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想了想,拿起那壺白玉酒壺,滿滿地斟了一杯酒,遞給南宮流雲,“喝了這杯酒,前塵舊怨一筆勾銷!來吧。”
南宮流雲勾起一抹魅惑至極的邪笑,就著蘇落的手,一口將那酒吸入紅唇中。隻是,他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一直灼灼地凝視著蘇落。他的唇角滑落一滴鮮紅的酒液,有一種妖冶魅惑的嗜血陰寒。
被如狼般狂野的目光盯著,蘇落心中暗叫不好。她轉身欲退,誰知南宮流雲已經單手覆蓋她的後腦勺,定住她的身形,而後,濃重的陰影覆蓋而來。
他的手臂如鐵鉗,牢牢禁錮住蘇落,令她無法動彈。
“放開……唔……”蘇落剛張口,一口濃鬱的烈酒就被灌了進去,鮮紅的酒順著嘴角滴滴滑落。
南宮流雲渾身散發著磅礴氣勢,任憑蘇落如何使力,他依舊紋絲未動。狂熱的吻,鋪天蓋地,強勢而霸道。蘇落腦中一片空白,刹那間迷失了自己。
逼蘇落咽下那口酒,南宮流雲近乎溫柔纏綿地在她唇畔輾轉流連。輕柔的吻,如羽毛般劃過。舌尖的熾熱滾燙,將她嘴角的紅色印記吸吮幹淨。兩張絕美的臉近得彼此能感覺到熾熱的氣息。
四周寂靜無聲,隻有龍鱗馬疾速奔跑帶起的凜冽風聲。
南宮流雲憐惜地捧著眼前的巴掌小臉,細細地端詳著,眼眸如黑曜石般閃耀著迷離的光。這般親近,讓蘇落很不自在,會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的背叛。
蘇落偏過頭,壓著胸口劇烈的起伏,緩緩調節過激的情緒。
南宮流雲卻不放過她,白皙潤澤的手指扣住她光潔尖細的下頜,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一字一頓地問:“很討厭我嗎?”他的視線一直牢牢鎖定在她臉上,所以沒有錯過剛才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厭惡,以及委屈。
氣氛陡然間降至冰點。蘇落緩緩推開他,目光透過撩開的窗簾,望向渺遠的天空。
“真的很討厭嗎?”南宮流雲在她身後執著地問。
很討厭嗎?蘇落捫心自問,自從在這個世界蘇醒,南宮流雲對她的幫助無疑是巨大的,雖然他有時候喜歡上下其手,但他對自己並沒有惡意。但是,又怎麼可能跟他講述上輩子的事?那件事,那個人,她真的不想再提起。
蘇落臉上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淡淡地說:“我的傷心與你無關,別問了。”
沒想到這句話卻像導火線,一下子點燃了南宮流雲的怒火。他一把拉住蘇落,動作蠻橫,攫住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惡狠狠地質問:“你的傷心與我無關,那與誰有關?”
剛才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傷感,他似懂非懂,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對他南宮流雲來說,那絕對不是好事。
蘇落的傲氣被激起,她倔強地迎上他的視線,“南宮流雲,你是我的誰?你管得未免也太寬了吧?”
南宮流雲不怒反笑,一雙漂亮的星眸冷如寒冰,扣住她的下頜,一字一頓地宣誓:“你是本王的妻,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答應了嗎?”蘇落細眉挑起,長發迎風飄揚,臉上淡淡地微笑著,眼神無波無瀾,不喜不悲,但是眼眸深處卻深邃得可怕。
南宮流雲一怔,隨後,他幽深的眸子浮起一抹淡笑,紅唇散發出瑩潤的光澤,嘴角邪佞地勾起,強勢而自信地說:“你蘇落這輩子必須是我南宮流雲的妻!”一雙明亮得像黑曜石般的眼眸,閃著睥睨萬物的神采,透出高貴不可一世的霸道和傲氣。
“那就走著瞧吧,看這條路走到底,究竟會如何吧。”蘇落粉紅色的唇有些淡薄地上揚。
不愧是龍鱗馬,一路神行,原本十日的路程愣是在兩天之內就到達了。
落日山脈是東陵國最大的魔獸森林,它坐落在東陵國西北部,其覆蓋麵積大約有一個行省的範圍。裏麵經過千萬年的滋養,古木繁茂參天,魔獸橫行無忌,非武者決計不敢入內。
不過落日山脈卻不孤寂,因為總有武者進入裏麵,或是修行曆練,或是狩獵魔獸,或是找尋草藥。
奢侈華麗的馬車緩緩停下,停在落日山脈北邊的小鎮,橋頭鎮。
一般進入落日山脈的人都會在橋頭鎮歇息一晚,做好進入落日山脈的補給。
“多吃些青菜,到了裏麵就隻有烤肉了。”包廂裏,南宮流雲夾了一筷子菜到蘇落碗裏,笑容絢爛。
兩天前的爭執對於他來說,仿佛風一吹就沒了,過後他依舊是該如何還是如何,倒弄得蘇落也板不起臉來。
蘇落看了他一眼,說:“你也吃。”
“你夾給我,我就吃。”南宮流雲湊近她,一臉賴皮的笑。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鬧,其中還伴隨著小女孩驚慌失措的哭喊聲。
蘇落從窗口朝下望去。一樓大堂裏正在上演一場爭執。
隻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哭得很慘,而旁邊,她那位胡須皆白的爺爺正被人揪住衣領,高高提起。
“你們放開我爺爺,你們快放開我爺爺,爺爺快要被你們掐死了……嗚嗚……”小姑娘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掐住老爺子的是一位紈絝公子,一身錦衣華服,隻可惜長得尖嘴猴腮。他拖著尾音,慢條斯理地冷笑,一臉的陰狠凶相,“死老頭,你看清楚了沒,我們這盤菜裏有蒼蠅,你說該怎麼辦?”
