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言下意識地走上前去扶著寒振坤:“伯父想要做什麼?我幫您。”華言沒想到寒振坤竟然這麼虛弱,好像自己一鬆手,他就會癱倒在地上。
寒振坤看著華言,老態龍鍾的眼神裏全是華言看不懂的情緒;他集中了所有力量的雙手緊緊握住華言的手,竟像扣動扳機一樣用力;而他的口齒,則開開合合,像是在另一個時空說著華言能看到卻聽不見的話。
“伯父,您不要激動,慢點說。”聽不見寒振坤在說什麼,華言也有點著急,總感覺要錯過會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東西。
寒振坤在華言的安撫下終於慢慢平複了自己的情緒,發現自己能發出聲音的一瞬間就推開華言:“快走!離開寒澤!”
“什麼?”此刻華言的大腦迅速運轉,想要盡快理解寒振坤話中的意思,“伯父,您是被寒澤威脅了嗎?”連華言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想到這裏的。
此話一出,寒振坤的身體居然開始顫抖,指著屋門吼道:“你走!快走!”
“父親不是很希望見到華言嗎?怎麼華言剛到,您就要趕他離開呢?”寒澤的眼眸裏帶著冰冷的笑意,慢慢地走近華言。
“逆子!逆子!!”寒振坤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下一秒就沒有機會再呼吸似的。
寒澤大笑:“我沒聽錯吧?您居然真的把我當兒子,逆子我表示受寵若驚。”寒澤像是在示威般把華言抱進懷裏。
寒振坤一個大喘氣,提氣沒提上來,直接昏厥了過去。
“伯父!”華言的心髒猛地一抽。
“他那麼命大,不會有事的。”寒澤命幾個看護把寒振坤送進臥房,然後對華言說道:“走吧,晚宴要開始了。”
華言的心裏很不舒服,他與寒振坤明明在今天之前毫不相識,為何短短一麵竟讓人如此擔憂難捱?
“今天不是伯父的壽筵嗎?伯父不出現真的可以嗎?”華言不懂那些豪門恩仇,但他此時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寒振坤被寒澤奪了權,也許今晚壽宴一過,寒振坤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說來也是奇怪,華言猜不透寒澤為何心急至此?等過幾年寒振坤拚不動的時候,寒家的一切不還是他的嗎?畢竟寒振坤就隻有寒澤這一個兒子。
寒澤沒有正麵回答華言的問題,而是威脅他道:“宴會開始後無論我做什麼,你隻要配合就好。若你給我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不管是柯旻還是你以前的同事胡勵、秦石等等,凡是和你有關係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我知道了。”華言還是第一次掌握別人的命運,但顯然這種滋味並不好受。
“很好。”寒澤抬起自己的手,“那麼現在,牽著我的手。作為寒家繼承人未來的人生伴侶,總要帶出去讓別人看看才好。”
華言這一天過得渾渾噩噩,完全是被寒澤推著往前走。直到此時華言才有些真實感,原來寒澤出於某種原因是真的打算和他過一輩子。
這怎麼能行!華言終於醒悟,不能再任由自己被寒澤牽製下去了!
走出寒振坤的書房,華言前後觀察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任何保鏢或者傭人。華言猜想,他們中的一小部分大概正在寒振坤的臥室裏,其他的也許都在樓下忙著壽宴上的事情。
這是個好機會!華言認為隻要他在其他人來不及反應時義無反顧地往前跑,沒有保鏢能夠在眾多客人到場且現場混亂的情況下第一時間攔截住他。
華言猜想得很好,但現實卻很骨感。因為在和寒澤來到樓下宴會廳時,華言看見了被寒澤“請”來壽宴的胡勵和秦石。他們的身後還貼身跟著兩三個保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個是什麼大人物。華言苦笑,想跑,可是跑得了嗎?
胡勵和秦石被寒澤當成人質並不是華言徹底放棄逃跑的原因,真正的緣由則是當華言意識到宴會廳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自己和寒澤的身上時,他的腿瞬間軟了,也錯過了最佳的逃跑時機。
華言是真的很慫,畢竟是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大世麵的人,自認撐不起場麵又怕丟臉,所以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寒澤。
寒澤給華言一個擁抱,在他的耳邊安慰道:“隻要你不逃跑給我添亂,你的表現就已經足夠好了。我要向賓客致辭,你在這裏等著,稍後我講到你的時候記得走到我的身邊。”
華言點頭答應著,然後看著寒澤走向宴會前麵放置話筒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