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當眾求婚(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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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姚惜惜又是一聲驚呼。

醜八怪?心上人居然叫自己醜八怪?自己的容貌……

姚惜惜想起自己的臉被蜜蜂蜇得又腫又痛,現在己不知變成了什麼模樣,這副醜樣全落在了三殿下的眼中,他自是會罵自己醜八怪。

她忍不住雙手捂臉,生怕再給恭王爺看到自己那張醜陋的臉。

手指一觸上臉上的幹泥,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臉上還塗著泥巴,怪不得三殿下看都不願看自己一眼。

“鏡子,我要鏡子,快打水,給我洗臉。”姚惜惜伸手胡亂搓著臉上的泥巴,宮女太監們打來了水,捧上了銅鏡,姚惜惜忙不迭地把臉伸到銅盆裏,把臉上的泥巴洗了個幹幹淨淨。

“啊……”少女們看著姚惜惜的臉,齊齊發出一聲驚歎,紛紛轉頭去瞧若水,對若水提出的法子驚歎無比。

姚惜惜被眾人的那聲“啊”嚇了一跳,忙把臉伸到鏡子麵前,隻瞧了一眼,臉上登時笑成了一朵花。

她服下蜂蜜水之後,身上的腫痛已經消失,隻是這臉上塗著泥巴,雖然不再痛癢,卻幹巴巴地難受。這時候洗掉湖泥,隻見她一張臉蛋平滑白嫩,竟然一點紅腫斑點也沒留下,實在讓她喜出望外。

她也不去想這湖泥敷臉的法子是若水所教,站起身來,徑自對皇後行禮:“惜惜多謝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請看,臣女的容貌一點也沒有變呢。”說著翹起唇角,得意地一笑。

姚皇後也不由嘖嘖稱奇,目光掃過若水,見她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像是毫不在意一般,暗道這小姑娘城府當真夠深,她心裏在想什麼,竟然連她這個能看遍後宮所有女人心的皇後娘娘,也猜不到她的心思。

韋貴妃也不由地看了若水一眼,想不明白若水為什麼要教姚惜惜恢複容貌的法子,教這個刁蠻的惡女痛上幾天,醜上幾天,豈不是好?

姚惜惜一得意,絲毫忘了方才君天翔對自己口出惡言,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君天翔,隻盼三殿下能看自己一眼,再次傾倒於自己的絕世容顏之下。

哪知君天翔壓根就沒瞧她,他手中托著那枚玉章,正靜靜等待若水來取。

他一點也不心疼那輸掉的五十萬兩銀子,這銀子輸給了她,和自己的又有何分別?反正,她遲早是他的人,待她過了門,她所有的,還不全是他的了麼!

君天翔誌得意滿地微笑著,看著若水,目光含情,就像看著自家心愛的姑娘。

若水被他那矯揉造作的目光惡心得差點吐了,她雙眉一豎,正要諷刺他幾句,突然心念一動,想到了什麼,目光一轉,眼眉彎彎,走上幾步,伸出纖纖素手,就去取他掌心裏的印章,淺淺笑道:“三殿下果然是信人,三殿下的美意,若水自然不會拒絕。”

就在若水的手指剛剛觸到那枚小小印章的時候,君天翔突然手掌一收,將若水的手指連同印章一齊握在掌中,微笑道:“本王的心意,你一定要收好,可千萬不要辜負了。”

他的這一舉動突如其來,若水竟來不及縮手,右手已被他牢牢握住,她雙眉一豎,眼中透出怒意,卻覺手指一鬆,君天翔已經放開了她的手,神色自若地坐了下去。

姚惜惜看著這一幕,登時妒恨交加,牙齒咬得咯吱直響,手帕都快被她揉爛了。

她心裏狠狠地發著誓:柳若水!賤人!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楚王的臉色不知不覺變得鐵青,他的目光死死盯在若水的那隻手上,像是要在那手上灼出個洞來,然後抬起眼,眼神冰冷地看著若水。

若水被他目中的寒意看得莫名其妙,明明春風溫暖,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她別開眼,不再看他,走回自己的座位,細細把玩著手中的小玉章。

這個君天翔,真夠土豪的,竟然在所有的錢莊中都有存貨,那自己豈不是……想花多少,就花多少,反正這個賤男的銀子,自己不花白不花!等明兒就去帝都的錢莊,把這賤男錢莊裏的錢,通通提光!若水想到得意之處,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全都落入了楚王的眼中。

楚王隻覺得心裏一痛,像是被人在胸口猛捶了一拳般,悶悶地喘不過氣來。

她的眉毛彎彎,眼睛笑眯眯的,雖然看不見她麵紗下麵的臉,他仍能想像得出,她的唇角一定是向上翹起的,笑得又是甜蜜又是得意。

他的心再一次狠狠作痛。

這個君天翔的五十萬兩銀子,就值得她這麼高興不成?還是,她高興的不是君天翔的給她的銀子,而是,她高興的是那枚玉章代表著的心意?

