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曉緊張極了,可惜因為抑製劑的作用,他表麵上沒有一點兒波瀾。他把指頭上的口令卡按上去,指紋和瞳孔識別後,保護域打開了。
“陳氏儀的原型機隻有一台,是陳宜以前用的。”高穹打開黑鐵櫃的抽屜,取出一個陳氏儀遞給章曉,“這個是你的了。”
章曉顧不上想入非非了,連忙拿過來細看。
他這台原型機跟之前看到的有些不同,表帶是光滑的金屬,表盤上除了經緯度和時間的標示之外,邊緣還有一個小小的旋鈕。這和機械式手表太像了,他忍不住捏著那小小的旋鈕轉了一下。
“哢”的一聲輕響,表盤上所有的數字都變了。
1756年,以及一串章曉熟悉的數字:那是文管委的經緯度。
他吃驚地意識到,自己現在看到的是原一葦那台陳氏儀的數據。
“原型機可以監控其餘幾個陳氏儀的數據,包括經緯度和時間。”高穹在一旁給他說明,“用這個旋鈕來選擇監控的對象。陳宜以前用的時候很順手,不需要手動調節,數據可以自如變化。但我們不是他,所以誰都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陳氏儀不是隻有一台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個?原型機又是怎麼回事?”章曉問。
高穹方才一口氣說了很多個字,有些疲倦似的晃晃腦袋,打了個嗬欠。
“陳氏儀是陳正和做的,但他完成陳氏儀之後就病倒了,這台原型機是他的手筆,其餘的陳氏儀全都參考原型機製造,是團隊裏的其他人完成的。”
原型機一般采用最好的材料和工藝來製作,它的一個重要作用是在試用過程中發現不足,並在之後的量產中進行改進,因而量產機會比原型機的成本更低,功能也更完善。但另一方麵,原型機因為本身的成本極其昂貴,並且功能繁複多樣,量產機型在兼顧實用性和造價成本方麵會做出多種取舍,因此也有部分原型機原本的功能會比後麵的量產機型多,並且也更好用。
按照高穹的說法,陳氏儀顯然是後者。
章曉還記得陳氏儀和陳正和團隊之後的故事。
陳正和研發陳氏儀的時候年事已高。陳氏儀的成功讓他獲得了無數獎項,但他纏綿病榻,幾年之後就去世了。
主心骨離世之後,他的團隊仍舊存在了一段時間。但由於失去了陳正和,團隊無法維持下去,最終走向了解散。
“其餘的陳氏儀就是在解散之前完成的。”高穹拿起自己的陳氏儀戴上,“陳正和和他的團隊背後的故事很有趣。你想看的話可以問應長河要他的終端機密碼。”
章曉目瞪口呆:“問……問應主任要密碼?”
高穹臉色平靜,點點頭:“對。他很喜歡你,說不定你能拿得到。”
章曉想了想:“我拿到之後,告訴你,對吧?”
高穹歪著腦袋,眉毛一挑:“我當然不介意你這樣做。”
章曉:“你這人……”
他認出來了,高穹手腕上戴著的陳氏儀就是那天自己偷窺他時他戴在手上的玩意兒。而文管委的員工守則、紀律規範和保密條款都明確規定,陳氏儀絕對不允許帶出保護域。
原一葦說的沒錯,真是無組織無紀律。章曉忍不住猜測高穹要看應長河終端機,而且還將陳氏儀帶到外麵去的原因。高穹又打了個嗬欠,章曉拒絕幫他問密碼之後,他看向章曉的目光很明顯地帶著不耐煩。
為了維持這珍貴的獨處時間,章曉開始找問題問他:“原一葦說你們平時的工作內容是尋找失落的文物,怎麼找?”
“用這玩意兒,回到過去,然後找。”高穹說。
章曉等待了片刻,高穹一言不發。
“……就這樣???”章曉有些吃驚了,“這麼簡單就介紹完了?”
“嗯。”高穹冷淡地說,“說那麼多沒用,你跟著出一次外勤就曉得了。”
眼看談話就要中斷,章曉連忙拎起手裏的陳氏儀問:“原型機好像沒有壞?”
高穹:“原型機是正常的,但是除了陳宜之外沒人能用。”
章曉奇道:“為什麼?”
高穹抬抬下巴:“你戴上去試試。”
章曉把原型機放在手腕上,隨即感到皮膚上一疼:表盤下方似乎有銳物刺破了他的手腕。
他還沒說出一個字,大量的數字和信息便隨著細微的疼痛,瘋狂地湧入了他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