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一葦抽出另一張圖遞給她:“檢了。沒有問題。”
秦雙雙長歎一聲:“真煩。”
她現在最重要的工作還是和警鈴協會有關,目前警鈴協會似乎對章曉有濃厚興趣,因此她很快決定,把章曉的一切檔案都固定下來,所有的改動都隻留在秦雙雙手上,絕對不放入係統。
原一葦坐在她麵前,沉吟片刻:“雙雙,這樣你很危險。警鈴協會如果執意想要得到章曉的資料,一定會找上你。”
“那正好。”秦雙雙說,“警鈴協會現在完全處於暗處,我們什麼都摸不到,如果他們真的主動來找我,我萬分歡迎。”
原一葦理解秦雙雙的想法。危機辦的主任有許多種防衛措施,也完全有布設陷阱的能力,在所有的哨兵和向導裏頭,她可能是最難以攻破的一個。
但同樣的,她也是最容易成為目標的一個。
“付滄海的監視可以撤了。”秦雙雙說,“等文件擬好,你就拿過去吧。”
“他沒有嫌疑了?”
“時間對不上。係統登錄的時候,他確實沒有登錄係統的條件。而且付滄海也沒有要幫警鈴協會的可能性,他的妻子……”秦雙雙說了一半就停了,“與其查他的嫌疑,不如查誰最有機會接觸到他,竊取係統的賬號和密碼。帳密肯定是從這裏泄出去的。”
原一葦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立刻說:“他身邊的人最有嫌疑。”
“付滄海和女兒一起住,也不怎麼與人交往,他的朋友圈非常非常簡單,熟悉他的,國博裏頭不是館長就是應長河,危機辦裏頭就更少了,隻有我。”秦雙雙緩慢道,“而且他很不歡迎別人到他家裏去。應長河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也一次都沒去過。確實最親密的,最容易獲得係統賬號密碼的,就是他的女兒。但這小姑娘我們也查過了,年紀太小,而且付滄海家裏的電腦是有秘鑰的,他自己拿著,就算是女兒也沒有能力去竊取帳密。”
原一葦想了想:“在帳密可能泄露的那段時間裏,有誰接觸過付滄海嗎?”
秦雙雙:“可我們並不知道帳密是什麼時候泄露的,我們隻知道神秘人在春節期間登錄了係統。如果神秘人早就竊取了帳密,隻是一直在等待合適的時機呢?”
根據秦雙雙的囑咐,原一葦轉告了章曉和他檔案有關的事情,讓他不要擔心。
但章曉並不覺得輕鬆。
秦夜時告訴過他們,章曉的人口數據記錄被人查看了27次,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已經被警鈴協會盯上了?警鈴協會的前會長譚笑宇曾經想竊走陳氏儀,而自己恰好是陳氏儀的管理員,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找到自己也正是因為陳氏儀?
高穹見他陷入沉思,半天都不吃一口,熱切地把手裏的半塊芒果餅幹塞進他嘴巴裏。
章曉嚼著餅幹,心裏頭冒出了一個怪異的想法:如果警鈴協會真的看了所有人的記錄,那麼現在隻有高穹一人是還沒有被他們發現的。
他被這想法弄得暗暗吃驚,先前的不安愈加濃烈了。
兩人吃完一大碟零食時,發布會也恰好結束。一頭姿態優雅的金錢豹從會議廳裏頭悠然走出,章曉頓時一個激靈,立刻抓住了高穹的手臂。葉麂於瞬息間從他身上騰起來,又立刻化為輕霧把他罩住。
金錢豹的主人跟在金錢豹之後走了出來,他胸口別著危機辦的工作證。看到滿頭是汗的章曉之後,他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是你啊廢柴。”他看著章曉身周的輕霧,“厲害厲害,終於憋出了一點兒形狀,技能大賽得加油了。”
他不認識高穹,高穹挺不客氣地看他,他也十分不客氣地瞪著高穹:“你是新希望的還是人才規劃局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金錢豹已經趴在了桌上,衝章曉咧開嘴,露出尖牙。
那人還要再說話,身後忽然湧來嚇人的強壓,下一瞬,樹蝰的蛇尾狠狠甩了過來。
金錢豹尖嘯著噗地一下消失了,那人縮著肩膀,目瞪口呆地看著緩步走過來的周沙。蛇尾沒有擊打他,而是柔和地在他腦袋上拍了拍。
“打不打?”周沙從隨身的小包裏掏出手機,“出去啊,外麵有場地。”
她語氣很平常,就像在問他吃不吃飯一樣。
那人不敢回應了,轉身快步離開。
“從高中開始,連續……”周沙豎起手指算了算,沒算清楚,“總之每一年都是我的手下敗將。也是他倒黴,抽簽的時候,分組的第一個對手總是抽到我。”
章曉驚魂甫定,滿頭是冷汗。他的手還死死掐著高穹的胳膊,高穹都覺得疼了:“好了,可以放開了。我沒讓它跑出來。”
章曉收回了手,臉還是白的。
他抓住高穹,並不是害怕或想祈求保護。他是在提醒高穹,千萬千萬不要把自己的恐狼釋放出來。嚴謹的思慮給兩人提了一個醒:在文管委裏還好,大家擅長裝糊塗,就算知道高穹這頭狼不尋常也不會講出來,但在外人麵前就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