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穹也不必聽他細說,在兩人接觸的瞬間就明白了章曉的想法。他揉揉章曉的腦袋,轉身碰了碰他耳朵:“我會注意的,你別太擔心。”
周沙眯著眼看高穹的動作,滿臉欲說還休的促狹笑容。但她餓著,沒心思擠兌他倆,隻是看著簽到桌上的光碟子,忍不住瞪眼:“我去你的,高穹,你什麼胃口!”
發布會一切順利,記者們還留在會議廳裏拍照,餓極了的周沙揣上裝著文管委小金庫的小包,大手一揮,帶著章曉和高穹到外麵找地方吃飯了。
應長河他們過來時菜都快上齊了。高穹和周沙餓得麵色發青,但又不能先起筷,隻好不停地問服務員要花生米和酸黃瓜這些餐前免費提供的小點心。結果越吃越餓。
袁悅已經換了衣服,下麵還穿著整齊的西裝褲,上衣已經是一件寬鬆的套頭衫。
“為什麼換啊?”周沙遺憾極了,“你穿那套多好看。”
秦夜時點頭。
應長河:“館長也這樣講的。他說袁悅平時穿得太死氣沉沉了,衣服不是黑就是白,灰色的倒是有幾件不同款式的,但也都是灰,深灰淺灰。館長說了,讓他以後多穿些好看的,年輕人,要有點兒朝氣。”
秦夜時連連點頭。
高穹覺得好笑,故意問:“秦夜時,你覺得袁悅也是穿西裝好看,對吧?”
秦夜時雞啄米般快速點頭。
袁悅神情沒變化,表示自己活得任性,穿得高興,並且不準備接受這些建議。
一桌子人熱熱鬧鬧地開吃,應長河讓周沙給原一葦打電話讓他也過來。等原一葦趕到,已經是一桌的殘羹剩菜,幸好周沙給他留了菜,雞鴨魚肉裝了滿滿的四個碗。
“我聽說今兒發布會上有人問你們筆記上下卷的事情?”原一葦問應長河。
“有。”應長河說,“日報的記者,她問下卷在哪裏。”
這個問題袁悅也有準備,他如實說下卷目前還沒找到。那記者又問,上卷的價值這麼高,下卷是否也一樣。袁悅的講話稿裏針對這個問題打了個太極,他沒有明說吉祥胡同筆記的詳細內容,而是模糊地表示,他們將筆記看做一份珍貴的文物史料,筆記又寫成於特殊的曆史年代,當然是有價值的。
會上的自由提問時間裏,部分記者顯然對筆記的下卷有著濃厚的興趣。有些問題是提問題綱裏沒有的,好在袁悅先前都一一想過了,應對起來不是太難。
“下卷被譚齊英帶走了,誰知道現在在哪裏。”周沙說,“譚齊英離國之後立刻沒了蹤跡,找也找不到。”
一桌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於是紛紛閑聊著看原一葦埋頭苦吃。周沙猶豫了挺久,小聲跟原一葦說:“一葦,你做好心理準備,我媽要過來了。”
原一葦先是一驚,又是一喜:“那很好啊。她過來看你?”
“不是看我,是去二六七醫院看病。”周沙沒精打采的,“她聯係我了,我說我和你一起去接她,但她……”
“不想見到我?”原一葦明白了。
周沙很為難:“對不起,我會勸她的。”
原一葦沒有怪她:“道什麼歉,沒關係。我悄悄給她安排住宿,你別告訴她。”
周沙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連連催促他多吃。應長河聽到了兩人的耳語,批評周沙道:“周影回來了也不找我這個老同事,不夠意思了啊。”
“還沒來,就一個計劃。”周沙說,“上次那誰知道她回來,跑到酒店嚷嚷著要打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不管,在她計劃裏加上我,還有付滄海。誰敢打人,我倆揍死他。”應長河強硬地說,“你安排,不然今年不給你評優。”
周沙:“……”
應長河完成了一次以權謀私,很滿足,接電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歡快的笑容。
但接聽到一半,他的臉色變了。
“有個叫譚越的女人,剛剛在網上發布了一個視頻。”館長在那頭大聲說,“她說自己手裏有《吉祥胡同筆記》的下卷!時間挑得真準,就在我們發布會開完之後。”
事實上,早在發布會之前,佛頭和《吉祥胡同筆記》就已經受到了很多關注。對筆記內容的猜測不少,但沒一個真正靠譜的,網上傳得漸漸離譜了,說上卷價值不大,因為上頭記載的東西已經找得差不多了,珍貴的是下卷:下卷裏頭講的都是無價之寶,一件件都曾是皇宮裏不世出的稀奇物件,誰要是得到了這個下卷,就跟得到了藏寶圖似的。
“譚越……”應長河立刻反應過來,“是譚齊英的女兒嗎?”
“是的。她說要拍賣,價高者得。”館長急急地說,“起價三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