止住了哭聲,抬起頭來,兀自抽泣著瞧著吳氏。
吳氏用手點著柳若蘭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怒道:“瞧你這副沒出息的模樣!出了事就知道哭,哭有用嗎!你哭,就能把恭王妃的位置哭回來!”
柳若蘭哭道:“娘,你不知道,恭王爺他親口答允過,他要娶我的!我、我要找他問問去。”
“你還有臉說!”吳氏喝道:“我讓你去試探一下恭王爺的口風,你倒好,居然和人家滾到了假山洞中,做下了這等好事!你當真以為娘什麼都不知道嗎?”
柳若蘭被母親訓得臉色一紅,低下頭去,隨後又抬起淚汪汪的眼睛,拉著吳氏的衣袖,哀求道:“娘,你幫女兒想想法子,女兒要當恭王妃,你說過,恭王爺日後是要做皇帝的,女兒想當皇後娘娘,女兒想要母儀天下。”
吳氏氣得臉色鐵青,冷著臉道:“你老老實實告訴娘,你和那恭王爺,究竟有沒有成事?”
柳若蘭***著嘴唇低聲道:“娘,女兒已經是他的人了。”
吳氏大吃一驚,瞪著柳若蘭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一揚手,重重扇了她一個巴掌。
柳若蘭被打愣了,她捂著火辣辣的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吳氏。
從小到大,吳氏把她捧在掌心,愛若珍寶,從來不曾動過她一根手指,今天竟然下了這樣的重手,她又羞又急,叫了聲:“娘!”
“打醒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娘是怎麼教你的?你全都忘了不成!你、你居然做下了這等醜事,還沒成親,就、就和那恭王爺他……”吳氏氣得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柳若蘭從沒見過母親氣成這幅模樣,再也不敢隱瞞,低聲道:“娘,女兒還是完璧之身,並未、並未……”
吳氏一聽,登時緩過氣來,臉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瞪著柳若蘭,厲聲道:“你給我說清楚,究竟有沒有!”
柳若蘭紅著臉答道:“娘,恭王爺他、他隻是抱了女兒,親了女兒,並沒有、沒有,那個,不過女兒被他抱過親過,女兒已經是他的人了,女兒這輩子非他不嫁。”
吳氏鬆了一口氣,臉色大見和緩,見女兒一臉癡迷的模樣,又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喝道:“跪下!”
柳若蘭一驚,怯怯地看著氣勢洶洶的吳氏,扁嘴想哭,被吳氏眼睛一瞪,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你給我聽著,從小到大,娘一直把你當寶貝一樣疼著愛著,為了能讓你有一個好出身,能嫁一個高貴的夫婿,娘處心積慮地想辦法,用盡一切方法討好你爹,終於被扶了正,給了你一個名正言順的嫡女身份。你喜歡三殿下,娘就幫你毀了那小***的容,讓她被三殿下退了親,給了你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你又做了些什麼?你可對得起我這一片苦心?”
吳氏恨恨地瞪著女兒,柳若蘭想哭又不敢哭,眼中***淚水,怔怔的看著母親
。
“你要當皇後娘娘,娘會幫你完成這個心願。但是從現在起,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府裏,不許出家門一步!那個恭王爺,以後更不許你見他麵!你要是敢不聽話,我就打斷你的腿!”吳氏疾言厲色地道。
柳若蘭越聽越是心驚,她膝行兩步,拉住吳氏的衣角,仰臉問道:“娘,你是什麼意思?您不讓我見恭王爺,我怎麼當太子妃啊?而且,我的臉現在這麼醜,我、我實在是沒臉見人了,恭王爺他肯定不會要我了。嗚嗚,嗚嗚嗚。”
吳氏心一軟,歎了口氣,伸手拉了她起來,帶她在***邊坐下,親手幫她拭了眼淚,這才說道:“蘭兒,隻要你乖乖聽娘的話,娘就會把這太子妃的寶座雙手送到你麵前。你的臉,娘一定會想法子幫你治好。至於那恭王爺嘛,嘿嘿,嘿嘿。”她冷聲笑了幾下,嘴角一撇,滿臉不屑。
“娘,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女兒越聽越是糊塗。”柳若蘭一臉迷惘,隻是看著母親臉上的神色,像是瞧不起三殿下的模樣,和以前提到三殿下的時候大不相同。
“究竟誰才是未來的太子殿下,還不知道呢。”吳氏喃喃低語了一聲。
這夜,注定很忙。
皇後的鸞鳳殿中,姚皇後正悠閑的品著茶,眼角輕抬,瞧著身前跪著的女子,淡淡道:“安排得如何了?”