這般珍貴而私密的玉章,君天翔竟然毫不猶豫地交給了她,其中意味著什麼,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出來,難道這個丫頭就察覺不到?她居然就這麼大大方方地收了下來,她的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麼?

楚王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油煎著,被火烤著般的難受。

他隻好硬生生地轉開頭去,不再看她興高采烈的模樣。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掐住她的脖子質問她,問問這個善變的女人,究竟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姚皇後的臉色不知不覺地沉了下來,她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君天翔一會兒,君天翔故作不知,隻是端杯飲酒,一派蕭然。

姚皇後心裏沉了沉,暗自哼了一聲,轉頭對聖德帝道:“陛下,姚姑娘和柳姑娘的琴技舞技,讓大家著實開了眼界,起了拋磚引玉的作用,現在不妨讓別的姑娘們,繼續為大家表演,您覺得如何?”

少女們眼前一亮,紛紛露出興奮之色,覺得還是皇後娘娘體恤自己,給了自己出風頭的機會。

要知道,方才若水那驚天一舞,實不知奪走了多少在場少年男子們的心,姑娘們都頗有些失落之意,這時聽了姚皇後的話,芳心都蠢蠢欲動。

每個人都自信,憑自己苦練多時的才技,竟然能將意中人的那顆心,從柳若水那裏奪回來。

“如此甚好。”聖德帝含笑點頭,“哪家姑娘願意先來?”

聖德帝話音剛落,已經有一個少女站起身來,道:“啟稟陛下,臣女夏千秋,想吟詩一首,為今日百花之宴助興。”

“噢?夏姑娘要吟詩,想必是讀書破萬卷,腹內氣自華,果真不愧是我東黎國第一才女之名。”聖德帝笑道。

夏千秋聽了聖德帝的誇讚,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得意,昂著下巴,嘴裏卻道:“陛下過譽,臣女愧不敢當,臣女哪裏敢稱第一才女,隻不過是比別的姑娘們多識得幾個字罷了。”

語氣之中,自信滿滿,聽得眾少女都不由得暗自撇嘴。

“夏姑娘有如此才華,那就吟首詩吧,我們洗耳恭聽。”韋貴妃笑吟吟地道。

夏千秋的目光悄悄落在對麵的孟明俊臉上,後者毫無察覺,正自端了一杯酒,對身側的姬修文舉杯一碰,飲了下去,壓根兒就沒往她這邊瞥上一瞥。

夏千秋忍不住又狠狠瞪了若水一眼,抬起頭,一臉傲氣,朗聲吟道:“烏鴉豈知鴻鵠誌,泥鰍怎能比鯨魚!鷹飛高空雞守籠,兩者見識各不同!”吟完,她勾起唇角,對著若水冷冷而笑。

好幾名少女已經“咯咯”笑出聲來,紛紛順著夏千秋的目光看向若水,目光中都是嘲弄和取笑之意。

這夏千秋的詩,淺顯易懂,連用了六種動物進行對比,一高一低,一貴一賤,字字句句,全都是在諷刺這位柳大小姐,眾少女聽得十分的歡樂。

還有人稱讚道:“夏千金不愧有第一才女之名,這做出來的詩,的確與眾不同。”

少女們一齊看著若水,倒要瞧她如何應對。

隻見若水端坐椅中,端著茶杯輕輕啜了一口,又緩緩放下,神色自若,淡淡道:“聽夏千金這詩中的意思,像是對若水方才的舞技,頗不讚同。”

“以舞娛人,區區雕蟲小技,似我等這般大家閨秀,千金之軀,豈能去做那樂伶舞伎的勾當?柳姑娘還是回去多讀幾本書,多識得幾個字,少學些那媚人的舉止才好。”夏千秋冷冷地道。

“這麼說來,夏姑娘是自認書比我讀是多,詩比我做得好嘍?”若水歪著頭,瞅著她。

夏千秋昂起了頭,冷冷一笑,自是默認。

“既然夏姑娘如此有才,那咱們就來比一比做詩吧,夏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若水笑眯眯地道。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瞪大眼瞧著若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這柳若水說什麼?跟夏千秋比做詩?在場的誰人不知,這夏千秋有帝都第一才女的名號,詩才敏捷,常常令許多飽讀詩書的秀才舉人都甘拜下風,這柳若水和人家比做詩,無異於以卵擊石。

夏千秋也是不敢置信地看著若水,伸出手指著若水道:“你,要和我比做詩?”

