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也許是眼花了
“柯旻可以去醫院,但你必須留下。”寒澤不能讓華言離開。
華言是真的生氣了,可惜他的生氣和寒澤的生氣根本就不能放在同一水平線上。前者可以讓人一笑而過,而後者則會讓人心驚膽戰。
所以生氣了的華言隻能幹生氣,但生氣了的寒澤卻能拿別人出氣。
自知無法離開,華言隻得求助於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寒朗,請他送柯旻去醫院。寒朗沒有推辭,畢竟柯旻是他帶過來的人。
當樹下隻剩兩個人時,寒澤突然說道:“對不起。我從來不知道被出軌的感覺竟是這樣的。當初你發現我和其他人有染時,是不是也如此難受?”
華言沒想過這輩子能聽到寒澤對自己道歉,所以一下子愣住了。
寒澤還以為華言不願提及那段過去,所以轉移話題道:“今天晚上的事就算了,你說扯平我們就扯平吧。再有二十分鍾晚宴就要開始了,我們快去做準備吧。”
華言點頭:“好。”華言揉了揉臉,裝作之前那兩個耳光不曾打在自己的臉上。
華言的脾氣在他失眠、焦躁以及早晨起床氣犯了的時候就會變得格外差,但是了解華言的人就會知道,他這個人其實有點懦弱,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退讓三分的性格。
說實話,寒澤特瞧不起華言這種性格,但好在他的脾性如此,真是大大方便了寒澤的控製。
就比如說此刻,寒澤明明剛給了華言兩個耳光,可是隻要寒澤說一句軟話,言不由衷也沒關係,華言總會在聽到軟話的同時就已經做好了退讓的準備。一如既往懦弱得可笑,也更像是自欺欺人的鴕鳥。
十年相處時光,足夠寒澤把華言這個人琢磨得很透徹。隻要他想,他不僅可以得到華言的人,更能得到華言的心。不過,此時寒澤並不需要華言的心。
寒澤牽著華言的手,光明正大、毫不避諱地穿過已經布置得當的宴會廳,在眾多服務生故意裝作沒看到的情況下走向二樓主臥。
剛走到樓梯拐彎處,華言就迫不及待地甩開寒澤的手:“這裏沒有人,你可以不用再裝模作樣了。”
寒澤覺得很好笑:“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你似乎真的比之前聰明了不少。”最起碼能區別真心與假意了,不過寒澤還是希望華言笨一些好。
華言說道:“以前是太愛你了,所以才會蠢到壓下心中的懷疑選擇盲目相信你的所作所為。”
寒澤咬緊後槽牙說道:“你最近很喜歡惹我發火,這個習慣不好。”
華言想到了被送去醫院的柯旻,然後揉著自己的臉頰說道:“你最近也很喜歡打人,這個習慣難道就很好嗎?你是不是精神繃得太緊,所以出問題了?我建議你去醫院精神科檢查一下,有病治病,沒病預防。”
“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寒澤將華言帶到一間書房的外麵,“進去吧。我父親在等你。”
“什麼,你父親?當真?”華言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容易就可以見到寒振坤,一時間被嚇到了。
寒澤擺弄著袖口的紐扣,兩片眉都快要被聚在一起了,也不知其主人又在謀劃些什麼。
突然,寒澤伸出手推了華言一把,後者立即撞開臥室的門,撲倒在臥室的地毯上。
華言很生氣,卻不敢大聲叱問:“你幹什麼?!我說你精神有問題,你他媽還真的瘋給我看啊!”華言看向寒澤,卻在他的眼中看見了深深的恨意,嚇得華言渾身一個哆嗦。但是眨了眨眼後,華言再看向寒澤的雙眸,恨意已然消失不見。
華言突然覺得寒澤很可怕,為了給自己壯膽,華言惡狠狠地罵道:“有病!”然後關上門讓自己留在臥室裏。僅一門相隔的距離,華言卻覺得安全了不少。
“伯父?”華言沒有看到寒振坤的身影,但他的左右兩側各有一扇門,興許寒振坤正在裏麵看書。
“是小言嗎?”寒振坤的聲音從左邊那扇門裏傳出來。
華言震驚於寒振坤對自己的稱呼和他的聲音。稱呼嘛,對於兩個從未謀麵的人,這個稱呼難道不是過於親密了嗎?至於寒振坤的聲音,怎麼說呢,在華言看來打小生活在槍林彈雨之中的人,他的聲音不該如此蒼老無力,還有些不明所以的急切。
“打擾了,伯父。”華言推開門走進去,看到書桌前一位顫顫巍巍的老人正在試圖從座位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