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爹忽然抬頭嗅了嗅, 臉上閃過一絲即疑惑又震驚又悲傷的複雜神色。
他是不是聞錯了?畢竟好多年沒有聞到了。
賴正信擋住白大褂, 要求他們先出示工作證。
二級警監態度不錯, 竟真的拿出自己的工作證給賴正信看。
賴正信和賀愛看完工作證沒有疑問了, 再說隻是抽血, 便帶著一點不安卷起了袖子。
就在兩名白大褂拿著消毒棉給賀家人擦拭時。
“砰!”病房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屋內人兩種反應, 賀家人驚訝, 警監和白大褂皺眉。
龔秋冬和洛河打頭,進來後先對那位二級警監行了個禮,隨後就迅速控製了那兩名白大褂。
其次是四名武警戰士, 阿蒙和賀椿走在最後進入。
賀老爹反應最強烈,靠坐在床頭的他猛地從床上站起,腳步一個踉蹌被賀媽媽伸手扶住。
賀媽媽/的視線被擋住, 還沒有看到賀椿。
賀愛和賴正信俱都瞪大了眼睛, 死死盯住了少年賀椿。
賴陽莫名興奮,但他已經認不出賀椿, 隻覺得賀椿麵熟。
兩名白大褂被沒收工具並被戴上手銬, 震驚莫名:“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什麼人?”
洛河懶懶地笑:“我還想問你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呢。”
二級警監鎮定地道:“我們是隕石調查組的人, 這是我的工作證, 我是調查組組長張億, 因為人手不夠, 這件事由我親自負責。你們是深藍兒童專案組吧,我們接到指示,說賀家人血液有可能被二次汙染……”
“停。”洛河豎起手指, “有什麼話我們回去慢慢說, 這裏先讓給別人吧。”
二級警監當然不願意就這樣束手就擒,並非常震怒地道:“我們是兩個部門,你們沒有權力拘禁我們。如果你對我們的工作有任何疑問,就讓你們上司來找我!”
“張警監,雖然很不想說,但是你就是被拋出來惹怒賀十一的誘餌,可是人家沒上當。”
張億眉頭緊皺,“賀十一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賀椿輕咳一聲,從後麵走出,“賀十一就是我。我雖然不太清楚你們在搞什麼鬼,但多少也能猜出一些。”
張億和賀家人一起看向賀椿。
賀媽媽突然捂住嘴,整個人都哆嗦起來,她抓著自家老頭,想問他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又不敢開口。
賀老爹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喘著粗氣,雙眸通紅。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他兒子的味道!
阿蒙忽然一閃,再出現時手中已經多了兩枚針管。
他把針管攤給賀椿看,“針頭有毒,劇毒。”
賀椿眼眸收縮。
在場人全都色變。
二級警監脫口道:“不可能!”
賀椿把針管拿起,小心交給洛河他們用袋子收好,這可是證據。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賀椿強忍怒火,目光在家人臉上一掃而過,按捺住心中激動,表麵平靜地說道:“有人想通過傷害賀家人來惹怒我,最好能惹到我動手殺人最好。”
洛河接口:“目前有三個勢力插手這件事中,一個是我們專案組,一個是你們隕石調查組,還有一支勢力分別在我們兩個部門中插入人手。對方目前的第一要旨就是給我們找麻煩,擾亂我們的視線,拖我們的後腿,據可靠消息,對方已經盯上賀十一。”
賀椿:“張警監,我想你們是早已經到了附近,但是一直在等待上麵指示,直到大約十分鍾前,你們才接到明確指示讓你們來給賀家人采血,對嗎?”
張億麵色微變。
賀椿繼續道:“來之前,我就已經收到專案組發給我的短信,說有人要找我麻煩,讓我小心行事,最好能抓住對方的尾巴。而我們在來到醫院後,確實發現住院部樓下有監視者,對方一看到我們就發出信息。
為了弄清楚監視者是誰,我和阿蒙特地繞到藥店轉了一圈,那監視者同時跟上我們。而直到我們開始付款排隊,那個監視者才發出第二道信息。而這段時間我們通過拍照已經向洛河他們確定,這名監視者屬於第三方。”
洛河:“監視者已經被控製。他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們和賀十一撞上,如果能激怒他出手最好,針頭上的劇毒就是證明。如果賀十一來遲一步,但在第三方勢力插手下,他一定會趕在你們離開前趕到,這樣勢必會和毒害了賀家人的你們撞上,而結果……可想而知。
如果賀十一來得早,你們沒來得及下手,情況也不會有太大變化。你們應該被要求進入病房後就打開視屏,同步傳遞影像吧?如果賀十一真的一怒之下對你們出手,這就是他的罪證。”
兩名白大褂臉色蒼白,他們隻是隕石研究組的普通科員,完全按令行事,對幕後事情真正一點不清楚。
張億雙手緊握,任誰知道自己成了探路石和犧牲品都會憤怒。
洛河伸手:“我們很想知道聯係你給你下指令的人是誰。雖說我們已經猜到那可能是某個人身邊的秘書或其他親近人,並且也是被拋出來的棄子,最後怎麼攀扯都攀扯不到關鍵人物身上,但是你甘心被對方這麼利用嗎?”
張億喉頭蠕動,陰沉地道:“能指揮我的隻有我的直屬上級,我是說隕石調查組的最上層。”
“明白。”洛河再次示意。
張億經過賀十一身邊,突然停住腳步問他:“你是深藍兒童?”
“對。”賀椿對這人印象不好不壞,對方雖然扮演了一個反派立場,但這人很可能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隻是受上級指令做事。
“你姓賀,賀家人是你親人?”
“……對。”
有抽泣聲傳來。賀椿忍住沒去看是誰在哭。
張億臉色難看,“我無意傷害你的家人,我接到指令,隻是來采集血樣,我根本不知道針頭有問題。”
賀椿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我知道。”
張億咬緊牙關和洛河等人一起離開,龔秋冬走在最後,出去時還很貼心地帶上了房門。
病房內隻剩下賀椿阿蒙和賀家人。
賀椿扯了扯自己的襯衫,他在上電梯時鬼使神差地給自己噴了點花露水,好像不這樣做就差點什麼一樣。
賀老爹很想說這是自己的兒子,因為味道一模一樣,可是隻看對方的年齡,也不可能是賀椿。不過,他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不止賀老爹這樣想,賀家其他人也都想到了“那個可能”。
阿蒙在後麵輕輕推了推賀椿。
賀椿暗中深呼吸,抬頭,綻開笑臉,攤手:“我最討厭這些玩政治的了,簡單的事情非要給他們搞得一波三折。有時候明明大家都知道這樣做最好,但為了爭權奪利,愣是會有人把好事變成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