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雨,醒來了?她睜開厚重的雙眼,眼前一片黑壓壓,白樺林俯身,緊握著她的手,眼裏滿是憐惜。
難道,我又。我又暈倒了?她晃動腦袋,剛才那些難道又是夢嗎?我不是還在看電影,他不是帶我去見。她心跳加速,忽然想起,那晚的短信。
沈木雨,你死了這條心吧,陸朝顏已經決定和我訂婚了。蔣晴晴。
那晚她一夜沒睡,既沒有悲傷,也沒有快樂,情緒一直很穩定,或許,這些結果,她早已預知,可為何,他要再去招惹她。
木雨,昏迷了三天三夜,我和你爸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李培紅腫的雙眼在木雨模糊的視線裏隱隱約約。
媽,我沒事,可能是太累了吧,需要休息一會。她泛白的雙唇勉強上揚,這樣的日子又仿佛回到了從前,那些噩夢般的時光,或許一直並未跨越,遇見他也是一場夢吧。
白樺林在木雨決定回北離的當天夜晚來到她家,在雪城的機場,沈木雨暈倒。
那天夜晚,雪在漸漸融化,雪城的雪一直下的很大,沈木雨自從回到雪城後就一直沒有收到陸朝顏的任何訊息,直到新年的鍾聲剛剛敲響。
木雨,新的一年就要來了。在家的日子過的還習慣嗎?
新年快樂,無論怎樣,要幸福,愛你,那我的榮幸。
若,有一天你發現我並沒有想象那麼好了,請你收留吧,好嗎?
末了,落款,陸朝顏。
這是新年來,唯個他的信息,再也沒有提起關於要帶她見他父親的任何提醒,在她看來,或許一切都隻是他的玩笑,隻是自己太過認真吧。
人生就是這樣戲劇,每一次給你希望,就又如此地讓你絕望。
現在她的病因不詳,國內最前沿的醫院對此的診斷也隻是貧血所致,醫生說,或許是病人特殊的體質,會在一些刺激過後有所反應,實則對身體還是並無大礙。
傍晚。
回到北離已是小年之後,和陳總打過招呼後,木雨並沒有招致什麼不滿的呼聲,這段時間廣告量算是比較多的時候,很多公司都在年初準備換廣告。
木雨,回來了。她拿著資料準備走進辦公室,迎麵走來了菲菲,穿著一套枚紅色的正裝,大變模樣。
恩,小樣,漂亮了不少,是不是又邂逅了某個白馬王子。木雨有意調侃道,菲菲的臉瞬間紅亮了起來。
最近,相親了,和一名律師正在交往。菲菲半咬嘴唇,臉上的幸福表露無遺。
哇,不錯,有時間帶我去見見。木雨自告奮勇,她總是希望喜歡在別人的幸福旁觀自己的悲傷,自我諷刺般告訴自己,沈木雨,你就是得不到你想要的,這樣的幸福你隻能想象。
木雨姐,其實我是特別樂意帶你去,但是我怕。我怕你太美了,把我襯托的。菲菲說完後,微微低下頭。
菲菲,真愛不會被任何人搶走。
坐回辦公室,在一個沒有人說話的空間,任誰都窒息,可是,這樣的窒息總是會延續下去,且各自堅持,第一個打破這種寂靜的人總是輸家,這是大家的共識。
水果在年後,就準備搬走了,和方遠住一起。她也該有自己家了。
木雨住院期間,水果從北離和方遠一起來看過她,水果也漸漸開朗了,從那個隻會唱歌的女孩變成了如今的都市白領,恍然間,就像目睹了她蛻變的成蝴蝶的過程,對於愛她的人來說,那是一種幸福感。
搬家那天,水果抱著沈木雨大哭了一場,似乎不是從一個地方搬離另一個地方,而是一種告別。
傻瓜,哭什麼,又不是不回來了,以後你一有時間還是得給我來做飯,給我買好吃的,陪我看街舞,給我講鬼故事。木雨拍了拍水果的頭,她始終告訴自己,不能哭。
木雨,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和陸朝顏生氣了,他愛你比誰都深。水果說過後,拖著箱子漸漸轉身,沒有回頭,她說,不回頭才能不會重來,人生不能回頭。
他愛我比誰都深,水果,你並不知道他要訂婚了吧,走吧,都走吧,隻剩下一個人的時候不是很好嗎?
手機響起,來電,陸朝顏。
要接嗎?第一次,第一次想要把這個電話掛掉,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