“不錯!你可敢麼?”

“笑話!我夏千秋會怕你不成?你說如何比法?”夏千秋輕蔑地瞟著若水。

“今日乃是百花之宴,咱們就以春日百花為題,七步之內成詩,如何?”若水輕笑道。

“這……”聽得要七步成詩,還以百花為題,夏千秋登時猶豫起來。她雖然詩才敏捷,但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做成一首好詩,卻也不易。

“夏姑娘若是不敢,若水也不會強人所難,這做詩麼,還是不比也罷。”若水神態自若地端起杯子,輕輕一抿。

夏千秋登時醒悟,這柳若水,竟然使詐,故意提出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難題,想讓自己知難而退!

哼,好狡猾的人,自己險些上了她的當,既然識穿了她的詭計,自己就一定不能讓她得逞!

“好,比就比。”夏千秋痛快地答應下來。

在和若水說話的這一會兒功夫,她已經開始在腦海中開始構思。

“誰先來?”夏千秋眉梢一挑。

“隨意。”若水滿不在乎地道。

比做詩,她是半點不會,但,從小到大,她背過的唐宋詩詞著實不少,隨隨便便就能背上十首八首的詠花詩,這夏千秋縱是有曹子建之才,隻怕也要甘拜下風。

“既然這比做詩是我提議的,那就我先來吧。”若水掃了夏千秋一眼,見她明顯鬆口氣的模樣。

誰都知道,這般比法,自然是誰先誰吃虧。

若水站起身,伸手指著湖中的一株並蒂蓮花,微笑道:“這並蒂雙株倒也好看,我就以它為題,詠一首蓮花詩吧。”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若水輕輕跨出第一步,她銀白色的長裙曳地,隨著她的走動,如水波瀲灩,款款生姿,整個人就像一朵出水芙蓉,亭亭玉立,纖塵不染。

眾人都瞧得呆了,心道,這姑娘還詠什麼蓮啊,她自己不就是一朵超凡脫俗的絕世清蓮麼!

若水長睫閃動,口中吟道:“碧波池裏葉田田。”又跨出了第二步,“一本雙枝照清泉。”跨出第三步,將剩下的兩句一次念完,“濃麗各妍香各散,東西分豔葉相連。”

三步成詩,震驚四座!

且不說聖德帝,姚後和韋妃是何等驚奇,連就那些飽讀詩書的少年郎們聽了,閉著眼睛細細品味,最後都得出一個“妙”字。

這種因景而作的詩句,最是難得,而更難的就是,若水隻走出了三步,竟然就完成了一首詩。

少女們有些聽不懂的,紛紛睜大眼,向周圍人打聽若水的這詩做得如何,聽得懂得則一臉震驚,尤其是夏千秋,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著若水。

若水笑微微地回座,其實這首詩後麵還有四句,她卻想不起來了,反正目的已經達到,隻要看著夏千秋那目瞪口呆的模樣,她就爽快。

不就是比做詩嗎?她記得的詩還有一肚皮,夏千秋,你盡管放馬過來,本姑娘接著。

若水笑吟吟地瞅著夏千秋,目光中蘊著得意,還加點挑釁,隻氣得夏千秋絞緊了手中的帕子,腦子裏好不容易攢出來的一點詩意,瞬間跑了個精光。

“夏姑娘,該你做詩……了。”若水故意把那個詩字念得長長的。

夏千秋隻見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越發的緊張,腦海中一片空白,別說做詩了,就連話她都說不出來了。

“我……認輸。”夏千秋遲疑了良久,終於咬了咬牙,從齒縫中擠出三個字來。

她知道自己在七步之內,絕對做不出像若水這樣水平的詩句出來,既然如此,倒不如藏拙,幹脆認輸,免得自己絞盡腦汁做出來的詩句,被若水的這首詩比得成了土渣渣,她自己更成眾人口中的笑柄。

眾人一片嘩然。

帝都有名的第一才女夏千秋,居然主動認輸?還輸給一個半點才名也沒有的醜女?

