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困(1 / 2)

這般想著, 沈佑一撩衣服下擺, 也往沈亭站著的窗外而去。

眼瞧著就到了近前, 甚而沈佑已是準備好, 待會兒如何大聲疾呼——

外麵這會兒雖是已警戒起來, 可這麼多仆人在, 所謂人多嘴雜, 隻要能瞧見和沈承獨處的楊希和,不怕那楊希和不就此身敗名裂——

即便不經官,可一個私通國公府大公子害死表少爺的名頭是少不了的。

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 又貌若無鹽,看還有哪個人敢娶她。

一時叫著沈亭“堂兄”一時就要上台階,卻不妨本是直挺挺站著的沈亭身體猛一痙攣, 然後朝著沈佑就砸了過來。

沈佑忙想避開, 卻哪裏來得及?

兩人“咚”的一下就撞到一起。

沈亭直接跌倒在地,沈佑則捂著腦袋, 半天直不起腰來, 連帶的鼻子哪裏更是酸疼的緊, 鼻血和眼淚一起流瀉下來。

後麵的顧準終於跟了過來, 忙探手扶住沈佑。

“堂兄你做什麼?”沈佑攀著顧準, 疼的直抽氣, 卻依舊不肯放棄,瞧也不瞧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沈亭,勉強撐著還想去窗戶那裏。

不想沈亭比他還憤怒, 竟是瞧著窗戶咬牙道:

“沈承你如何這般霸道……”

卻是太過疼痛之下, 說了一半又頓住。

後麵的顧準眼神一跳,神情就有些莫名。

倒是沈亭卻仿佛聽到了什麼可怕的魔咒一般,登時立住腳,不敢置信的瞧著沈亭:

“你的意思是,大哥,他醒了?”

這人是鐵鑄的嗎?那樣的鞭刑,自己瞧著就毛骨悚然,沈承生受了一百鞭竟卻這麼快就醒來不說,還立馬就能傷人了?

即便有些不信,卻終究不敢再上前——

雖是名為兄弟,可沈承心裏,自己的地位怕是連沈亭也比不得的,沈亭不過是摔了一跤,自己怕是要狠狠的吃個大虧。

卻又不甘心這樣好的機會浪費掉,竟是轉了頭,勉強攙起似是摔得太狠依舊一臉痛苦癱在地上的沈亭:

“房間裏情形到底如何?大哥,他,就隻有一個人嗎?”

說道最後已是咬牙切齒,便是瞧著沈亭的眼神也帶有威脅之意。

“難不成我還能冤枉了你大哥?”沈亭嗆咳了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沫子,強撐著站起身形,卻是從沈佑身邊繞了過去,“既如此,你自己瞧便好。他既是你兄長,想來會手下留情,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語氣竟是冷淡無比。

眼瞧著沈亭果真頭也不回的踉蹌著離開,沈佑頓時一愣。

和沈亭接觸的這些日子以來,如何不明白他對那楊希和的一片癡情,之前因著沈承賴在楊家不走,沈亭每每氣的咬牙切齒,若然真是沈承和楊希和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沈亭怕不早鬧騰了起來,如今這般悄沒聲離開,難不成楊希和竟然真的不在房內?

有待不信,又擔心真是撞上去被沈承拾掇。

竟是猶豫不決,內裏百爪撓心一般。

良久終是咬咬牙——

過得幾天便要同陸安離開,且楊希和畢竟是女子,自己也不好太過針對,不然怕是會被人恥笑。難得一個能出一口胸中惡氣的機會,可無論如何不能錯過。

當下故作鎮定的轉頭對顧準道:

“表兄死在外麵,怎的大哥這裏也是全無半點聲息?莫不是也著了歹人的道?阿準你陪我一同去瞧瞧吧……”

說著舉步上前,不意顧準卻是沒動,反是委婉道:

“我和你那大哥素無來往,這般貿然闖進去,怕是不好吧?”

沈佑已然上了台階,聞言心裏更是打鼓,隻箭已在弦上,若然這會兒再退卻,方才那番話無疑就有些太假了。

無奈之下,隻得硬了頭皮來至門前,抬手剛要敲,不意那門卻自裏麵洞開,一身血色淋漓的沈承正立於門檻內。

沈佑一聲“大哥”還未喊出口,已被沈承照著膝蓋踹了過去,竟是骨倫倫又一次滾下台階。沈承冷厲的聲音隨即響起:

“滾。”

等沈佑好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時,那門已然再次重重合上。當著顧準的麵被這般給了個沒臉,沈佑好險沒羞死,再加上這麼滾了兩回,渾身都疼的緊,也不敢再停,隻得含羞忍痛的離開了鬆寒院。

耳聽得外麵腳步聲消失,門裏的沈承身形晃了一下,轉過頭來,卻是正好和依舊呆坐在太師椅上專注的瞧著自己的希和眼睛撞了個正著——方才惶急之下,希和臉上冪離早掉了,因著房間裏光線熹微,令得希和眼睛裏好似有些水色,被這麼一雙眸子靜靜瞧著,沈承無端端的竟生出種被憐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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