那被掐住的老人家已經是七八十歲的年紀,白發如霜,滿臉的皺紋,眼皮耷拉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他顫顫巍巍地祈求道:“幾位爺,我們店裏一向幹淨,怎麼會有蒼蠅呢?這、這一定是哪裏弄錯了啊。”
“弄錯了?這難道不是蒼蠅?你說吧,現在該怎麼處理。”那紈絝公子一腳踏在長凳上,一手揪住老漢的衣領。他的身後有一排打手,個個龍精虎猛,目光圓瞪,甚是威武。
“這些菜……就當小老兒免費贈予各位的,您覺得如何?”老漢臉上說不出的淒楚。
“免費贈予?你什麼意思?當我們吃白食的?”那紈絝公子很不滿,“你看清楚了,是你們家的菜裏有蒼蠅。喏,看到了嗎?”他提著老人家的腦袋按到桌上,幾乎將他整張臉都埋進菜裏。
老人家滿眼淒苦,“是是是,幾位爺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紈絝公子冷笑數聲,“這可不是我們故意訛詐,是你們的吃食出了問題,看在你拿出五十兩銀子的分上,這件事就此揭過吧。”
“五十兩?”老人家滿臉震驚,幾乎難以置信。
“怎麼,拿不出來?”紈絝公子獰笑著斜睨他。
老人家哭喪著臉,“趙公子,求求您高抬貴手啊,這五十兩就算您賣了我們祖孫倆也是沒有的啊。”
“沒有?嘿嘿……”那趙公子一隻大掌摸向那姑娘的臉,“這丫頭長得不錯,白白嫩嫩的,再長大點想必不得了。既如此,那就將這小丫頭抵了五十兩吧,看你這麼窮,我們就吃點虧算了。”趙公子占了便宜還賣乖,一再強調他的寬容仁慈。
蘇落目光森冷,看老人家的神色以及周圍人的反應,這位趙公子應該是當地一霸,背後勢力驚人吧。蘇落細眉微蹙,卻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助。
此時,大堂角落忽然傳出來一聲嬌喝。
“你們這些無恥之輩,專門欺淩弱小,強搶民女,當真是可惡至極!”隨著話音剛落,一道纖瘦的身影站出來。一位妙齡少女手中握著一柄軟劍,劍身寒光閃閃,發出絲絲冷肅殺氣。
這位姑娘年約十五六歲,上身藍色翠煙衫,下擺是淺藍色的散花水霧百褶裙,膚如凝脂,小臉雪白中透著粉紅,帶點嬰兒肥,襯著一對如豆粒大的酒窩,看起來清新可人。在她身後那張桌上,坐了五六個同齡的少男少女,看起來倒像是學院裏組團出來曆練的。
蘇落覺得眼前這位小姑娘有幾分熟悉,應該是姓柳。她似乎和蘇溪玩得極好,以前還和蘇溪合夥害過她來著。
蘇落單手支著下頜,饒有興致地看著下方上演的戲劇。她倒是沒想到,這位同蘇溪一樣性格的柳姑娘會在這兒演上一出救人的好戲。
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趙公子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這姑娘,“喲,小美人兒,你這是要投懷送抱呢?”