“啟稟皇後娘娘,已經安排好了。奴婢打聽得清楚,那丫頭已經回府,那人告訴奴婢,今晚三更時分動手。”那女子微微抬頭,正是姚皇後的貼身侍女碧荷。
“嗯。”姚皇後滿意的點點頭,手中的茶蓋輕輕敲擊杯沿,“那人派了幾個人?”
“回皇後娘娘的話,四、四個。”碧荷顫聲道,臉色微微發白。
“還不錯。”姚皇後鳳眼一眯,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芒,“本宮倒要瞧瞧,那小***明天醒來,是怎生一副模樣。”
抬了抬眼,又道:“城牆那邊安排好人了嗎?”
“是,皇後娘娘,奴婢已經吩咐了禦林軍的統領,明兒一早,就會派人前往城牆那兒。”碧荷答道,想著明早出現的那個情形,忍不住不寒而栗。
“很好!”姚皇後嘴角露出笑容,“碧茶,伺候本宮安息吧,本宮今夜,想必一定會睡得很好。”
“是。”
碧荷站起身來,幫姚皇後更衣,打起簾子,伺候姚皇後進了內帳,緩緩幫她捶著腿,一直看到姚皇後闔上了眼,久久不語,呼吸漸沉,這才悄悄退了出來。
丞相府中,剛剛敲過二更梆鼓。
若水房中的後窗突然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一隻修長如玉的手伸了進來,在窗台上一撐,房中已經多了一人。那人身穿黑衣,身形挺拔修長,緩步走到若水的房前,伸手掀開***帳,凝視著***上熟睡的若水,默默出神。
淡淡月華如水,照在那人的臉上,映得他一張臉如美玉般溫潤,他整個人如同月光般皎潔幽靜,一雙眸子明亮閃爍,目光中柔情似水,幾乎能融化堅冰。
此人正是楚王。
他緩緩俯***,坐在***前,像一片落葉般寂悄無聲,絲毫沒有驚動佳人。
若水呼吸沉沉,毫不知情。
他伸手輕輕幫她攏了攏鬢邊的秀發,手指在她滑膩的麵頰上輕輕拂過,指尖觸到她細膩如瓷的肌膚之時,隻覺溫涼如玉,讓他忍不住一陣心跳
。
他真想緊緊地抱住她,擁她入懷,在她誘人的紅唇上深深親吻。
雖然隻不過一日不曾親她,他卻覺得自己已經***了許久。
他的目光落在她櫻紅的***上,狠狠咽了下口水,再也按捺不住,俯低身去,在她微***動的柔唇上輕輕一吻,就那麼輕輕的觸著,感受著她呼吸中清甜的芬芳。
若水睡夢中感覺唇上微微麻癢,忍不住伸手一揮,嘟噥道:“***……”
楚王的心驀地一跳,趕緊抬起頭來,東張西望,就像作賊般心虛。
四顧無人,這才覺得自己多疑,不由得暗暗好笑。
他這般凝望她良久良久,終於站起身來,一步三回頭般走向後窗。
時間己近三更,他馬上就要毒發,他不想留在這裏驚動了她,他輕身一縱,已經躍出窗外,正要輕輕合攏窗欞,突然耳朵一動,聽到院中有夜行人飄落的聲音。
楚王身子一僵,當下又是縱身入內,悄無聲息地帶上窗子,閃身躲在***幔之後,凝神細聽。
隻聽得院子裏有人竊竊私語,一個粗啞的嗓子壓低了聲音道。
“就是這間。”
“好,那咱們趕緊行事。”
隨後他隻聞到一陣淡淡的香氣,一股白煙從被捅破的窗紙中,一點點飄了進來。
他隻嗅了一下就知道,這是江湖中有名的迷煙,是最令人不恥的***大盜專用來迷暈少女所製。
