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在冷月披給他的被子裏縮了縮身,有些怏怏地鼓了鼓腮幫子,“咱們要是現在走,他們得等到晚上才會發現,你信嗎?”
冷月想說不信,但出口之前過了一下腦子,突然發現這個似乎還真的可以信一信。
打蕭昭曄把她從太子府接過來起,她就覺得哪裏好像有點兒不對,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了。
不管是今天早晨為了把她留下不惜一擲千金卻落得兩空的齊叔,還是剛才以活生生凍出毛病為代價才把她弄來的蕭昭曄,這倆人都用實際行動表盡了要把她擱到景翊身邊的誠意,卻誰也沒對她提過,他們費這麼大勁兒把她擱到景翊身邊來到底是想要她幹些什麼?
從她進臥房到現在也有好一陣子了,一隻雞都快被她啃幹淨了,竟連個來聽牆根的都沒有,自由得讓她幾度差點兒忘了這是一處軟禁著頭號弑君嫌犯的院子了。
見冷月一時沒應聲,眉眼間還浮起了點兒若有所悟的意思,景翊便知她想到了那個該想的地方,於是在嘴角牽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意,輕歎道,“咱們都被蕭昭曄蒙了,他折騰這麼一出,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拖延什麼時間?”
景翊欲言又止,目光微轉,投回到那碗已摻勻了凝神散的雞湯裏,深深看了一眼,才轉回目光看向冷月,用比雞湯更溫熱幾分的聲音近乎懇求地道,“你要是信得過我,就容我先把這碗湯喝了再說,這藥服下去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生效,再遲就來不及了。”
景翊跟她耍賴的時候多,這樣掏心掏肺地與她商量的時候少之又少,冷月不得不承認,景翊認真誠懇起來就是有種讓人搖不動頭的力量,沒法搖頭,冷月就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直到景翊兩手捧起碗來送到了嘴邊,冷月才倏然記起景竡對她說的那些話,心裏一緊,急忙又攔了景翊一下。
一時怕景翊怨她出爾反爾,冷月攔住他時便覺得臉上一陣發燙,舌頭也跟著不爭氣地打了個結,“你……你二哥沒說這藥用多少量才合適,但他說,說這藥是靠消耗本元提神的,用過頭了會油盡燈枯,要出人命的。”
景翊輕輕皺了一下眉頭,稍一猶豫,就把捧在手上的碗擱回到了桌上。
冷月心裏剛剛鬆了一下,卻掃見身邊的景翊身子一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結結實實地摟進了那個熟悉的懷抱裏。
這一抱幾乎使出了景翊所有的力氣,冷月雖沒注意到景翊的神情,卻能在被他抱緊的一瞬感覺到他的專注,專注得像是要把這輩子所有的擁抱一次用光似的。
“景翊……”
懷著身孕的身子突然被這樣抱緊,冷月本能地輕掙了一下,卻不想這麼輕輕一掙,景翊當真就鬆了手,轉而再次捧起那碗湯,在她再次攔下他之前利落地把碗裏的湯一飲而盡。
喝罷,景翊淡淡然地擱下碗,好像喝下的隻是一碗味道不錯的雞湯一樣,抬起手背拭了下嘴角,手背落下時,嘴角又帶上了那抹春雨般溫柔的微笑,雙目輕眨,接著之前未完的話道,“蕭昭曄在我身上折騰這麼一出,讓所有知道這事的人都以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想盡一切辦法讓我招供這件事上……這樣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去查那些從我這兒順走的東西了。”
冷月愣了一下,才從景翊剛才的擁抱中回過神來,皺眉道,“他查那些玩意兒幹什麼?”
景翊無聲苦笑,“因為那些都是先皇在世時賞給我的東西。”
“先皇賞你……”冷月一句話沒問完,驀然反應過來,驚道,“他覺得那個使喚皇城探事司的信物被先皇賞給你了?”
景翊有點兒無可奈何地點點頭,“你不是問我先皇為什麼在召兒子的時候也把我召過去嗎,八成就是因為這個了……蕭昭曄應該也隻是知道有這麼個信物,不知道這信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而且他也清楚皇城探事司是幹什麼的,他知道先皇就算把信物擱在我這兒,也肯定不會告訴我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所以他幹脆也不問我,就借在府上搜證的機會讓手下人順走那幾樣先皇賞給我的東西,拿回家不聲不響地查去了……等他查清楚這個信物到底是什麼的時候,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都準備好了的時候了。”
景翊最後這句聽得冷月脊背一涼,忙道,“那這信物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我不知道……不過你也許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跟閨蜜(就是給我做封麵的那隻美工)討論出了冷女王肚子裏那個小東西的名字,以及這個小東西之後的另一個小東西的名字(好像劇透了呢……——),大半夜的把自己笑精神了……==名捕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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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捕夫人章節目錄第94章麻辣香鍋(二十)完,您可以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