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沒有現在的能力,沒有辦法事先洞察,那麼現在迎接他的很可能是身中劇毒痛苦難當的家人,而他也很可能一怒之下殺人報複什麼的。
可如果他沒有現在的能力,也不會有人對他家人下狠手。不對,如果他沒有現在的能力,當刀麗他們知道賀家人和賀椿的關係,又發現賀家人是賀家村人,那麼賀家人的下場簡直不寒而栗。
這樣一想,也就怪不得那麼多人渴望權力,沒有特殊能力護身,那就隻有靠權力和金錢來保護自己。而且當你身處高位,手握權力威懾眾人、任誰都不敢輕易給你臉色看之感絕對會讓人上癮。
比如讓賀椿現在舍棄自己的魔修能力,他肯定不願意。
可是追求權力不代表就要傷害他人,有些人的行為過了!
賀椿在心中記下這筆帳,別人動不了某些人,他還動不了嗎?
賀愛第一個站了出來,開口問:“你是?”
賀椿揉揉自己的臉,道:“我是賀椿……的兒子。”
又一聲抽泣響起,是賀媽媽。賀媽媽捂著嘴,眼淚嘩嘩往下流,她和其他人都猜到了,但親耳聽到還是不一樣。
賀老爹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賀椿。
賀椿一個大跨步上前,扶住賀老爹。
賀老爹雙眼通紅,仔細看著他,一隻因年老而發黑幹癟的手摸上他的臉頰。
賀老爹想要說的很多很多,最後隻化作一句:“……好孩子,回來就好。”
賀椿看賀老爹激動得都要站不住,忙扶著他坐到床上。
賀椿順勢在床邊跪下。
賀老爹看他這樣,忙用力拉他:“起來,別跪在地上,地上髒。”
賀椿跪行著往後退了幾步,對著賀家老倆口就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響頭。
“爺爺,奶奶,這是我代替我爸給你們賠罪的,他不孝,讓你們白發人送黑發人,讓你們傷心失望,他、他是混蛋。”
“不準這麼說你爸!”賀媽媽一聲嚎啕,大聲哭了出來。
賀老爹摟住老伴,老淚縱橫。
賀愛抓著自己的丈夫,又喜又悲,眼淚止都止不住。
賴正信眼睛也有點紅,他和賀椿雖然見麵不多,但關係還不錯,賀椿犧牲的消息傳來他也很難受。
賴陽是個感情充沛的孩子,受家裏氣氛影響,一邊大聲說:“表弟回來是好事啊,大家哭什麼啊,應該笑啊,哇——!”結果哭得比誰都大聲。
賀椿給這個外甥逗樂了,小時候小家夥笨笨的,別人說什麼都相信,可好玩了,沒想到長大後會這麼逗比。
賀椿看大家都發泄出來了,表情立刻變得不正經:“爺爺奶奶,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我爸臨去前讓我一定要這樣轉告給你們,還要讓我代替他多罵罵他。”
賀老爹氣笑,用力拍打床鋪,“那個混東西!跟自己兒子都說些什麼!起來吧,好孩子,快起來。”
一陣拉扯後,大家總算重新落座,賀椿趁機把家人都摸了一遍。
賀媽媽哭了一通,心裏舒坦了不少,也有心情問詳細了。
賀椿坐在椅子上,麵對分別坐在兩張床床尾的賀家老倆口和姐姐姐夫,把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以前我爸為了保護你們,不敢告訴你們,他在外麵做臥底警察。”
聽到這句話,哪怕時隔九年多,賀家人仍舊吃驚不已,但隨後又有一種果然如此之感。
“他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叫傅……嗷!”
賀蠢蠢突然怪叫把大家嚇一跳。
賀蠢蠢疼得齜牙咧嘴,阿蒙就站在他旁邊,一隻手就搭在他肩膀上,剛才突然捏了他一下,好痛!
賀蠢蠢迅速改口:“ 我不記得我媽叫什麼了,大概姓傅,那就是個大渣媽,她生下我不是因為愛我,也不是因為愛我爸,她隻是想要一個試驗用的嬰兒而已。我從小就不知道我媽是誰,和很多其他試驗小孩生活在一起,我們受盡折磨……”
賀蠢蠢看老倆口露出心疼的表情,忙省略了這段,直接跳到:“我爸當時就是臥底在這家公司所屬的集團中,偶爾知道了這件事,他就想方設法搜集罪證把這家集團的上層給弄進了監獄,同時把我們這些試驗小孩從那家公司裏解救出來。
我那個渣媽為了逃跑,就說出了我的事。我爸氣瘋啦,可他為了救我,隻能同意我那渣媽/的條件,放了她。我當時因為經受各種試驗,身體非常糟糕,我爸不能把我帶回家養,隻能把我和其他試驗小孩托付給他一個做醫生的朋友。
那個醫生繼承了一筆龐大的遺產,自己搞了一個研究所,專攻各種疑難雜症,他沒有家人,就收/養了我們這批孩子。頭兩年,我爸還有來看過我,他跟我說,等我身體好了,就會帶我來看您們,可惜……我爸不久就失蹤了,而我們的身體情況一直也沒穩定下來,就這樣九年過去,直到不久前,醫生去世了,沒有人再能約束我們,我們就全都離開了所住的地方。”
賀家人的表情跟聽天書差不多。
賴陽不哭了,被淚水沁潤的狹長雙眼閃閃發亮,他即同情他的表哥,又深深羨慕,隻覺得他這個表弟的人生背景就是妥妥的主角模板。
“哦,對了,這是阿蒙,在我渣媽那裏,到醫生那裏,都是他在照顧我,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翹翹啦。”賀蠢蠢鄭重其事地站起身,把阿蒙介紹給家人。
阿蒙對賀家人不算太親熱,但也不算冷淡地打了個招呼。
賀家人一聽這個剛才被他們忽視徹底的疤臉少年竟是他們孫子的救命恩人,看他的目光頓時不一樣起來。
賀老爹拉過賀椿的手,“你現在能回家了?”
賀椿點頭又搖頭,“爺爺,我也不瞞您,我會出生以及你們會被綁架都關係到賀家村。”
“賀家村?”賀老爹愣住,這三個字在他印象中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雖然那裏是他老家,他跟隨父母離開那裏時也不小了,但這麼多年沒回去,他連做夢都沒怎麼夢見那片山水。
賀椿知道隕石影響不會那麼快結束,不想家人生活在稀裏糊塗中,就把能說的都說了。
賀家人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隻賴陽那眼睛亮得都可以發電了。
賀愛代替家人問到:“你說賀家村曾經降下來的隕石對人體有影響,而長期居住在賀家村的人幾代之內都會受到這份影響?”
賀椿:“對。”
賀愛:“而當年你母親會和你爸談戀愛,就是在一次偶爾的身體檢查中,察覺他的基因某部分很活躍?所以特地勾引你爸創造了你?”
賀椿再次點頭。
賀愛問到她最為關心的重點:“而我們的身體也不正常?包括陽陽在內?”
賀椿笑了下,“不用擔心,你們體內的能量已經非常微薄,我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試驗過程中仍舊不斷受到這種能量刺激。你們早就離開影響源,身體也沒出現任何變故,這表示那股能量對你們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