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磅礴, 天地一片朦朧。
野地中, 一名少年蜷縮著身體躺在泥水中。
賀椿被冷水澆醒, 呻/吟著, 抱著劇痛無比的腦袋掙紮著坐起身。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老爹老媽和姐姐姐夫外甥一起送他走到電梯口, 後來呢?
如針紮般的刺痛穿過腦門, 一直刺穿到腦海深處。
賀椿以為自己會丟掉後麵的記憶, 但刺痛過後,大量畫麵便湧入腦中。
當聽說刀爺出現,刀麗和傅逸失蹤, 他和阿蒙沒能和家人吃成團圓飯,很快就趕回荷花市專案組臨時辦案點荷花市市警局。
他們到達時,法醫正在對刀麗屍體做詳細檢查, 洛河和龔秋冬他們都在。
阿蒙隻上去看了一眼就肯定地道:“這女人不是刀麗, 她臉上沒有被藍點咬過的痕跡。”
洛河他們不知道藍點是誰,但看阿蒙如此肯定, 原本的兩分懷疑也變成了十分。
正好法醫也從初步驗看得出結論:“這女子臉上動過刀子, 如果這不是刀麗本人那就可以解釋了, 她特意整容成了刀麗的模樣。”
賀椿要求調看當時的監控錄像。
洛河苦笑, 說他們聽說刀麗死了立刻就去查看監控錄像, 但很不巧, 相關錄像全部變成了一片雪花,專業人士查看後說錄像沒壞,隻是受到磁場影響。現在專業人士正在設法恢複畫麵, 看有沒有可能錄下些什麼。
賀椿又問刀爺的事, 洛河也是一問三不知,隻把抓住保鏢時給他們拍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
賀椿剛才已經在手機上看過照片,不過這次洛河拿來的更詳細,從正麵到側麵到全身照都有。
賀椿無需多看便認出照片中的人就是刀爺。他和刀爺相處那麼久,又是有目的的相處,刀爺的麵孔特征身體特征他全都記得一清二楚,哪怕是一顆痣他都能記起具體在什麼位置。
洛河又告訴賀椿一件讓他差點氣炸肺的事情:“因為這件事,現在有人對賀椿當年辦的案子提出質疑,要求重新徹查他曾經經手的所有案件,包括他提供的證據等都需要重新進行驗證。”
賀椿當下就道:“有人想要撈出傅元洲?”
洛河還沒有點頭,賀椿又道:“等等,那保鏢就是刀袁的事你們才查到對吧,怎麼會這麼快就被上麵知道?那個內奸還沒找到?”
洛河再次苦笑,“這次讓你回來就是想要請你幫忙,看你能不能從現場工作人員中找出那個內奸。如今這是第一等大事,有這個內奸在,大家什麼工作都別想做了。”
賀椿沒有拒絕,問:“最開始知道保鏢是刀袁的有哪些人?”
“拍照的警員,可他就不是專案組的人,而是臨時調度過來的本地警察,又年輕,不可能知道刀袁這個人存在,可以排除。然後就是我、龔秋冬和傅逸,我們三人都接觸過保鏢。龔秋冬負責把照片和指紋等傳回專案組總部,請信息核對員進行照片和指紋比對,信息員得出結果後也隻把消息發給了龔秋冬,然後秋冬再把這事告訴我和傅逸。”
賀椿目光一掃洛河和龔秋冬,兩人神色未變,賀椿道:“你們心中也有數了吧?”
洛河聳聳肩,“我們還是需要你的證明。”
賀椿也沒客氣,直接加大精神力問他們是不是內奸。
洛河和龔秋冬也都正正經經地回答不是。
那答案就很清楚了,最初經手過照片還知道保鏢很可能就是刀袁的人隻剩下傅逸和那位信息員。
先不說傅逸,如果那位信息員真的是內奸,前麵情報泄漏的事也很好理解,專案組所有消息都需要經過信息組,隻要信息組有人有意識地打探,並且電腦技術也不錯的話,對方確實能知道很多事情,而且大多都是第一手消息。
“那名信息員已經被控製住了嗎?”
洛河回答:“如今專案組本部的信息組所有成員都已經被控製。如果你願意趕回去幫助甄別最好,如果不能,這批信息員將會被全部移出信息組並接受調查。”
“我會過去幫忙。傅逸那邊又是怎麼回事?你們什麼時候察覺他失蹤?”
洛河示意賀椿邊走邊說:“在我們發現刀麗死亡後。傅逸當時聽說抓到了刀麗就說要過去看看。而監視人員確定在傅逸離開前刀麗都還在囚室。
當時刀麗仍舊處在昏迷中,監視人員通過監控畫麵看到傅逸擋住了刀麗的頭部,但因為角度問題,沒看清他做了什麼,因為沒見他抬起雙手,監視人員也沒有太在意。可是在傅逸離開不久,刀麗身上的監控醫療器材就發出報警,監視人員通知看守進去查看,同時呼叫醫生,而就在這個時候監控畫麵突然故障變成了一片雪花。
監視人員反應很快,一看到監視畫麵變成雪花就呼叫了我們,但等我們趕到囚室,刀麗已經死亡。然後我們就聯係傅逸想要詢問他情況,可是我們發現怎麼都聯係不上他,沒過多久他的手機就從無人接聽變成了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賀椿微皺眉,問:“你們有沒有問過看守人員,在他進去期間是否一直沒有離開囚室?一直看著刀麗?”
洛河和龔秋冬互視,龔秋冬表示這件事是他負責,當即回答道:“我詢問過看守人員和後來趕過去的醫生,看守人員說他聽到監控人員的警報就立刻進入了醫療室。因為刀麗昏迷不醒,而我們又不放心把她送入醫院,就把其暫時關在了警局的醫療室內,派了四名警員看守。當時那四名警員都說在傅逸之後、他們進去之前就再也沒有其他人進入過醫療室。”
“我要見見他們。”賀椿不相信刀麗會憑空消失,而想要讓看守人員產生“錯覺”,讓監控錄像變成雪花,對修者來說不要太容易。
說話間,他們已經趕到了監控室。
龔秋冬電話聯係看守警員和醫生到會議室見麵。
洛河這邊則請監控人員調出之前的監控畫麵,追蹤傅逸離開刀麗囚室後的行蹤,
監控人員立刻操作電腦,“你們看,這是傅逸離開刀麗囚室後,這裏、還有這裏,他正在通過走廊走向外麵,一直到他離開警局大樓,我們都還能看到他。”
賀椿:“大門外麵的監控錄像有嗎?”
監控人員用最快速度調出警局大門口的監控錄像:“這是我局裝在警局門口的攝像頭畫麵,如果還想看到其他多角度畫麵得找交通局。”
“等等,他這是在走向停車場?你們警局的停車場不在地下?”賀椿彎腰盯向畫麵,他看到了指示圖標。
“警局大樓有兩棟,新的有地下停車場,舊大樓地方狹窄,目前暫時借用了後麵的老小區拆遷空地停車,那裏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監控人員還特地調出舊大樓那邊的監控錄像,但隻看到傅逸走向拆遷空地的停車場,後麵就看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