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1)(2 / 2)

由向導發起的維權和反歧視活動很快在各處舉辦,聲勢漸漸浩大。

這些事情章曉知道,但沒有很深的體會,那時候他甚至還沒有想過自己未來會從事怎樣的工作。在向導歧視還未平息的時候,另一種情況悄悄發生了:由於社會上需要哨兵的崗位在這麼多年的人才吸收之後漸漸呈現出飽和狀態,哨兵找工作越來越難。而因為向導的情緒和能力穩定性比哨兵更高,大量無法在特殊人才崗位就業的向導轉而尋求普通人才崗位,和普通人在職場上進行競爭。哨兵被自身條件限製,反倒成了“就業難”這個名詞的新生代言人。

於是哨兵麵臨了一個新的挑戰:在進入新崗位之前,他們都必須先進行一次激烈的競爭淘汰。

淘汰的規則十分簡單,絕大部分單位都是這樣做的:讓來應聘的哨兵和本單位原有的哨兵來一次實戰練習。

打得過,留下來。打不過,說拜拜。

高穹和周沙就是這樣打起來的。兩人用精神體進行戰鬥,戰鬥持續了半個小時,最後周沙的蛇咬了高穹的精神體一口,結束了。

“她那蛇很毒,特別毒,據說一點兒毒液就能毒死一百人。”高穹說,“我其實打得過,但沒提防被咬了一口,不行了。”

章曉想聽故事,結果高穹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句話,完畢。

他十分失望:“說詳細點兒唄?”

高穹看他:“我說詳細點兒,你能回去了麼?”

章曉:“……你精神體是啥玩意兒?”

高穹隻好繼續配合他的新話題:“你的精神體又是什麼?”

“我不知道。”章曉老實說,“我沒見過它。”

高穹愣了愣:“不可能。”

“真的。”章曉不願意把話題糾纏在自己身上,又回到了原先的問題,“你的精神體是什麼啊?”

他反複地問,高穹腦中突地一亮。

沒必要問章曉對什麼地方、什麼東西感興趣,章曉目前對他懷著最強烈的興趣。

高穹把章曉拉了起來。

“章曉,等回去之後,我請你去我家玩兒。”高穹低聲說,“就請你,別人都不要。”

章曉:“!”

他頓時就暈了,連忙確認:“你家在哪兒?”

“回去就告訴你。”高穹為了讓自己的話顯得更有說服力,又添了一句,“給你烤栗子吃,我有辦法,絕對不會炸。”

他話音剛落,立刻看到手上的陳氏儀有了變化。

墨字瞬間分散,又瞬間聚攏,新的時間和坐標出現在表盤上。

兩人周圍的溫度再次下降。

“進行空間遷躍的時候不能放開你的哨兵,必須和他連結在一起……”高穹抓緊時間提醒章曉,章曉抓住了他的手,“閉上眼睛,別看。”

章曉的手很熱,把人抱在懷裏的時候高穹摸到了他的頭發,軟的,涼的,很舒服。

細小的冰粒消失了,尖促的風聲漸漸遠去,兩人還未睜開眼睛,耳邊突然炸開了刺耳的警報聲。

高穹把章曉推開,章曉晃了一下,扶著身邊的東西站穩。手底下是黑色的鐵櫃子,抬頭再看,麵前是應長河和原一葦。

“主任……”章曉連忙堆起笑意,“好久不見。”

應長河按停報警器,他似乎連眉毛都稀疏了許多:“廢話少說!滾去我辦公室!”

高穹在一旁舉起手:“這次與我無關。”

應長河:“怎麼和你無關!你跟章曉說過空間遷躍的注意事項沒!”

高穹:“……行,又是我錯。”

“不過今天先批評章曉。”應長河看著章曉,“立刻,到我辦公室!”

章曉知錯,連連點頭,跟著應長河走出保護域時忽然想起高穹的話,連忙喊他:“高穹,你家在哪兒,我什麼時候去玩……高穹???”

高穹聽若不聞,從保管箱裏抓出自己手機,一溜煙兒跑了。

章曉:“……”

應長河:“你要到我家裏玩?可以啊。搞個新員工歡迎晚會……原一葦!你的抑製環呢!”

原一葦也立刻抄出自己手機,一溜煙兒跑了。

章曉一頭霧水:“高穹住在你家?”

“我是他監護人,他不住我家住哪兒,你以為他有自己的家?他比你還窮。”應長河說,“正好,我也得跟你說說你監護人的事情。”

“他們怎麼了?”章曉嚇了一大跳。

“監護人那裏不能填你爸媽的名字。”應長河說,“章曉,精神病人不能成為你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