楚王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目光中透如怒火,眉宇間如同罩上了一層寒冰。
一股強大之極的氣場不知不覺散發了出來,凍得屋外的四個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低聲道:“好冷,哪裏吹來的一股涼風。”
“哪裏有風,是你小子疑心生暗鬼,快吹快吹!”低啞的嗓子催促道。
那人於是不再多話,屋內的白煙越來越濃。
楚王趕緊屏住呼吸,想著自己方才不小心吸入的迷香,試著一運氣,卻發現內力暢通無阻,那中人欲醉的迷香竟似毫無功效。
他心念一動,突然想到一事,探手入懷,摸到那枚物事,輕輕***,目光中湧動柔情,看向帳中熟睡的若水,暗想若不是她贈予自己此物,隻怕兩人都要著了道兒。
屋中的迷煙越來越多,卻再也對他起不了半點作用。
這時隻聽得若水輕輕“嚶”了一聲,然後再無半點聲息,顯然是吸入了迷香,已經昏睡過去。
楚王心中一緊,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一拳把屋外四個人的腦袋轟個滿地開花!
這四個狗賊,***居然采到他心愛的姑娘頭上來了,當真是好大膽。
他正準備出手,突然聽得其中一人壓低了嗓子說道:“老四,別磨***蹭的,抓緊時間,要是辦砸了上麵交下來的差事,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楚王正要揮出去的銀針驀地收了回來,心中一動!
聽他話中之意,像是有人主使?
卻是何人?竟然對若水下這種毒手?
他們究竟要對若水怎樣?
他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個疑問,當下屏氣凝神,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在暗處發出凜凜寒光
。
他此時若要出手,定然能抓住四人,但他決定按兵不動,順蔓摸瓜,查出這四人背後的主使之人。
就在這時,隻聽得那人說道:“好了,可以停了。”
楚王屏住呼吸。
他一動不動的隱身在帳幔後麵,隻聽得外麵悉悉索索的聲響,一把鋥亮的匕首從窗縫中探了起來,拔了幾拔,挑動了窗閂,接著輕輕一推,那窗子就悄無聲息的打了開來。
緊接著,一條肥胖的身影從窗口躍了進來,動作輕巧,落地倒沒發出半點聲音,一看就知道輕功不錯,那胖子進來之後,又閃身進來一個瘦瘦的人影,窗紙上還透著兩個漆黑的影子,留在院中並未進房,想是正在把風。
這兩個人輕手輕腳的走到***前。掀開***簾,對著***上的若水瞧去。
“三哥!這小娘皮真……真他娘的好看!”
淡淡的月光透過帷幔,正照在若水的臉上,一張臉蛋嬌美如春花,紅潤粉嫩,隻看得那胖子差點流出口水來。
那瘦子瞧了一眼,也是怦然心動,暗道:這麼好的貨色,居然要……豈不是太過可惜?
他眼珠一轉,瞪了那胖子一眼,道:“廢什麼話,還不趕緊動手?”
