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更狠(2 / 2)

正自胡思亂想,眼前忽然影子一閃,等回過神來時,後脖頸處就多了一隻手,沈佑猝不及防之下,好險沒疼的叫出來,隻是真哭出來,這臉可就丟淨了,隻得強忍著劇痛,澀聲道:

“兄長——”

沈承卻根本沒理他,反而扭著沈佑的脖子轉了個圈——

沈佑是會些功夫,甚而還經過名師指點,可那也得分跟誰比。尋常武夫,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沈承麵前,卻根本就是個渣。

就比如眼下,被沈承掐著脖子,竟是絲毫反抗不得。兩人一起麵對嶽鈞,沈承已是笑意滿滿:

“我這兄弟自來莽撞慣了的,給大人添了這麼大的麻煩,我這裏代他給大人賠不是了。”

說著猛一壓沈佑的脖子,迫使他把腰彎成了九十度,賠禮的誠意當真是十足。

嶽鈞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作為安州府的父母官,嶽鈞對沈承的劣跡斑斑早有耳聞,本想著連沈佑這個親兄弟都被折騰成這樣,拐過頭來不定要怎麼寒磣自己呢,再沒想到對方絲毫沒有遷怒自己不說,還壓著沈佑給自己賠罪。

當下忙擺手:

“大公子客氣了,既然是大公子在此,瞧來方才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倒是我等唐突,擾了此處清淨。”

“可不,這也是府裏老太太心疼我是個沒人疼的,才特意給了這麼一處上好的院落讓我住——不瞞大人得知,老太太和我祖母情如姐妹,祖母在日,每每囑咐我便把這楊家當成自家相仿,又囑咐我但凡有空了,便要來此盡些孝道——”

說著倏地轉身,神情嚴厲的瞧向沈佑:

“當日祖母的話你全忘了嗎?怎麼就敢聽信那起子小人的挑唆,跑來老太太這裏發瘋?老太太寵你,我這做兄長的卻不能眼瞧著你胡鬧。”

手下已是悄悄發力,沈佑頓時疼的鑽心一般,有心反抗,卻唯恐真惹急了這個瘋子,說不好對方真就會把自己脖子給捏斷。

這般想著,雖是心裏恨得發狂,也隻得跟著沈承的手勢不住點頭。卻是不住疑慮,沈承這個王八蛋,什麼時候學得會動腦子了?瞧這情形,竟是不但要自己把方才說的話咽進去,還要倒打一耙,讓自己背個不尊祖訓的不孝罪名。

旁人哪裏知道這兄弟倆之間的彎彎繞繞?

便是嶽鈞也想著這沈佑委實有些過分了,想來想去也就隻有想要為嶽家張目,尋楊家大房的晦氣這樣一個理由了。

隻再如何幫嶽家,便是念在祖上情分,也不合胡鬧到這般地步。

連帶的方才對楊希和的一點看法也煙消雲散——依著沈承的話,兩家分明是世交嗎,晚輩過來拜望長輩,自在情理之中。

“嶽大人府衙內怕是還有公務,”沈承依舊客客氣氣, “今兒個勞煩嶽大人了,改日我等兄弟再親自登門謝罪。”

明顯聽出對方送客的意思,又瞧出兄弟倆怕是並不和睦,嶽鈞也早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當下一笑:

“大公子言重了,既如此,咱們就此作別。”

沈承點了點頭,又做了個請的手勢。卻是依舊不肯放開沈佑:

“虧得老太太當初那麼疼你,你竟是這般回報她老人家的?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滾過去給老太太磕頭請罪。”

口中說著,掐著沈佑的脖子往後麵而去。偏是有衣袖映著,瞧在旁人眼裏,分明是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嶽鈞正好回頭,瞧見這一幕,不由失笑,這沈佑委實有些胡鬧,有這麼個嚴厲的大哥管著也不算什麼壞事。這般想著,當即抬腿大踏步離開。

那邊沈承拐著沈佑的脖子轉了個彎,瞧見四圍沒人,手一鬆,沈佑就跌倒在地上,人也恢複了沈佑記憶中陰冷邪惡的模樣:

“現在,馬上帶著你的人滾!不然,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沈佑趴在地上,瞧著負手而立不屑的瞧著自己的沈承,當真是欲哭無淚,半晌手一撐,扶著牆勉強站起身形,緩緩擦拭著臉上沾染的泥土,笑容惡毒:

“也是,我就說大哥也該回來了呢,我和希盈訂婚這麼大的喜事,大哥怎麼也得來恭喜做兄弟的一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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