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嘛。

可偏偏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夏姑娘,承讓了。”若水怡然自得的拈起一枚葡蘿果,送入口中,這異域進貢來的奇果,味道果然非比尋常,她吃得頗為津津有味。

“孟姐姐,你也嚐嚐,這果子當真是好吃。”若水將果子端給孟依雲。

孟依雲含笑看著她,心中很是為她驕傲,兩個少女頭碰頭地湊在一起,旁若無人地吃著水果,說著悄悄話。

隻瞧得姚惜惜和夏千秋眼中一陣一陣地冒火,兩人都想不明白,這柳若水和去年相比,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去年的她,空有美貌,可今日百花宴上的若水,就像一顆發出璀璨光華的明珠,時時刻刻都吸引著眾人的目光,讓人無法忽視。

姚皇後的麵色一僵,她瞧得清楚,聖德帝看向那柳若水的目光滿是激賞之意,難道……她心中忽然浮起一個不祥的預感,再瞧一眼蔫頭蔫腦的姚惜惜,隻恨侄女實在是不爭氣,竟然讓那柳若水生生地搶去了光彩,出盡了風頭。

不行!說什麼也不能讓那柳若水奪得了今年的花魁,她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她的好事!

姚皇後的目光在場下的諸位少女們臉上轉了一圈,鎖定了目標,她挑起唇角,溫和笑道:“顧大小姐,一年未見,不知你的畫技可有長進?本宮倒想瞧瞧,你今年要為這百花之宴,獻上一幅什麼樣的佳作啊?”

顧雙雙斜睨著若水,正一臉忿忿之色,她雖和姚惜惜不睦,卻對若水更無好感,看著她今日在禦宴上又是起舞引蝶,又是三步成詩,簡直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她就來氣!

哼!會跳舞,會做詩,有什麼了不起?你可敢跟我比畫畫麼?

這句話憋在她嗓子眼裏,幾次三番想說出口來,卻找不到一個好時機。

就在這時,皇後娘娘親口垂詢,顧雙雙心中暗喜,立馬站起身來,躬身道:“臣女觀這滿湖清蓮,異時而開,很是奇異,想將此情此景,畫於紙上,留傳下去,好教世人皆知楚王奇才。”

顧雙雙正值二八年華,情竇初開之時,自打楚王出現,她的目光就再也不想從他的臉上移開,從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突然怦然而動,這樣絕世的容顏,仿佛在夢中見過。

她不敢多瞧,尤其怕被楚王發現,少女情懷總是喜歡遮遮掩掩,卻總在若有若無的目光中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越瞧越是心愛,至於楚王腿上的殘疾,她一點也不在乎。

她自信,憑自己的相貌家世,還有出眾的才華,定能獲得楚王的青睞,卻不想,看起來超凡脫俗的楚王,從來不將任何人瞧在眼裏的七殿下,竟然總是將目光投注在一個人身上,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顧雙雙她壓根瞧不在眼裏的帝都第一醜女,柳若水。

這叫顧雙雙如何能服?

且不說她天性好勝,她可以輸給在場的每個人少女,唯獨柳若水不行。

一個醜女,竟然也想奪去楚王殿下的傾心?竟想奪得這百花之宴的花魁?她憑什麼!

眼看著奪冠呼聲最高的姚惜惜和夏千秋相繼在若水手下铩羽而敗,顧雙雙心中暗喜,這豈不正是自己出頭的大好時機?

她等待這一刻,實在等得太久。

她正要借機而起,一舉引起楚王的注意,同時也給那柳若水狠狠一個教訓。

顧雙雙笑得自信滿滿,她不但要畫下這滿湖奇景,更要繪出楚王的絕世之姿,她就不信,楚王見了她的畫作,會對她無動於衷。

“好,顧姑娘竟然如此有心,本宮很是欣慰,隻不知,顧姑娘是隻畫這滿湖的荷花呢,還是將咱們這些賞荷之人也一並入了畫中?”姚皇後笑得雍容高貴。

“皇後娘娘人比花嬌,臣女極是仰慕,隻望陛下和皇後娘娘開恩,容許臣女將陛下與娘娘的真容現於畫卷之上。”

若水暗暗點頭,不得不說,這顧雙雙拍馬屁的功夫高出姚惜惜何止一個檔次。

這記馬屁一拍,聖德帝和姚皇後都覺得十分舒服,二人對視一眼,都對著顧雙雙微笑點頭。

“楚王殿下,雙雙有一不情之請,懇請楚王殿下成全。”顧雙雙的聲音嬌美清脆,宛如出穀黃鸝,人人聽在耳中,都覺得很是舒服。

有少年被顧雙雙這甜美的聲音打動,向她投以注目,卻見她一雙妙目緊盯著楚王,一臉迷醉之色,心裏登時灰了,眼神黯淡了下去。

顧雙雙屏氣凝神,心怦怦直跳,等著楚王回答。

哪知楚王對她瞧也不瞧,對她說的話更沒有絲毫反應,一雙寒墨般的雙眸微微低垂,把玩著手裏的貓蝶杯。

顧雙雙就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比那個破杯子好看十倍,百倍,千倍!可楚王的眼神竟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像自己是個醜八怪一般。