“是,是。”那胖子從腰間一摸,摸出一個薄薄的布袋,順手一抖,便罩在了若水身上,將她連人帶被裹進了布袋裏,伸手一扛,背在肩膀上,對瘦子邪邪的一笑,道:“走咧,三哥。”
那瘦子四麵環顧一下,也不出聲,手一揮,便搶先躍出窗去,胖子緊跟其後。
楚王暗中看得清楚,見那四人跳上房頂,疾向東南方奔去。
他閃身而出,順手帶上四人來不及關好的窗戶,跟在四人身後,緊追不舍。
前麵四人身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除了那胖子輕功較好之外,剩下的三人腳步都頗為沉窒,落地有聲,隔得雖遠,楚王仍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夜月光如銀,照得四下裏一片分明。
楚王不敢跟得太近,以免被四人瞧見身形,好在離得雖遠,借著明亮的月光,和那三人沉重的足音,他依然不會失去目標。
隻見那四人直往城牆處奔去,看那模樣像是要出城。
楚王心中一動,暗中追了上去。
那四人奔到城牆根下,四望無人,想來巡邏的衛兵未到。兩人把風,一人拋出軟繩鉤索,掛在了牆頭,四個人分別遊身而上,然後跳下牆去。
楚王待四人在牆頭全都消失了身影,這才出現在牆腳下現出身影,仰頭瞧了瞧那高高的牆堡,吸一口氣,施展輕功,直接遊牆而上。
那牆麵全是由打磨得光滑無比的大青石鑲嵌而成,中間灌以水泥,打磨得滑不溜手,沒有縫隙,毫無借力之處,他一口氣隻遊到城牆中間,身子就開始向下急墜,楚王早有準備,揮出腰帶,一甩手掛在了牆頭之上,輕輕一借力,騰身而起,落下之間,已經身在牆頭。
他遊目向遠處瞧去,隻見一片平野之上,四個身影奔跑正速,楚王來不及多想,輕揮腰帶,卷住牆垛,身子已經向牆下飄了下去,腰帶拉得筆直,他身在半空,又是輕輕一抖,腰帶一鬆,身子輕輕巧巧的已經落在地上,毫發無損
。
楚王更不遲疑,正要順著四人的身影直追下去,一提氣,猛地裏丹田中一陣劇痛,登時身子***,左膝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糟糕,毒發了!
好巧不巧,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毒發,楚王心中大急,眼瞅著四人的身影已經跑得隻剩下一個小黑點,眼見得就要跑出他的視野範圍,他顧不得其他,強忍劇痛,提氣急追。
但他剛一提氣,身上就像突然又多了萬千隻小蟲,全部張開了利齒一齊噬***他的血肉,連五髒六腑都***的抽痛起來。
自打若水為他拔毒以來,他再也沒有嚐到過如此劇痛,全身瞬間被冷汗***,衣衫像水般貼在身上,隻痛得全身***,再也沒有力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四人越奔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楚王眼中如要噴出血來,他牙齒***得咯咯直響,又恨又悔。
他隻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些出手製出這四人,偏要想放長線釣大魚,追蹤四人查明背手的主使者,結果……
豈料會是這樣的結果!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這四人是誰。
那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梅山四獸!乃是赫赫有名的***大盜!
四年前,在江湖中突然憑空出現這四獸,他們無惡不作,奸殺擄掠了不知多少良家婦女,早己是江湖公敵。
隻因四人形蹤飄忽不定,身手又強,數次在眾人的圍剿中都逃之夭夭,然後換個地點,繼續為非作歹。
他哪裏會想到這四人竟然會溜進了帝都,還……擄走了若水!
他登時全身發冷,一顆心沉到了冰冷的湖底,再也沒有了半分溫度。
若水落在他們手中,一定是凶多吉少!
這是多流的胚子想出來的招數!
居然用這梅山四獸來對付一個弱質纖纖的閨中少女!
要是讓他知道這事幕後的主使是誰,他一定要將其抽筋扒皮,都不足以泄心頭之憤!
事情緊急,楚王探手入懷,取出煙花彈往空中一拋,登時一道暗藍色光芒閃過夜空,宛如劃過一道流星。
過不多時,一道淡灰色的人影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邊,一把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顫聲道:“王爺,您毒發了?”
正是青影。
楚王來不及多說,伸手往四獸消失的方向一指,***牙道:“快……追,救她!”
他雖然並沒有說她是誰,但青影一聽自然明白,他瞧了楚王一眼,見他臉上肌肉扭曲,神情極是可怖,那張風華絕代的臉變得如同凶神巨靈般猙獰可怕,心中一抖。
他跟隨楚王多年,見他從來都是一副泰然自若,平靜淡然的神情,今日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知道自家王爺這是怒到了極處,恨到了極處,同時,也怕到了極處!
顯然是情急關心,說明柳姑娘有危險!
