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靳長恭他們再次回到竹苑,她看到鵝卵石鋪就的後院,杏花樹旁有一個滕秋千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玩過這個,便坐上去讓華韶在背後推她。
華韶愣了一下,隔了一會兒才訕訕道:“小時候,你好像也曾叫抱過你上去推你。”
“哦,那你抱了嗎?”靳長恭眼睛一亮。
“……”華韶偏過頭。
噗——哈哈哈哈——靳長恭抱腹大笑:“師傅你也太小心眼兒了,又不是我要當你媳婦的,你幹嘛欺負人家一個小孩子啊。”
“……那我現在推你。”華韶掩嘴輕咳一聲,立即道。
“好,快,用力點啊。”
一蕩,飛上去,再滑下來。
“師傅,再用力點。”呼呼,蕩高於空中,便像安插著翅膀在飛翔,靳長恭闔上眼,微笑著。
突地,華韶停止了動作,傾上前,抱住了她,從她的背後環住了她。
“長恭,命運如斯作弄,令我來遲了一步,卻讓你先遇到了花閭丘,遇到了他們,如今我卻不願再遲了,就在這裏,我想知道你怎麼想的。”那僵硬的嗓音,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堅決。
靳長恭彎睫回頭,笑望著他,靜月歲好。
“師傅,我心中一直有你,真的。”
華韶聞言,那一張如冰晶玉雕,無一不清致的麵攤臉,第一次露出了笑靨,似乎要璀璨了整個春夏。
“阿恭,那我們就成親吧。”
“哈?”
仍舊沉浸在師傅笑起來好美的感歎中的靳長恭,一聽到成親,便瞪直了眼睛。
做為一個不知道已經婚了多少次家夥,靳長恭表示肩上壓力著實有點大。
仲夏,百般紅紫芳菲糜爛,靜謐熏煙嫋嫋的禦書房內,靳長恭剛處理完政事,擱筆麵容糾結了許久,方挺直背脊,轉眸,麵容嚴肅地看著另一張桌子的兒子。
“靳徵!今年你已經小十歲了,以軒轅大陸論稱你也該是一個小男子漢了,在這裏父皇以大人對大人慎重的態度,想請求你來辦一件事情。”
靳徵愣了愣,立刻放下手上研讀的“春秋史記”,抬起臉來。
那雙與他親生父親如出一輒的狹長鳳眸微訝地上挑,黑黝黝眼珠子黑白分明,正身端顏起身,認真道:“父皇想跟兒子談什麼?”
看著此刻比她更嚴肅正經的兒子,靳長恭恍惚,若不是他那出口稚嫩的清脆嗓音,她還以為她麵前正坐著的是一個刻板的小老頭兒呢。
一晃十年過去了,她兒亦是能夠與她同朝商議朝政,同桌批閱奏章了。
十年歲月,並沒有在靳長恭臉上刻下痕跡,但在她身上留下了更沉穩,更神秘深沉大氣如海的氣質。
她起身上前,微躬著背輕輕地撫了撫了他揚起的小腦袋:“徽兒,你可千萬別跟那假正經的靳微遙學歪了,你適當地還是可以學你親爹一樣活得恣意而隨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