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守一主持節目的時候,沈雪去學校給學生上課。去學校上課的時候,她並沒有帶上嚴守一的手機捉鬼,而是動也沒動,把嚴守一清早拍到鞋櫃上的手機留在了鞋櫃上。鬧歸鬧,她不至於這麼過分;說歸說,她對嚴守一基本上還是信任的。再說,從她內心講,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拿著自己男人的手機捉鬼,讓人聽上去像什麼?嚴守一後來才知道,手機在家裏鞋櫃上響了一天。
據沈雪後來跟李燕說,正是在學校上課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男生把電池從手機屁股上摳下來,又推上去,訊號便是不在服務區,才重新對嚴守一的手機產生了懷疑。上完課,回到辦公室,她接到李燕一個電話。她以為李燕居心叵測,要打探嚴守一照片和存折的事,看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沒想到李燕已經把這事撩到了腦後,已經顧不上別人,還在把矛頭指向費墨;真像抓賊一樣,抓住一回當百回,費墨既然和這個美學研究生有事,保不齊還和別的女人有染,要把追查繼續深入下去。沈雪問:
“你怎麼深入法?”
李燕:
“我昨天一夜沒有讓他睡。”
沈雪:
“又挖出什麼了嗎?”
李燕:
“他開始裝傻,裝死,裝聾作啞。但這也難不住我。”
沈雪:
“那你準備怎麼辦呢?”
李燕:
“我準備到無線局查他的手機單子。從手機單子上,不就知道他每天和誰聯係了嗎?”
沈雪吃了一驚,覺得李燕真是挖空心思。也開始覺得她有些可怕。沈雪問:
“那無線局讓查嗎?”
李燕:
“我已經將他的身份證給繳獲了,我馬上就去!”
又問沈雪:
“你去查一下嚴守一嗎?”
沈雪事後對小蘇說,如果她那天不給學生上課,沒看到學生摳手機電池,她就不會去無線局;正是因為看到摳電池,加上幾天來嚴守一心神不定,神色慌張,讓她下決心跟李燕去無線局查一趟。但又有些猶豫,對李燕說:
“這麼背後查單子,讓他知道了不好吧?”
李燕開始把矛頭指向了嚴守一:
“他不也背後藏照片和存折嗎?他跟你是一條心嗎?這問題還不嚴重嗎?能藏照片和存折,背不住還藏些別的!”
正是李燕的煽動,促使沈雪下了決心:
“好,我去。”
又猶豫:
“但我沒他的身份證啊。”
李燕:
“他是名人,你隻要說是他愛人,無線局就認。”
兩人結伴去了無線局。營業廳內熙熙攘攘,許多人在辦手機業務。李燕將費墨的身份證遞進窗口,交了五塊錢打印費,裏麵打印機“嚓嚓”一陣響,一個女營業員從窗口推出一長卷費墨的電話單子。沈雪按照李燕的吩咐,說自己是嚴守一的老婆,也想查一下手機單子,並假裝生氣地問:
“他這個月手機費怎麼這麼多呀,是不是你們給算錯了?”
李燕晃著費墨的身份證指指沈雪:
“一塊的。”
那個女營業員的臉上半截長的還可以,圓眼,但下邊沒有下巴。她看了李燕一眼,又看了沈雪一眼,木然接過沈雪遞進的五塊錢:
“計算收費是電腦,電腦跟誰都沒仇!”
打印機“嚓嚓”一陣響,女營業員又將一長卷紙推了出來。兩人拿著電話單子,出了營業廳,在營業廳旁邊的小花園裏埋頭看起來。電話單子太長,兩人隻好把它們搭在肩膀上。風一吹抖動起來,像兩條搭在脖子裏的哈達。電話單子上的號碼密密麻麻,沈雪有些看不懂,對李燕說:
“太亂,把不著脈。”
又問李燕:
“你看出別的問題了嗎?”
李燕正集中精力一個一個排查:
“別的問題還沒發現,號碼還集中在那個美學破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