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中的佳麗一伊瑪果(12)(3 / 3)

“為什麼?你要我走?你要如此?”

“是的。”

“你傷害我。”

“你也傷害我。”

“我?--你?”

“是的,--對我說我不應聽,你不應說的話。”

“這!我也不知怎樣,但我必須說。”

“一個人不應做他不應該做的事。”

“大自然不曉得還有應該、不應該的字眼。這字眼是人類社會發明的。同時,若你要我走,我就走,你說一句話就行了。那麼!請你說出你的命令吧!你要我走?明天?甚至或是今天?”

她陰沉地看了他一會兒,變得焦慮不堪,突然轉過身走到窗前,背對維德。他好像在磁力吸引之下,走到她後麵,很輕柔地以手指觸著她自然下垂的手。她並未把手挪開。兩個人的身體,在這時合成一體,電流在他們中間交流,使她顫抖、痙攣。若沒有靈魂的魔術,那麼,肉體的魔術一定存在的。

一個想法在喇叭、鈴聲的伴奏之下,狂奔在他的腦海中。“現在!”他的想法催促道!“就是現在!否則你會變得滑稽,一輩子讓人取笑。”

“那麼!就滑稽一輩子好了。”維德抱定決心回答。鬆了她的手。

嘲諷的笑聲在他體內爆發。“衛道者!”“衛道者!”

維德轉頭從肩膀上向後看回答:“你們這些沒有誠意,隻是喜愛扮演破壞家庭的人呀。”

危險的地步!漫無目標的歧路!這個新生的幸福要往何處去?她會?她要?做任何新的決定嗎?都是虛榮,無用的問題。他的責任和任務是在任何條件下都不能使她蒙受不幸。

痛苦的心

直到有一天,維德才知道自己真正的感覺。一天早上,維德去拜訪查理太太。在那裏,維德遇見索伊達。那日,索伊達的情緒很好。而且有她的老習慣,喜歡和人和和氣氣開玩笑的興致。總之,因為“他倆已能了解彼此了”,因此,他們坐在一一起很親密地交談。維德停留的比預定的時間長。當時友善精神的魔術把他倆綁在一起,使他們無法輕易分離。

當索伊達和善地伸出手向維德道別時,維德因受的剛才和諧氣氛的回音欺騙,突然從他嘴中湧出一個幼稚的問題:“你不跟我一道走嗎?”

“當然不要!”她以一種很感興趣的態度又加一句,“希望不要!”

“那你要往那兒去?”

“這是什麼問題嘛!回家!我丈夫和孩子都饑餓地等著我的午餐哩!”

“我呢?我不受歡迎嗎?我不算在內?”

“啊!不,怎麼會?當然不!我丈夫會很高興看到你。”

索伊達不是他的!維德像隻被鳥槍打到的貓一樣奔逃回家。索伊達不是他的!而且他竟然以為他的愛是純潔沒有欲望的。維德原本認為在人性上,一個人可以愛上另一個,而不須那人的陪伴。但索伊達不是他的!更可怕的事實是:索伊達屬於另外一個人,索伊達屬於一個陌生人。當然,他對這事實很早耮曉得了,但今天他第一次在生活中察覺這事實。而且索伊達為了別人把他留在那裏。而且她竟然說:“回家。”貓在中鳥槍後爬著,身體中仍有子彈。傷口在起初驚嚇的程度比疼痛多。但現在,在沉靜中,傷口開始發作。多麼令人憤怒的特權呀!多麼侮辱人的名不正。他必須日日夜夜,一整年直到世界末日、永無盡期地等待。但那人卻允許時刻與她在一起。隻有他維德是永遠不準。不隻一個夏季,一個月,甚至一天都不準。另外的那人是她的一切。他維德則什麼也不是。那人不隻是與她住一起--而,啊!這種想法,不!走開!另一個個體已經擁有太多,更令人難過的是除了每時每刻常相伴外,索伊達還給那人她的愛和友情。那人難過時,索伊達會安慰他。那人病了,她會操心。他若死了,她也渴望追隨他。若有死人複活這回事,她一睜開眼,清醒後立刻會四處尋找他。這個個體是擁有多麼奇特本領,使得他值得享有這一切的豐盛。這位膽大妄為、僭越身份、肆無忌憚的個體到底是具有什麼奇怪的本領,使得他能擁有這麼多令人羨慕的驕傲。他難道不是人嗎?或是他有比別人更好的優美和更佳的服務使他能擁有別人所不能擁有的。沒有希望,一點也無法改變事實。不管是固執或動腦筋,但他完全找不到一點機會。相反地,每一時,每一刻,不論是晝夜,不論是陽光普照或傾盆大雨,不管日子包含了什麼,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每天都和另一天一樣一成不變。時間隻會挖深他和索伊達問的鴻溝,隻會使索伊達和那人的關係更密切。彼此的了解,共同的記憶,對彼此的責任和感謝,這些都不會隨時光推移而減少,相反地隻有愈積愈豐富,愈來愈有多重的變化。索伊達和那人的子女,使索伊達投注更多的關心和注意,因此增加他們為人父母的快樂,同時,這個孩子不會是單獨的一個,可能還會有小弟弟或小妹妹接著而來。為何不呢?又沒人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