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留宿一晚(3 / 3)

楚王聽鄒太後剛剛清醒過來,病體未愈,就關心自己的婚事,心中熱流湧動,緊緊拉住鄒太後的手,隻覺得喉頭哽住了般,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好!老七,你今兒可去參加了那百花之會?可看中了什麼人家的姑娘沒有?”鄒太後撫著楚王的手,親切地問道。

“皇祖母!”楚王滾動輪椅,湊身上前,拉住鄒太後的手。

“起來,起來,小侯子,多大年紀的人了還哭,好意思!”太後喝了茶,隻覺喉間舒適無比,人也慢慢有了些精神,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圍,奇道:“皇帝,你們都圍著哀家做甚?哀家隻是睡不好覺,服了穀神醫給哀家的一劑藥,好容易睡著,就聽得耳邊吵吵嚷嚷,讓人不得清靜。是不是你們弄出來的動靜吵了哀家?老七,你也來了?過來,讓哀家瞧瞧你。”她看到楚王,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侯公公陪伴在鄒太後身邊己有四十餘年,今兒突見太後病危,驚得他魂飛魄散,現在看到鄒太後清醒過來,還開口誇讚自己,心中激動無比,撲通一聲跪在太後床前,哭出聲來:“太後,您可嚇死老奴了,蒼天保佑,太後您老人家聖體無恙,老奴、老奴……”哽著嗓子說不下去了。

小猴子!若水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含笑看著那雖麵白無須,但臉上全是皺紋的侯公公,暗笑太後娘娘真是老眼昏花,這明明是一隻老猴子好不好?

鄒太後正感到焦渴難耐,見到這送到口邊的熱茶,張口骨嘟嘟的喝幹,微微抬眼,讚道:“小侯子,還是你最懂得哀家的心意。”

太後一醒,若水就避在了一邊,對著侯公公努了下嘴,指了指桌上的茶盞,侯公公七竅玲瓏的人,馬上會意,忙上前斟了一杯熱茶,送到鄒太後的身前,尖聲道:“太後娘娘,請用茶。”

看來這東黎王朝的皇室之中,也有真情存在。並不像電視劇中所演的那樣,母子之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處處都是機心。

聖德帝的眼睛一熱,險險流下淚來,他撲身向前,拉住鄒太後的手,道:“母後,您老人家可算醒了。”鄒太後乃是他的生身之母,他母子情深,自是真情流露,若水看在眼裏,暗道自己這人,當真是救對了。

隻見鄒太後打完噴嚏,眉頭一皺,竟然緩緩睜開眼來,初時眼神微見迷茫,不一會兒就變得清醒起來,她吸了吸鼻子,開口說道:“什麼怪味兒,熏得哀家眼淚都流出來了。”聲音蒼老沙啞,顯然是長時間不曾開口說話之故。

眾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心全提到了嗓子眼兒,穀神醫更是一臉的驚奇,湊到鄒太後床前,目不轉瞬地瞧著。

她眨都不眨地看著太後,又換過一碗煮沸的醋,繼續扇動著,過不多時,忽然看到鄒太後的眼皮輕輕一動,抽了抽鼻子,忽然連打了幾個噴嚏出來。

若水輕而又輕地吐出口氣,抬手拭了拭自己頭上沁出的汗,她倒不是熱的,而是緊張,這個醋熏之法她隻有九成的把握,還有一成是因為太後年紀太大,生怕會有意外發生,如今看來,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終於……救過來了!

