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匆忙趕來,一看緋月痛苦的模樣,心便一沉,把完脈後焦急的說道:“這位大嫂早產了,腹中胎兒有危……”
韓飛一驚,趕緊出門大喊:“快去找穩婆來。”
守門的士兵被嚇了一跳,趕緊跑向大夫居住的營帳,可是轉念一想,大人讓找的是穩婆,這本就夠亂的地方上哪找去啊?幸好這士兵機靈,跑到百姓聚集的地方大喊:“有穩婆沒有?有會接生的沒有……”
百姓已經是自顧不暇,誰還會管閑事,士兵又大喊:“還記得那個跪在水裏求你們不要逃的大嫂嗎?她要生了,誰來幫幫忙……”
這回百姓群裏有動靜了,一個膚色白淨的大娘走出來說道:“快帶我去,那個大嫂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
士兵見有人肯接生了,狂喜的背起大娘就跑。
緋月的情況很不妙,躺在床.上痛的歇斯底裏。下.身有血滲出,癢水已經破裂,流的床.上大篇濕。大娘進門一看趕緊讓人準備好沸水煮過的幹淨巾子,細線,剪刀和小刀,還有燒開的水和高度白酒。安慰緋月保持鎮靜,教她數數來穩住呼吸。
過了兩個多小時,緋月的宮.口張開了,子.宮開始收縮。大娘在她頸下墊了好幾個枕頭,讓她張開口做短促呼吸,不要太用力,更不能屏住呼吸。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孩子的頭慢慢出來了。大娘熟練地將覆住孩子臉的膜撕開,然後將纏住嬰兒的係帶從頭部移開,用手托住嬰兒的頭部,緩緩拉出。剪斷臍帶,清理口腔黏.液,倒提腳丫拍腳板。“哇”一聲,雖然聲音輕的像小貓叫。大娘給孩子洗了洗,穿上小衣服,是個男孩。這會兒紅皮老鼠似的皺著眉頭哇哇直哭,根本看不出像誰。大娘將孩子抱到精疲力竭的緋月眼前,笑著給她看。緋月費力抬眼看到孩子,眼淚突然噴湧而出。忽然眼前突然冒出金星,然後一片漆黑。聽到耳邊有人呼喚然而她無法發出聲音,她的身.體是如此沉重,重的無力再支撐……
緋月醒來時看到詹熊斐焦慮的臉,握住她的手,雙眼血絲密布。看見她醒來,驚喜萬分,忙著讓她吃藥。
緋月身子虛弱,又是早產,幸好懷了七個月的孩子還很健康,就是個頭小了點。坐月子的這些日子都是詹熊斐在照顧,甚至連孩子換尿布這等事都做的那麼認真仔細。每次緋月看見他臉上浮現的那種慈愛的笑容就會有種錯覺,仿佛這個孩子就是他的一樣。
這日,韓飛抽空來看緋月,猶豫的半響終於說道:“我們成親吧,我知道你沒成親,孩子總得需要個父親,不是嗎?”
緋月怔了一下道:“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韓飛急了:“為什麼?若當時我知道你是女兒身早就提親了……也正是因為不知道,才刻意壓抑自己對你的不正常情愫,盡量不與你碰麵……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你了……”
“你不是我的良人!”
“那你的良人是誰?”他急急問。
她沉默不語。
他眯起了眼,略帶醋意的問:“是展昭,還是……那個白頭發的?”
她微微咧嘴:“這似乎與你無關吧!”
“怎麼無關?!”她的臉色礙到他了,她那是什麼表情?!
他大喊,“我要娶你,你不答應,我總要知道你的良人是誰吧?要不然,我就當你在騙我!”
她冷冷地開口,“我隻想告訴你,我心裏有人了。此生,除了他,不會再有第二人!”
堅決的口吻,刹那令他落入冰窟!他失控地逮住了她的手臂,“為什麼,為什麼不給我機會?!那人有什麼好,值得你對他托付一生一世?!啊?”
她抬眼,望入了他布滿急色的雙眸,可是,內心,掀不起半點波瀾!
苦澀地靜靜地開口,“愛情,本就是奇妙的東西,我也不知道!”
他一下子楞住了,為了她臉上的表情!憂傷中帶著甜蜜——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心中疼痛莫名,長這麼大,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情傷!難道是上天看不過去他過去遊戲人間,所以,才會讓他的愛情,發了芽,卻開不了花?!
張了好幾次的口,拳頭握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才低低祈求:“求你……給我個機會,我會好好愛你的!”
驀然抬首,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求自己的男子——他風.流倜儻,赫赫顯貴,為什麼要如此低聲下氣?難道,他真的愛上.了她?怎麼可能,她哪裏值得他愛了?可是,不愛,他現在這一切,為的又是什麼呢?!
緋月煩惱地咬了咬下唇,“我……我不能!”不能,就是不能!
“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嗎?”他問,盡是淒涼。
她搖了搖頭。她跟他,不適合的。
當真是一點都不猶豫啊,她是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裏!體會到這點,他的心更是抽痛!猛力的呼吸,胸口急劇地起伏,以緩解那憋悶……他知道:一旦他放棄了這段情,他會後悔一輩子的!也會,痛苦一輩子的!
“我……絕對不會放棄你的!”他咬牙,堅決地吐出這句話。縱使她心底有人,他也會努力地將那人從她的心底取出!
她更加煩躁與無力,“我說了,我是不會愛你的,你別白費力氣了!”
他故作不在乎地咧嘴一笑,“我愛你就夠了!”
“你……”她無語,覺得他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