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2 / 2)

沈佑臉色越發難看——再怎麼說沈佑也占了個嫡長子的名頭,而且今兒這事也明顯禁不起推敲,從前也曾想了種種讓沈承死的法子,除了讓他受些皮肉之苦外,何嚐奏效過一次?

甚而之後,沈承還會瘋子似的報複過來,每每令得自己也受牽累……

就如今日之事,裘玉山再是外家後輩,也不過是不受待見的庶子之子罷了,即便是娘親,也絕不會做出逼著原配長子為之償命的事,甚而真有個什麼,為了不至於被外人恥笑,還得想法子幫那沈承開脫。

隻若然就這樣放過那兩個賤人,沈佑卻又委實不願意,一時沮喪無比:

“眼下這般情況,又待如何處置?”

顧準哂笑道:“阿佑平日裏那般聰明,怎麼今兒個又開始糊塗了?你這般維護長兄,國公爺知道了,怕也極是欣慰的……”

“還是阿準了解我,”沈佑眯了下眼睛,瞬時明白了些什麼,“要說我家,也就兄弟二人,但凡有一點可能,我也不忍心兄長會有牢獄之災,罷了,既是手足,少不得為他遮掩一二,隻是要對不起表兄了……”

顧準說的有道理,所謂打蛇不死,必有後患,既不能一擊必中,又何必驚擾於它?莫若謀取最大的利益便好——比方說國公府的爵位,這件事可不是一個最好的剝奪他繼承權的機會?身上既擔了人命官司,沈承如何還能肖想國公府的爵位?甚而爹爹若然知道今日之事,必定會對沈承更加忌憚,畢竟那死的裘玉山再如何也是娘親的娘家侄子,便是為了娘親的麵子,也必然得有所表示……

忙喚過來一旁惴惴不安的陸安:

“你先派些人把守此處,不許任何人接近這裏,便是這兒發生的事,也絕不允任何人拿出去說嘴,另外想個法子,禮送苑內客人離開。”

陸安長出一口氣,又感激的給顧準施了個禮,這才轉身離開——

虧得顧大爺是個明白人,真按二少爺的意思去做,國公府可不要成為京城一大笑柄?說不得國公爺都得被申斥。不是顧大爺好言相勸,事情怕是就不可收拾了。

外麵發生了什麼,沈亭一無所知,因房間鎖上了,沈亭隻能扒著窗戶往裏看,待適應了裏麵昏暗的光線,卻是臉色更加慘白,甚而連摳著窗欞的手都不住簌簌發抖——

房間裏可不是正有三個人?

除了站著的阿蘭外,太師椅上那個滿身血汙的人可不正是沈承?他的懷裏,則牢牢的抱著一個嬌小的身影,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希和又是哪個?

房間裏的希和明顯也瞧見了貼在窗戶上的沈亭,卻是很快收回眼神,連調整身形都不曾——

方才沈承奮力殺死藏獒之後,竟是立時陷入昏迷之中,而他身上除了之前的鞭傷外,左右胳膊更有大麵積讓人怵目驚心的獵狗抓撕的傷痕。

可即便已經人事不知的情形下,沈承卻依舊把自己牢牢箍在身下,甚而還一直咕噥著:

“別怕,有我……”

那仿若鐵礪般的嘶啞嗓音裏,竟是濃的化不開的溫柔,即便希和一向自持冷靜,甚而明白,這樣的溫柔不定是沈承又把自己當成了哪個,卻依舊止不住淚流滿麵。

若非阿蘭及時趕到,說不好兩人這會兒還困在院中。

隻雖是在阿蘭的幫助下,勉強站了起來,沈承卻不知為何,根本不許自己離開,甚而自己稍有動作,昏迷中的沈承便驚恐無比,除非是挨著自己,才肯安靜下來,讓阿蘭幫著處理傷口。

從小到大,希和總是習慣依賴父兄娘親,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強烈的需要並依賴著,甚而這人一身傷痕,也全是因為自己而來。

心裏一時又是酸澀又是難過,甚而不知為何,還有那麼一股酸酸甜甜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兒,那種奇怪的感覺,令得希和不獨忽略了身上的髒汙,甚至覺得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無法思想的呆滯狀態,滿腦子裏除了沈承,竟是再容不下其他人……

希和眼神掃過來的一刹那,沈亭隻覺心跳都停止了,卻不妨對方竟是平靜的又轉開,那一刻,沈亭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心如刀絞。

正自失魂落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傳來,沈亭回頭,可不正是沈佑和顧準兩個?

沈佑蹙了下眉頭,抬腿就要過來:

“堂兄,你發什麼呆?我大哥可是在裏麵?”

說著便去推門,卻發現門竟是從裏麵拴上了。

沈佑抿了抿唇——沈承自己暫時沒有辦法拿他如何,卻再不會放過楊希和那個賤人。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