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更狠(1 / 2)

不怪沈金如此反應, 實在是整個國公府哪個不知, 闔府上下有兩個人是萬萬惹不得的——一個是二公子沈佑, 另一個, 則是大公子沈承。

二公子沈佑是夠受寵, 但凡他不高興了, 有的是人幫著出頭, 想要治誰個生不如死自然是再容易不過的事;至於大公子沈承,則根本就是個瘋子,不對, 應該說大殺神——

在他身上,你看不到一點豪門公子的優雅氣度,什麼公府嫡子, 簡直就是條瘋狗, 但凡不開心了,那真是逮誰咬誰, 不鬧個天翻地覆就不罷休。

據聞從小到大, 被他打殺打殘的奴才何止是一個兩個?以致公府裏, 聽說要去沈承跟前伺候, 哪個不是嚇得要死?

都說禍害遺千年, 沈金心裏, 沈承就是這樣一個禍害——

試問一個七歲時就會殺人,殺的還是從小照顧他長大的生母身邊最忠心的丫鬟,這樣的人不是天生的惡魔又是什麼?

甚而當時, 國公爺把沈承吊起來一氣兒抽了足足一百多鞭, 待得老國公聞訊趕去時,沈承身子都涼了,可即便已是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模樣,過了幾日,沈承竟又活了過來。

那之後沈承就很少再回府裏了,一年中倒是有大半年跟著老國公在外雲遊——說是雲遊,沈府中人卻都明白,著實和發配差不多。國公爺眼裏,已是根本就當做沒有這個兒子了,甚而後來老國公爺去世,沈承便直接被送回安州府老家,沒有父命,不許踏入京城國公府一步。

隻他是野慣了的性子,便是送回老宅,也常年在外遊蕩,何嚐真在府裏呆過?一幹下人自然額手稱慶,既不出外尋找,也不往京都報信,甚至禱告這個煞星最好能一輩子不回來,倒也能落個清閑自在。

至於沈金作為管家,也曾偶爾碰見過幾次,卻是視若瘟疫般避之唯恐不及,真是躲不開,也大多不敢認真瞧這位大少爺的臉,因而才會出現之前對麵不相識的情景——

若非沈承容貌委實生的太過出色,雖是一麵,也能讓沈金牢記不忘,怕是剃去了胡子,沈金也是不敢相認的。

至於說沈佑,則是對這個兄長既厭又憎又怕——

當初在府裏時,沈佑也曾和沈承對上過,甚而有一次,冬日的天氣裏,故意令仆人把沈承推到結了一層薄冰的冷水中。

本想一邊兒站著看笑話,哪想到沈承狼狽萬分的從水裏爬出來後,即便凍得渾身打擺子,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害怕或回去換衣服,而是從地上撿起塊石頭,一下就把那推了他的奴才頭上砸出了個大血窟窿來,這還不算完,緊接著竟然又揪住明顯嚇呆了的沈佑,兄弟倆抱著就再次跳到了冷水裏——

當然,沈承是主動,沈佑則是完全嚇傻了。

若非有下人聽情形不對跑過來看,沈佑真覺得沈承說不好會拉著自己一塊兒凍死在那冰冷的泥水裏。

那之後沈佑再不敢明著對上沈承,甚而做噩夢的話,裏麵讓人吐血的主角也是這個哥哥……許是太過忌憚,沈佑對沈承的關注倒是比之乃父還多些,這才會一聽到聲音就覺得不對,更在第一時間認出人來。

隻沈承可以不要臉麵,沈佑卻自來以翩翩貴公子自詡——

說沈承不甘心也好,愚蠢也罷,反正就是不管多少人瞧著,沈承都絕不會表現出和沈佑兄友弟恭的一麵,連帶著對沈佑的厭惡也是毫不掩飾。

至於沈佑,雖然眼裏也從來把這位兄長看的和陰溝裏見不得人的老鼠相仿,外人麵前,卻從不吝於表現出自己作為兄弟最大的敬意。甚而沈承越惡劣,沈佑反而刻意表現的越乖巧。

以致現下雖是瞧著沈承跟吃了個蒼蠅般膈應的不得了,依舊強忍著露出再完美不過的笑容和恰到好處的訝然:

“沈金這狗奴才果然該死。虧他信誓旦旦,說是瞧見了漕幫二當家張青出入楊宅,怎麼竟是兄長?倒不知道兄長什麼時候和這家主人關係恁般好了,竟是連家都不回,反而宿在這裏?”

沈佑這話雖是客客氣氣,內涵卻是惡毒之極——

眼下楊宅的男主人可全不在家,一家子女眷罷了,尤其是那楊希和正值花季,即便生的奇醜無比,可真是傳到有心人耳裏,說不得會對名聲有礙。

沈承眼神一厲,沈佑心裏一咯噔,頓時就有些後悔——沈承可是個瘋子,自己沒事兒招惹他幹嗎?又想著這麼多人麵前,還有嶽鈞看著,他總不至於真敢大打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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