一碗滾燙的醋汁慢慢變涼,若水馬上又換過一碗,繼續扇動,同時密切關注太後的神色變化,直到連換了三碗醋汁,才看到鄒太後的額頭上開始沁出一顆顆汗珠,順著她滿是細紋的眼角滑了下來。

屋裏的人全都目不轉睛地瞧著,大氣兒也不敢透,聖德帝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得一下快過一下,這許多年了,他還從來不曾如此緊張過,隻是事關太後的安危,由不得他心慌意亂。

若水讓宮女端過一盞剛煮沸的陳醋汁,示意宮女們把鄒太後的上半身攙了起來,然後端著那碗白氣彌漫的醋汁,放在鄒太後的鼻端,左手輕輕扇動,將一股股熱氣往鄒太後的鼻子裏扇去。

藥罐裏煮沸的醋換過了三遍,若水才點了點頭,此時滿屋裏全是濃鬱之極的酸醋味道,就連定力甚高的聖德帝都連打了兩個噴嚏,眉毛眼睛全皺在了一起。

青影屏氣凝神,無聲無息地侍立在一角,毫不引人注意地默默守衛著楚王。

不過嘛,青影的目光又同情地落在了自家王爺的身上,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位柳姑娘如此出色,自然引得眾位翩翩風采的少年郎蜂擁而上,看來自家這個小氣愛吃醋的王爺,今後是少不得有苦頭吃了。

可是……這個醜女在百花會上表現出來的機敏才智聰靈智慧,讓他都移不開眼睛,直到最後她洗盡鉛華,露出絕代容光,青影才真心地為自家王爺歡喜了起來,自家王爺的眼光就是高,瞧中的姑娘果然是這天底下最最出色的!

青影真是百般不解,自家尊貴無比,容顏絕世的王爺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醜女!

直到在今天的百花宴上,青影才發現了讓自家王爺心情變好的秘密,居然是那個有帝都第一醜女之名的柳若水!雖然青影回到帝都時間不長,也聽說她和三殿下訂了親,還被當眾退婚的醜事。

雖然那笑容淡得連個影子都摸不到,但青影真的滿足了。跟隨在王爺身邊整整十年的他,看著王爺夜夜被蝕骨鑽心的劇毒折磨著,任是誰的心情也不過好,可如今的王爺,竟然不再整天緊皺著眉頭,讓他的心情也隨之一天天變得好了起來。

不過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就是王爺的心情變得越來越好,自己每見他一次,就覺得王爺的心情好了一分,原先暴躁易怒的性子大為改觀,以前不管見了誰,都是成天板著臉,冷冰冰地沒有半分好顏色,現在偶爾還會對自己勾勾唇角,露出一絲幾乎看不出來的笑意。

也不知道王爺都在忙些什麼。

可回到帝都之後,不過短短的半個多月時間,王爺就像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樣,很少留在楚王府內,連他自己這個跟隨了王爺十年的貼身護衛都見不到王爺的人影,好不容易露了麵,吩咐了自己幾件事之後,王爺就又不見了!

以前的王爺確實是如此暴躁的性子,凡是屬於他的物事,旁人一概不許染指,別說染指,就是多看一眼也不成!

唔,不對,青影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把自家的王爺想得過於殘暴。

他悄無聲息地退後半步,一臉同情地看著穀神醫,這小子敢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家王爺中意的姑娘,王爺縱是不剜了他兩顆眼珠子,也要打折了他半條腿。

他的雙手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指甲用力得發了白,站在楚王身後的灰衣人青影看得一陣心驚肉跳,知道自家王爺這是怒了,被某人熱辣辣的目光激怒了!

楚王心裏掠過一陣暴躁地咆哮,這姓穀的小子有完沒完!居然盯著他心愛的姑娘看個不停,他真想大聲吼了出來:那是他的,他的!

穀神醫的目光自然沒有逃過楚王的眼睛,他俊秀的雙眉一挑,冷冷地看向穀神醫,兩道冷冰冰的眼神像萬年玄冰般凍得穀神醫打了個哆嗦,他縮了下脖子,把身上的衣服緊了緊,嘟囔了一句:“哪裏來的一陣涼風。”繼續盯著若水看個沒完。

他滿眼激賞地看向若水,越瞧越是歡喜,這小姑娘的醫術如何他還不知,但她於醫道之學,所知勝自己百倍,今天若不是她對自己當頭棒喝,他還不知要在固步自封的牢籠裏呆多久,說起來倒真該好好謝謝這位姑娘才對!

