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街的婆婆又來給她老頭打酒,看見緋月抱著念君站在櫃台前便熱情的湊過去打招呼,緋月抬頭了看見笑了笑,然後喊道“多給婆婆二兩酒。”
婆婆上前逗弄著小念君樂不可支道:“月娘啊,你看你一個人打理這麼大一間酒樓,累不累啊?要不婆婆給你找個好人家,你嫁在這裏可好?”
緋月趕緊胡亂搖手:“別,別,婆婆,這事不勞你費心。”
“怎麼了,心裏頭有別人了?”
“沒,不是,我不急。”
“怎麼不急,你來了這麼久也沒見過孩子的爹,婆婆我估計你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媳婦被人趕了出來,別不好意思,婆婆一定給你找個好的。”她還誤以為緋月是難為情才推托的,“莫非你心裏頭的那個人是……”她衝站在門口的詹熊斐努了努嘴。
“相貌是不錯,看衣著也該家裏頭有殷實底子,就是歲數大了點,不過你也帶個孩子兩不相差。你家在哪裏,家裏頭還有些什麼人,要是羞於開口,老婆子可以替你說。”
二兩酒,差點把自己人都一起搭進去,緋月硬著頭皮道:“婆婆,不急,不急。”
說完這句,緋月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不是自己,也不是婆婆。她慢慢回頭,看到詹熊斐站在院門口,正好聽完她們兩個人的對話。臉上帶有古怪的神色,卻看不出喜怒。
婆婆見酒打來了,也不好多留,給了銀子就走了,緋月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結果三天後婆婆又來了。
“月娘啊,城西酒樓王老板的三兒子看上你了,如果你願意他可以入贅過來幫你。那三少爺長的可俊著呢,還是個秀才,沒想到他會願意娶你呢。”婆婆一副這是天大的好事,你就趕緊答應的表情。
緋月差點發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婆婆,不用了,人家三少爺娶個黃花大閨女多好,怎麼可能看上我呢?”
婆婆一聽緋月拒絕,著急的說道:“怎麼看不上?人家王老板親自來找我,讓我幫他說媒的。”
緋月搖搖頭聲音有些冷:“我看啊,他們要娶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念君樓。”
婆婆是個明白人,仔細盤算了一下道:“看我真是糊塗了,一向小氣刻薄的王老板怎麼會突然這麼大方了?嘿嘿……”她幹笑幾聲退出念君樓。
緋月用眼睛瞟了一眼詹熊斐,果然見他僵直的脊背放鬆下來,一絲微笑慢慢爬上嘴角。
三天又三天,婆婆又來了……
“月娘啊,有個好消息……”婆婆進門便眉飛色舞的說道。
緋月趕緊打斷她:“停——婆婆,你又是來給我說媒的?”
婆婆笑道:“說對了一半,我是來說媒的,但不是給你,是……給他!”短胖的手指直直指向詹熊斐。
緋月的笑容僵住了,婆婆滿臉堆笑說道:“我侄女守寡在家,無子女,今年二十八,模樣沒得挑,溫柔可人。已經相中你家保鏢好久了。隻是不知道你這雇主是否讓他成親,所以老婆子我特地來問問。”
緋月臉色很難看,喊道:“詹大叔,婆婆來給你說媒,你的意思是?”
詹熊斐早就聽見二人的談話內容,本來打算沉默不理,結果緋月這樣一喊就不得不表個態。他對婆婆一禮,說道:“詹某謝謝婆婆的好意,隻是詹某娶過親,還有兩個孩子,恕難從命。”
婆婆碰了個軟釘子,尷尬的笑笑,又隨便嘮了兩句就走了。緋月怒視詹熊斐,心中咬牙切齒:“娶過親,兩個孩子,那麼除了念君他還有一個孩子了?跟誰生的?他死去的老婆?”緋月越想心裏越嫉妒,幹脆不理詹熊斐,也不讓他碰念君。
幾日下來,緋月發現詹熊斐越來越憔悴,有的時候還會一個人躲在屋裏不出來,不由得又擔心起來。這日,詹熊斐又沒出來,緋月心中惴惴不安,悄悄來到他房前,趴在門縫上偷看……
詹熊斐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裏,也不讓任何人進去,他把自己的身子捆在了床柱上。一股濁熱的氣從丹田直衝上百彙,腦子裏一下不知道什麼爆開了。詹熊斐隻覺得周身火熱,血脈賁張,周遭一切變得迷亂不堪。他聽見自己沉重而快速的心跳,急促的呼息,喉嚨與小.腹仿佛有烈火在燃燒。
糟糕,他暗道不妙,想不到這“陰陽和合丹”如此奇異。前幾個月還好,隻是最近頻繁發作,讓自己無法控製。如此下去,難保那天會把緋月吃個幹淨,可是自己實在是不想傷害她了,哪怕是自己毒發身亡也不會勉強她。
“你怎麼了?”緋月闖進屋內伸手就要解.開繩子,詹熊斐飛快的打掉了她的手。
“離,離我遠點,不要碰到我。”
緋月身上淡淡的香混合著微風中陽光的氣息,氤成奇異的氣味,從鼻翼一直癢到他的心裏。讓他的浴火一浪高似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