青影想也不想的拔足就奔,身形如同利箭般***,轉瞬間就餘下一條淡淡的灰影
。
楚王伸手入懷,握緊了那枚靈犀丸,身上痛楚稍減。
若水,若水!你要是萬一……我當真是百死難贖其罪!
高矮胖瘦四人背著若水,一路狂奔,直奔到了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四麵鬱鬱蔥蔥全是樹木,遮天蔽日,連天上的明月光都照不進來,這才停了下來。
除了背人的胖子,剩下的三人都微微氣喘,三人深深吸了幾口氣,那瘦子老三對那胖子斜眼一瞥,道:“怎麼,還舍不得把小美人放下?難不成你想獨吞?”
那胖子臉上一紅,囁嚅著嘴唇想說話,看了那身材最矮之人一眼,還是什麼也沒敢說,就垂下頭去,聽話地把身上的布袋解了下來,輕輕放在地上,像是布袋裏裝的是珍貴無比的瓷器一般。
那高瘦老三冷哼一聲,抬起一腳,砰地一聲把那胖子老四踢了個跟鬥,***罵道:“少他娘的做出這副憐香惜玉的模樣,你要是當真舍不得動她,等會哥幾個吃了肉,你可別***來搶湯喝!”
那身材最高之人在四人中排行老二,聽了老三的話,臉上露出垂涎的怪笑,道:“怎麼,這次的貨色難不成是個小美人?居然讓老四動了憐香惜玉的念頭,這倒是難得。”
胖子老四在地上打了個滾,迅速爬了起來,一臉的尷尬。
那個子最矮的禿頭年歲最長,是四人之首,他眯著一雙混沌的雙眼,看著地上的布袋,扭頭對老四道:“還不趕緊打開來,讓哥幾個瞧瞧。”
“是,是。”胖子老四不敢違抗,上來把那個複雜無比的繩結解了開來,輕輕拉開袋口,露出布袋中的姑娘。
“嘖”的一聲,周圍幾聲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山林雖然枝葉茂密,遮天蔽日,月光仍是透出幾片樹葉的反光,折射了下來,雖然光暈極淡,但袋中姑娘的容貌仍是瞧得清清楚楚。
隻見她雙眼微闔,嘴角上翹微露笑容,臉色嬌紅粉嫩,宛如一朵盛開的薔薇花,美得令人屏息。
她明顯是剛剛沐浴過,衣衫的帶子兀未係好,烏黑柔亮的秀發垂落在露出來的肩頭,光潔的肌膚隱隱從衣襟中透出,晶瑩如雪,隻看得八隻眼睛全都直了,眨也不眨。
他四人乃是江湖是出了名的***大盜,平生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毀了不知多少閨閣千金的名節,隻因他四人武功又高,身後又有背景,所以一直逍遙法外,為非作歹。
四人都是偷香竊玉的老手,下手從來不曾手軟,哪知今天見了若水,卻隻是幹咽饞涎,沒有人一個人先行動手。
四人瞧了半天,那高個老二忍不住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喃喃罵了一聲,卻聽不清罵的是什麼。
“大哥,按照老規矩,你先來。”瘦子老三咽了半天口水,終於開口說道。
那矮子老大是個禿頭,他點了點頭,***的眼光就沒離開過若水的臉,他俯身下去,正要伸手相抱,胖子老四忽然叫道:“大哥,等一下。”
三人一齊轉頭瞧他,都是滿臉的不耐煩,這胖子老四武功低微,在四人中地位也是最低,這種場合他從來都是排最後一個,若不是因為他輕功有獨到之處,為四人中的佼佼者,這種偷香竊玉之事少他不得,三人早就把他從四人團夥中趕了出去。
這時見他居然膽敢開口阻撓大哥的好事,那瘦子老三忍不住又是一腳踢了過去,正踢在胖老四的肥***上,隻踢得他“哎喲”一聲痛叫。
老三怒道:“老四,這裏沒你的事了,滾一邊兒去,還不快去外邊把風?”
那老四滿腹委屈,他戀戀不舍的瞧著若水那張嬌媚動人的臉蛋,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像是一朵稀世奇花,馬上就要被大哥親手摧毀,不由得大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