現在的穀神醫才真正懂得了一句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可笑自己一葉障目,瞧不起天下人,此時幡然悔悟,為時未晚。

自己先前對小小女子的種種蔑視,竟然完全錯了!

當他一臉的激動過去,靜下心來,倨傲狂妄的神色在他臉上消失殆盡,此時的穀神醫一臉平和,恬淡而笑,仿佛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

旁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瞧著床榻上的太後娘娘,隻有穀神醫臉上泛著激動的紅潮,仰臉向天,口中無聲喃喃,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直到此刻,聽了若水這一番對醋的見解及用法,登時讓他大有茅塞頓開之感,有許多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用法、治法,齊齊往他的腦海裏湧現,刹時之間,他隻覺心喜若狂,知道自己於這醫術一道上,踏上了一個從來不曾達到過的新高度。

可他沒想到會太後寢殿之中遇到若水,被這個自己瞧不在眼裏的小小女子冷嘲熱諷,連譏帶刺地嘲笑了半天,激得他羞惱交迸,幾欲發狂,如果若水是個男人,他早就衝上去一把掐死,可他自甚極高,不屑對女子動手,一直隱忍不發。

他讀醫書破萬卷,對從古至今的藥方古方記了一肚皮,卻隻是生吞活剝,不知活學活用,他的名醫老爹也曾指摘過他不求甚解的毛病,隻是他一向被眾人捧得高高在上,對他那個號稱第一名醫的爹也不服氣,哪裏會聽得進忠言逆耳?

若水的話,聖德帝聽得隻不過是雙眼一亮,可是聽在穀神醫耳中,卻像是一道利斧,一下子劈開了遮住他雙眼的一層迷霧,讓他眼前豁然開朗!

自家的小姑娘被誇了!楚王忍不住心中得意,再次向若水瞧了過去。

聖德帝聽得雙眼一亮,讚道:“柳姑娘,你所知當真是淵博,單單就這醋這一道,竟然會有這許多的學問,真是聽姑娘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醫家書啊。”

若水正指揮著宮女們把煮沸的醋汁倒出,再換上新醋,聽了聖德帝的話,回眸微笑道:“陛下,其實這醋,雖是食物中的調味品,但在醫家眼中,它卻是一味良方妙藥,它的用處極廣,常年飲用用醋釀成的果子酒,女子可保肌膚柔滑,延緩衰老,男子則可以用黃豆泡在醋中,每日裏吃上幾顆,會保持頭發烏黑濃密,這個法子,陛下如果有興趣,不妨一試。至於煮醋聞醋氣,則會醫治一些風寒引發的鼻塞之症,陛下覺得呼吸順暢,就是這個道理。”

“柳姑娘,這股味道倒也奇怪,聞了之後,隻覺得鼻息通暢,卻是何故?”聖德帝忍不住問道。

穀神醫伸著鼻子聞了聞,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這時藥罐中的醋液己漸漸沸騰起來,殿中醋酸彌漫,到處飄著霧蒙蒙的白色醋霧,辛辣刺鼻,但隻要多嗅得幾下,卻覺得一股酸涼之意直通入腦。

穀神醫卻留在殿中,並未離開,他揮了揮手,把侍藥的小僮也打發了出去,自己找了個錦凳,靜靜地坐在一旁,對若水悄然觀注。

姚皇後帶著妃子們出了寢殿,隨侍的宮女太監也跟了出去,寢殿之中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若水頓時覺得眼前清靜了。

姚皇後見皇帝一臉的不耐煩,心中又惱恨起來,恨恨地瞪了若水一眼,又瞪了韋妃一眼,對聖德帝道:“那臣妾先行告退。”

“都去,都去。”聖德帝不耐地擺擺手,不再理會她,神情專注地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太後。