不,自己連那醜八怪柳若水都不如。

她瞧得清清楚楚,楚王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對場中的眾少女從來不瞧,卻偏偏隻瞧了一個人,就是那柳若水。

殿中的氣氛略顯尷尬,顧雙雙眼巴巴地等著楚王回答,楚王卻恍若不聞,睬都不睬她,隻窘得顧雙雙滿臉通紅,站在那裏手足無措,聽得眾少女們在身後輕聲嗤笑,她死死咬著唇,眼淚都快出來了。

還是君天翔看不過去,出來打了個圓場道:“顧姑娘,你有什麼請求,盡管說出來,我七弟是最疼惜人不過的,他定然應允。”

他心裏隱隱感覺到,他這個相隔五年未見,同父異母的弟弟,似乎對他看中的獵物有了興趣。

那可是他的禁臠,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從他的手中奪走。

這個顧雙雙瞧上去對七弟十分傾心,他心念一動,暗想不如順水推舟,將這二人湊成一對,也少了一個覬覦他寶貝之人。

說起來,這柳若水,倒還真是個寶。

去年的自己,隻是惑於她的美貌,可如今的她,竟出落得這般的光彩照人,聰慧靈動,讓他移不開眼珠子,渾然忘了她那一張醜臉是何等可怖。

她越是光彩奪目,他就越想把她擁為己有,他一定要把她弄到手,把她永遠,永遠地禁錮在自己身邊,狠狠地征服!

顧雙雙感激地看了君天翔一眼,輕輕點頭,聲音輕柔帶點哀怨:“雙雙隻是想懇求楚王殿下,能允許雙雙將七殿下的無雙之姿,也繪於畫卷之上,永世留芳。”

她這話己說得十分露骨,將自己傾心於楚王的心意表露無疑,她也是個大膽的姑娘,隻知我欲愛,則愛,我欲恨,則恨。

她這般公然向楚王表達愛慕之意,殿中有耳朵的又哪個聽不出來?

聖德帝不由捋須微笑,這位顧家小姐,容貌美麗,性格爽利,又畫得一手好畫,算得上有才有貌,和老七倒也相配,隻不知老七他……是個什麼意思。

他不由向楚王瞧了過去。

若水聽了顧雙雙的話,心中一動,暗想這楚王果然是少女殺手,僅憑一張臉,就能引動這許多芳心,她妙目流盼,向楚王淡淡一瞥。

殿中所有人的視線都凝注在楚王臉上,等著他的答案。

隻見他如清輝曉月般的臉上毫不動容,他在眾人睽睽的目光中,緩緩抬起了眼,一雙明亮如寒星的眸子在眾少女的臉上慢慢掃過,被他的目光看到的少女無不心跳加速,臉頰飛紅,心中暗懷期翼。

楚王的目光停在顧雙雙臉上,顧雙雙緊張得雙手交握,心都快跳出來了。她期待著楚王輕輕點一下頭,隻要他答允了,自己就有把握能征服他那顆驕傲的心。

卻不料,楚王的目光在她臉上隻是停留了極短的一瞬,就滑了過去,徑直落在顧雙雙身後的若水臉上。

“柳姑娘,”楚王唇角一勾,輕輕一笑,宛如一朵奇花,燦然綻放,隻瞧得少女們一個個移不開眼睛。

這楚王容顏絕世,他不笑的時候,清冷如謫仙,凜然高貴讓人不敢直視,當他展顏微笑之時,眾人都覺得眼前一亮,融融暖意,仿佛春回大地。

若水眉頭一跳,這個楚王好端端地叫自己做什麼?

“本王對你……也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柳姑娘,可能答允本王?”楚王口中說是請求,可姿態高高在上,下巴微昂,目中殊無半點笑意。

他這般自大的模樣,讓若水十分不爽,心道,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靠臉混飯的家夥!

若水也昂起了下巴,幹脆利索地回道:“不答允!”

她的回答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這姑娘可是瘋了不成?

楚王那般高高在上的尊貴皇子,能向她一個小姑娘提出請求,是給了她多大的臉麵,她竟然問都不問,就一口拒絕,可不是傻子是什麼?

眾人的目光又向楚王看了過去,這姑娘當眾不給楚王的麵子,倒要瞧瞧楚王會不會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