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於管事所預料, 丘和宜並沒有對他們怎樣。
賀椿也不屑於欺淩一個“孕婦”。
他抱著小阿蒙走到曹氏麵前, 隔著護衛和丫鬟對曹氏說:“你剛才罵我家十七郎了。”
曹氏有人相護, 立刻抖了起來, 在後麵得意地大聲道:“罵他又怎麼了?那有娘生沒娘養的小東西一雙眼睛滲人得很, 還張口閉口就詛咒人死亡, 真不知道是什麼小怪物!”
於管事並不想得罪賀椿, 可是曹氏話都已經出口,他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賀椿好脾氣地笑笑,“看在你懷孕的份上, 我不打你。你自己嘴巴賤,自然有老天爺收拾你。”
敢罵我家阿蒙?嗬嗬!我不收你,天收你。
賀椿順便也想看看這個阿蒙是不是也有那樣的能力, 如果有, 那基本上不用懷疑了,這就是他師父。
小阿蒙不知是太小不懂罵人的話, 還是他根本不在意這些, 眼睛慢慢眨了眨, 又指著曹氏的頭說:“花。”
似巧得不能再巧, 當小阿蒙的手指指過來時, 那紫色小花似乎被風吹得輕輕晃了晃。
曹氏在人牆縫隙裏看到小阿蒙的動作, 下意識撫了撫發髻。她頭上除了一朵真花,還有其他首飾,有的也是花型, 但她就是知道那小東西說的就是那朵紫色小花。
說來也奇怪, 當時籃子裏那麼多野花,她不但第一眼就看中這朵花,之後近半月,這花都沒有枯敗,連那說不出的香氣都沒有消散,而且那香氣讓她感到很舒服,有那香氣環繞著,比最好的安神香還管用,晚上也不再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那天她把這朵花插入發髻就再也舍不得摘下,晚上睡覺也要放到身旁才好。
賀椿話還沒說完,他的目光轉向曹氏身邊其他人,道:“我不好揍你們主子,但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助惡為虐,曹氏如果不是仗著有你們,她也不敢這麼囂張。”
聽到少年這麼說,於管事等人全部緊張起來。
於管事看向少年身後的丘和宜,眼中似乎在說:您不阻止他?真打算對我們動手。
丘和宜像沒看懂於管事的意思一樣。
賀椿把小阿蒙放到地上,慢慢卷起袖子,對小孩痞痞地笑道:“來,看哥怎麼揍人。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你也要這麼揍回去。”
小阿蒙睜大了眼睛。
賀椿倏然轉身,動作飛快。
於管事和三名護衛甚至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就全躺下了,而且全都一個姿勢,抱著肚子不住唉喲。
小阿蒙卻像是看清楚了,捏緊小拳頭,嘴裏興奮地小小“嗷”了一聲。
賀椿對小家夥拋了個炫耀的眼神。
小阿蒙激動難耐,小拳頭唰地高高舉起。
賀椿哈哈大笑。越看他師父越喜歡!不不不,是越看小阿蒙越喜歡啦。
曹氏和她的丫鬟過了一會兒才發出尖叫,一個個抱成一團,就好像生怕賀椿把她們也這樣揍一頓。
丘和宜看賀椿動作如此迅捷,再看小的那個的反應,眼中笑意一閃而過,轉頭對他這邊的家丁說:“福清,剛才我跟你說了什麼?”
福清明白,立刻帶著兩名壯婦上前,抓住曹氏的丫鬟,挨個抽。
曹氏丫鬟看連於管事和護衛都躺下了,哪敢反抗,隻拚命求饒。
劈裏啪啦的打耳光聲響起。
“你們!你們!我、妾身……妾身要回去告訴老祖宗!”曹氏顫抖著嘴唇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沒有一個依靠,兩手絞著手帕,又氣又怕,兩腿發軟。
咕嚕嚕。曹氏忽然變色,她的肚子忽然開始翻騰。不是前兩次那樣的疼,而是像吃壞什麼東西一樣。
曹氏忙轉身向馬車走,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