姚皇後頗為受寵若驚,她今日一整天都沒見聖德帝如此和顏悅色地對自己說過話,當下福身道:“陛下,臣妾不累,臣妾願在這裏陪著陛下,讓韋妃她們先去歇息吧。”

“也好。”聖德帝點點頭,對姚皇後道:“皇後,你帶著其他人先暫時避到外間休息一下,你們這些時日侍候太後也著實辛苦了。”

楚王搖搖頭,神態堅決,道:“父皇,兒臣不放心皇祖母,兒臣陪父皇在這裏守著。”

聖德帝對著眾人瞧了一眼,說道:“你們去外麵候著吧,這屋裏人多了反而全影響太後的病情,朕還是在這裏守著太後。老七,你身子不適,也出去吧。”說著向楚王看去。

有兩名妃子被這股味道熏得臉都皺了起來,若水向她們瞧了一眼,提議道:“陛下,眼下門窗緊閉,空氣流通不進來,這屋裏一會醋味會更重,可能會讓人覺得不太舒服,陛下不妨在外間等候,太後若是一醒過來,臣女馬上就會通知陛下。”

若水指揮著幾名太監宮女在藥罐裏都倒滿了醋,然後燃起了炭爐,不一會兒,一股股濃鬱的醋酸之氣開始在室內彌漫開來。

穀神醫冷眼旁觀,心中滿是好奇,他倒要瞧瞧這個小女子能玩什麼花樣出來。用一壇子陳醋就能讓昏迷不醒的太後醒過來?簡直是比癡人說夢更為可笑!

那太監和宮女這才活了,手腳麻利地取來了炭爐藥罐,關緊了門窗。

那被若水吩咐到的宮女太監麵色猶豫,不敢答應,看著聖德帝的臉色,聖德帝一擺手,道:“通通聽柳姑娘的吩咐行事。”

“用不了這許多。”若水對旁邊的一名宮女道:“勞煩這位姐姐,再取幾隻藥罐來,這位公公,勞你駕,再拿幾隻炭爐,還有,請把門窗關得緊了,不要透一絲兒風進來。”

過不多時,四名太監抬著一隻大甕吭哧吭哧地進來,若水一見,嚇了一跳,這隻甕足有小缸大小,這要是燃起一屋子的醋來,怕不是要把眾人全熏得涕淚齊流?

姚皇後被若水這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給碰得腦門兒疼,她執掌後宮多年,從來無人敢稍稍忤逆她的心意,今日竟在若水手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了好幾個啞巴虧,半點怒氣也發作不出來,隻覺得胸口堵得難受,沉著一張臉坐在那直生悶氣。

“好,就依柳姑娘所言,來人,去取一壇子陳醋前來。”聖德帝不再遲疑,吩咐下去。

若水見穀神醫被自己的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心裏也有些小小得意,轉頭對聖德帝道:“陛下,請問您意下如何?”

穀神醫滿臉通紅,被若水堵得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他瞧著若水那張驕傲自信的臉,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一時怔怔地發起了愣。

若水卻並未看向姚皇後,她昂著頭,瞅著穀神醫說道:“穀神醫不知此法?請容小女子說一句,穀神醫未免太過孤陋寡聞,小女子隻不過略略翻得幾本醫書,對這醫病的法子倒似是比穀神醫知道得還要多些呢。”

聖德帝一聽正中心意,點了點頭,卻聽得姚皇後尖刻地說道:“七殿下,你這般維護柳姑娘,卻是為何?這煮醋一法連穀神醫這樣的名醫都不知道,她一個小小女子卻是從哪裏的醫書看來的?柳姑娘,本宮倒要請教請教。”

楚王目光一掃,將二人神色全看在眼裏,知道聖德帝的顧慮,開口說道:“父皇,兒皇相信柳姑娘,這煮醋之法雖然從所未聞,但這醋想來對人也是無害,不妨讓柳姑娘一試。”

若水的醫術如何,他們並不清楚,但這位穀神醫卻是第一名醫的傳人,都說他醫術已經直追其師,不在乃師之下。如今若水的法子被穀神醫一口否定,倒讓聖德帝難做決斷。

聖德帝和韋貴妃對視一眼,又不禁猶豫起來。

“荒謬之極,在下讀過萬卷醫書,從來不知還有以醋治病的法子!”穀醫生嗤笑出聲,不屑一顧。

這法子就像若水說的,太簡單了吧,當真能將昏迷不醒的太後救醒?眾人都睜大了眼睛去瞧那穀神醫,要看他是如何說法。

煮醋?

