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椿進入荷花市第一醫院3號住院樓前拐了個彎, 他就跟所有長期沒回家的遊子一樣, 總覺得兩手空空上門不好, 探病同樣。
“有人在跟蹤我們。”
“嗯。”
“你別動手, 先看看對方什麼目的。”
“嗯。”阿蒙舉起手機, 很隨意地拍了幾張照片, 選擇了其中一張給洛河發了過去。你看, 他多麼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
賀椿咧了咧嘴,他覺得阿蒙應該很喜歡地球。
雖然賀家人不是生病,但他們被注射了麻醉劑, 專案組也擔心刀麗在他們身上還做了其他手腳,索性這次連著檢測隕石能量影響的體檢一起做了。
抽血檢驗還要等一段時間,得等賀家人體內的藥劑成分徹底排出體外。
洛河隻告訴賀家人, 謹慎起見, 專案組讓他們住院觀察三天,如果沒事就可以回家, 當然住院和檢查費用由專案組全額承擔。
賀家人隻覺得咱國家的政府好親切好溫柔, 都不好意思蹭體檢了。
還是賀家女婿賴正信臉皮稍微厚一點, 說兩老年紀大了, 平時又不肯上醫院, 這次正好把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都好好檢查一下。
賀愛可沒沒有老倆口那麼老天真, 暗中把丈夫扯到一邊,低聲問他:“我怎麼覺著不對勁,不是說綁架犯已經抓住了嗎?怎麼咱病房門口還站著兩名持槍武警?這是部級以上幹部的待遇吧?”
賴正信心裏其實也怕, 他膽子比老婆小多了, 但他會裝,尤其喜歡在自家老婆麵前充大丈夫,聞言就嗤笑道:“怕什麼?咱們一沒作奸犯科,二沒為非作歹,說不定咱們有這待遇是蹭了咱弟弟的光。咱們可是烈士家屬,烈士家屬被綁架那是小事嗎?你被綁昏迷著不知道,今天咱們荷花市可鬧大了,當時我還奇怪怎麼馬路上到處都是警察和武警,網上還說荷花市所有進出路口都被查封。現在想想,可能就是為了解救你們。”
賀愛張大嘴,“賴正信你別哄我沒見識啊!我們就是一個普通小警察的烈士家屬,又不是周大大家屬,至於搞得這麼轟轟烈烈嗎?”
賴正信撇嘴,“你問我,我問誰?反正人家也沒怎麼滴你,有人給你站崗還不好?好了,我下去買兩杯奶茶,你兒子剛才就喊著要喝奶茶,纏了人家門口武警半天,人武警戰士可為難了。人說外甥像舅,他這口味也和他舅舅一模一樣,嗜酸愛辣又好甜。”
賀愛用力拍他,“什麼叫我兒子,難不成那不是你兒子?你要敢承認,明天我就帶他去改姓。”
“別!你想咱爸媽跟我拚命嗎?話說現在可以再生一個了,要麼你跟我再生一個?”
“滾!”賀愛把丈夫攆跑了,攆跑前沒忘給他開了一個購物單。兒子要喝奶茶,她也有想吃的,比如醫院後門老街上的鴨脖子什麼的。
賀愛偷偷瞥看門口的站崗武警,歎口氣,如果隻是保護,為什麼連讓他們出門都不允許?算啦,就像她老弟曾經說的,想太多會腦結石,她還是想開點吧。
賴正信先跑去醫院後街買了老婆指定的鴨脖子、薯片、水果等消磨時間的零食,又給老倆口買了一些茯苓膏,最後進入醫院門診大樓。
現在大醫院都在搞多樣化經營,從入駐藥店、飲料吧到對外食堂應有盡有,保證每一個病人進來需要什麼都能在醫院內解決。
比如你是陪看病的,覺得等待時間太長,想喝杯飲料就可以去飲料吧,咖啡、奶茶什麼都有。
比如你忘記買禮物了,沒關係,請到附屬藥店轉一圈,各種營養品應有盡有,隨便你挑。
賀椿也不知道該買什麼,提著小籃子抓了幾瓶維生素,又去看阿膠和燕窩。
高大的阿蒙走進藥店十分引人注目,阿蒙放出冷厲的氣勢,嚇得推銷員都不敢靠近他們,其他客人也是還沒接近他們就紛紛躲避。
賀椿目光落到放在貨架最底層的花露水上,在他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的手已經自動伸出去從裏麵抓出一瓶。
賀椿醒神,自嘲地笑笑,也沒把拿起來的花露水再放回去,“知道麼,我原來回家時都會噴點花露水。因為我聽人家說在外麵混的人久了身上會有一股味,就像女人做皮肉買賣時間久了會有洗不去的風塵味一樣。人說警察的眼睛尖、鼻子靈,就是因為壞蛋身上真的有一股壞蛋味,那是洗多少遍澡都洗不幹淨的。
因為我每次回家都噴這玩意,後來我爹就說我每次回家不用進家門,他聞著味道就知道是我。他還說這玩意雖然使用的人多,但我的味道就是和人家的不同,他一聞就能聞出來。我老爹鼻子可靈了。”
賀椿眼眶有點發紅,他揉揉鼻子,對旁邊的大男人笑笑,悄聲說:“以前我就覺得我老爹的嗅覺特別厲害,現在想想,你說我老爹的嗅覺會不會有點變異?”
阿蒙手指撥過他的發茬,“有可能。”
賀蠢蠢愣是從阿蒙的動作中感覺出一點點寵溺的味道,嚇得他小小一抖,立刻不敢煽情了,直接轉換話題:“老大,你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除了被麻醉沒其他事吧?”
阿蒙順手捏捏他的臉頰,“你自己上去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