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中的佳麗一伊瑪果(12)(2 / 3)

“來呀--讓我欣賞你從前恨我的樣子。”

“我再也無法那樣了!”他很誠懇地宣布。

有次,她剛落下一根針,維德閃電般快速地把針撿起。她叫:“高貴、會撿東西的騎士,接得好。”

“豐斯爾女士:你的針。”維德一麵回答,一麵向她鞠躬。

一起彈鋼琴時。維德全神貫注以至於碰了她的手,她會立刻打他的手,在交談中,維德說了髒話,她就打他的手臂。一天早晨,她從隱藏的地方像豹一樣跳躍到他身上,緊勒著他,很熱切地向嚇呆的人說:“今天是你保護聖者的生日。”

維德隻有一點憂慮使他不自在。攝政官呢?為何從來沒見過他?我們怎能成功地日夜秘密地獨處?雖然偶爾樓上書房中會傳來馬靴走動的聲音和似神的警告的煙草味道從門縫中飄出來。秘密的獨處對維德無異非常甜蜜,但對他的良心則不太是滋味。雖然他並沒做什麼壞事。但另一方麵,他也不能冒昧地走上樓敲書房的門,攝政官宣布:“主任先生,你知道最近的消息嗎?我很榮幸已經熱切地愛上你的太太,但你仍可以和和氣氣、四平八穩的睡覺,因為我倆是純潔得有如逾越節獻祭的黑羊和白羊。”這種維多利亞式的禁欲使他大倒胃口。這些事不僅不是壞事,而且還是高尚,崇高的。因為第三者判斷他們之間的感情,也被維德認為是對他們交誼的褻瀆,“反正,這種事我也管不著。這是她的事。攝政官是她丈夫,又不是我丈夫,因此她良心若過得去!那……”

這種情形持續幾星期,她的行為就大不同於前了。她變得曖昧,善變,皺眉。維德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她。開始時,他頗驚訝於她的故態複萌,顯然是謠言太多了。謠言可畏,而且已經得逞。可能是她的婦女朋友,可能是羨慕她又嫉妒她的人散布謠言。

正路走不通時,不妨試試旁門左道。她沒有任何理由、藉口可以終止往來,或以小小的眼光暗示他。為此緣故,她有狡猾的傾向,把他的心弄得瘋狂的疼痛(這顆心是她已踩在腳下的)。她指控他的心是無謂的假裝和狡猾。

因此當他提到他們在夢鄉第一次見麵時,他們有如下的對話:

“坦白地告訴我,在那時你真的愛我,還是不愛?”然後她搖著頭說,“我想你不是真的愛我。”

“你怎麼會有這種非常的想法?”

“因為你說過那麼多誇張諂媚我的話。”

“我從未說過一句誇張諂媚你的話,我隻說你的美麗非語言所能形容。我仍認為你是我不朽的象征。”

“就是這種話,無味,甜蜜,無聊的閑談。這種話對瑣碎、喜好流行、易受難的女人有效,但對我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現在呢?”他笑著說,“你仍認為我是假裝?因為前一刻我還是認為你的美是非語言所能形容。尤其是今天,我還是認為你是不朽的象征。”

“嗯?”她用懷疑的口吻說,“有時是,有時不是。”

維德了解她的心境因此也原諒她:“這位典型的德國婦女不願承認在‘狂亂的’形容詞之內會有真愛的存在。”

她的行為使維德了解一些事實。例如在談話中,她會把孩子從搖籃中抱出來像放一麵盾一樣地放在膝上。或是在維德抵她家時,她會以警戒性的姿勢站在門後,而不對他伸出手。她的眼光威脅地透露,“狼--!你不要進入我家中。”雖然,她總是讓他進來。

在其他的時刻裏,疑心病重的夏娃在她的心中翻滾,興風作浪。若維德一天沒出現,她就會要求一個解釋。若維德在街上與另一位女人講話,被她撞見,會以開玩笑的語氣但敏感的聲音,大聲地控訴他:“你也像一般人一樣要結婚的。”然後,她以尖酸、輕蔑的口氣控告他,好像他做了低賤、無禮的事一樣。有時,疑心夏娃會折磨他,而且為何不折磨呢?趁你仍美麗青春!在短短迅速飛逝的幾年後,天啊!你就再也無法折磨、玩弄任何人了。

她為了高度虔敬宗教的企圖必須折磨他。她不斷地提到她丈夫,自然是以平靜的語氣了。她給維德看攝政官最近拍的照片,“他在生日時照的。”否則,她會幻想“我們的孩子,和當‘我們’年華老去時……”

“哪個‘我們’呀?”維德問。

“嗯!我丈夫和我!還有誰呀?”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一位第三者加入了他們的特別關係:她的孩子,小克特。因為維德常很親切的與他交談,不知是因為對他母親的愛造成的。還是對她的恨造成的。起初,維德根本未注意到這個多餘的生物。但自然而然,這個小小的生物變成很依賴維德。他蹣跚學步地走向維德,好像走向父親一樣。一位沒有要求的父親。維德永遠不會禁止他做任何事,從不對他生氣而且對他永遠是親切。隻要維德和小克特一起玩耍,做母親的就有意地遠離他們,彎著腰完全沉浸在刺繡的框框裏,好像把自己埋在暫時的健忘中。偶而才深深的歎口氣注視著他們。她抬頭時,眼中閃著靈性和精神的光輝。好像這一刻是籠罩在她的禱告和奉獻中!覆蓋著人類的幸福。

突然,無緣無由,晴天霹靂似的一天早上,她很敵意地幾乎是有點粗魯地接待他。“你什麼時候走?”這就是她粗魯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