“臣女有一個法子,再簡單不過,隻需取陳年老醋一壇,在火上煮沸,讓這醋意遍布全室,再放在太後娘娘鼻端,讓太後娘娘嗅了,便會蘇醒過來。等太後完全清醒,再服用穀神醫的安神湯,太後娘娘鳳體即可痊愈。”若水不慌不忙地道。

穀神醫一臉鄙夷,卻豎著耳朵傾聽。

“那依柳姑娘之見,太後娘娘該如何醫治?”韋貴妃又問道。

“柳姑娘此言倒也有理。”聖德帝第一個點頭讚同,殿中諸人除了姚皇後,也紛紛點頭。

眾人聽了若水的話,都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雖然他們都不明醫理,但若水說的淺顯易懂,讓人一聽就能明白。

穀神醫的臉都氣白了,這小女子說來說去,都是在貶低他的醫術,那“用藥不當”四個字,就像根針一樣,刺得他渾身都痛起來。

“貴妃娘娘,你有所不知,這藥雖無毒,但不代表它不能殺人,所謂的庸醫殺人,其中的道理就在於此。醫書上有雲,萬物皆毒,可殺人,亦可活人,其功效全在於醫者的用藥調配。用藥不當,良藥亦成毒藥。臣女說這藥可毒殺太後娘娘,就在於此。”若水麵容平靜,侃侃而談。

“柳姑娘,這藥中無毒,你卻說它是殺人的毒藥,卻是何意?”韋貴妃忍不住問道。

於是眾人的目光又向若水看來。

侯公公也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陛下,皇後娘娘,這藥是用銀碗所盛,奴才也用銀針驗過,這喂藥的湯匙也是純銀所製,若是藥湯有毒,這些器俱早己變色,奴才敢擔保,這藥裏沒毒啊。”

一聽到下毒二字,所有人的神色都鄭重起來,一齊看向侯公公手中端著的藥碗。

“你、你說什麼?你說、你說我下毒、下毒要害太後娘娘?”穀神醫得意洋洋的臉一下子變得氣憤無比,指著若水的手指都顫抖起來。

“隻不過穀神醫你卻是隻學得了醫術的一點皮毛,不知精髓,距離醫術如神四字,還相差甚遠,你這劑安神湯藥,看似是對症的良藥,實則卻是殺人的毒藥。”若水看著穀神醫,話鋒一轉,毫不留情地說道。

穀神醫聽得她誇讚自己,心中又得意起來,斜著眼向若水一瞥。

“穀神醫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名醫的親傳弟子,這醫術麼,確實是常人難及,穀神醫這藥,實在是再對症不過。”若水淡然一笑。

他定了定神,如實答道:“這個麼,在下並未診出,想必是太後娘娘年紀己老,故此多思多想,這才導致晚晚難以安眠,在下晌午之時己給太後娘娘服過一劑安神湯藥,太後娘娘睡得極是安穩,怎麼?你是說在下藥不對症嗎?”

若水睜著明亮清澈的雙眼,看向穀神醫,那穀神醫見她眸光如水,澄澈無比,心中一動,這才注意到這個被自己輕視的小女子容色照人,生平從所未見,微帶紅暈的臉更紅了些。

“穀神醫,小女子有一事請教,你診出太後娘娘的病是因為憂思憂慮,引起夜間失眠,那不知穀神醫可診出,太後娘娘是因何事而憂思成疾,夜不能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