“無恥!”柳姑娘一柄長劍就刺過去。
趙公子的神情很快就僵住了,臉上浮現認真的神色。兩人交纏打鬥著,不分上下。
即使下麵再熱鬧,南宮流雲的視線仍一直鎖定蘇落,笑吟吟道:“你瞧,現在風頭被人搶去了。”他看出蘇落對那祖孫倆的同情,所以語帶調侃。
“南宮流雲,在你眼裏我就一蠢貨?”蘇落沒好氣地翻白眼。
“怎麼說?”南宮流雲一雙明亮璀璨如鑽石的深眸凝視著蘇落。
“那位趙公子一看就是地頭蛇,那位柳姑娘能救一次,還能救兩次、三次?保不準她這前頭一走,人家就帶人過來將這酒樓給拆了。這不叫救人,而是害人。”蘇落美目流轉,神情淡漠,嘴角勾出一抹清冷的弧度。頓了頓,她又冷笑道:“更何況,看她現在這表現,不給那對祖孫惹麻煩就不錯了。”
南宮流雲笑看著蘇落,眼底閃過一抹欣賞的神采。他的落丫頭一定不知道,她侃侃而談的樣子是怎樣的光彩照人、豔光四射。也隻有聰明如她,才會在救人的時候考慮諸多問題,真正做到幫人解決麻煩,而不是帶來更大的麻煩。
兩人的對話還未完,下麵忽然形勢逆轉。那位柳姑娘眼見著久攻不下,趙公子又處處揩油,一怒之下,另一隻手單掌化成弧形,一道箭雨鋪天蓋地朝那趙公子身上襲去。很顯然,這柳姑娘除了是武者之外,還是水係法師。
近距離的打鬥,又沒有設防,那七支水箭猶如利劍般刺入趙公子全身各處。趙公子一臉的難以置信,倒在地上時還死不瞑目。柳姑娘愉悅地朝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繼而得意揚揚地走回她的隊伍中。
“公子!”趙公子身後的那排保鏢眼見自家公子被殺死,一個個眥目欲裂,手暴青筋,全都不要命地朝柳姑娘撲去,誓死要斬她於刀下,為自家公子報仇。
然而,柳姑娘身邊的那幾位同窗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全都是帝國最高法師學院的資優生,都是傳說中的天才。
於是,一場混戰即將展開。
酒樓的主人,也就是那對祖孫倆,兩個人看到趙公子倒下去時,眼底全是驚恐和絕望。此時,酒樓的大門已經被人關上,大堂裏的客人見勢頭不對,一個個全都往樓上跑去。
他們全都聚集在二樓的樓梯口,知道趙公子家世的幾位直道晦氣,一臉的倒黴相。但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趙公子家世的,其中一個就問了。
那位知道真相的中年漢子一臉的苦笑,“這次可算倒黴透了。你們外鄉人不知道,趙公子是當地郡守的兒子,唯一的兒子,沒想到就這樣死了。”
有人插話道:“不過是郡守的兒子罷了,很了不起嗎?”
東陵國分為三十六郡,這位郡守就是其中一位。
中年漢子苦笑連連,“這裏是落日山脈邊陲郡縣,能在這裏做郡守的,會是普通的酒囊飯袋嗎?這位郡守大人武功深不可測,據說至少在五階呢。”
“五階……”旁人頓時啞然了。五階,整個東陵國能找出幾個五階強者來?就連護國大將軍蘇子安,他也才是五階啊。
“唉,那位姑娘也真是,救人就救人吧,怎麼將趙公子殺死了呢?”
“這樣的敗類不殺,難道留在世上危害鄉鄰不成?”
“那也可以暗地裏殺啊,現在牽連上王老伯和他孫女,趙郡守又是最為護短,這叫他們祖孫倆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啊?這是在救人還是害人啊?”
“就是啊,那姑娘看著漂亮又聰明,怎麼行事這麼魯莽?他們倒好,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卻叫人家祖孫倆怎麼活啊?”
而此時,大家口中的那對祖孫正抱頭痛哭,滿臉的痛苦和絕望。
蘇落眼眸清冷,幽幽歎了口氣,“我這張烏鴉嘴,全給說中了……”
南宮流雲揉揉她腦袋,一雙深邃漂亮的眼睛慵懶地看著下麵打鬥拚命的人,轉回視線,鳳眸微眯,一臉滿足的笑,“我的落丫頭這麼聰明,這可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蘇落仰著巴掌大的白嫩小臉,一雙美眸水靈動人。
“不好騙啊。”南宮流雲纖細白潤的食指刮向她的瓊鼻。
若是別的姑娘,他南宮流雲想要多少有多少,勾勾手指頭就有無數的姑娘自動送上門。唯有這丫頭,坑蒙拐騙,全都不上當。不過這樣更好,更激起一定要追到她的決心。
蘇落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說實話,南宮流雲長得非常養眼。明眸皓齒,還有那渾然天成的慵懶邪魅,顯得風姿卓絕,瑰姿豔逸。
“好好看戲吧,別亂走神。”蘇落有些逃避地瞪他一眼,偏過臉去,所以她沒看到南宮流雲臉上的一抹苦笑。
此時,大堂中的打鬥經過了白熱化,現在已經到了尾聲。
會選擇去做保鏢的,一般武功都不會高到哪裏去,所以這就注定了趙家的敗局。雖然他們人多勢眾,一擁而上,但那又怎敵得過帝國學院出來曆練的那幾位小天才?
很快,趙家的保鏢就已經全都身首異處,死得不能再死了。大堂中血流成河,淩亂地倒著十幾具屍體,看起來慘不忍睹。
柳姑娘跑過來,拉起哭得不能自已的祖孫倆,麵帶興奮地說:“放心吧,往後再沒人敢欺負你們了。快別跪著了,起來起來。”她一邊施恩,一邊還不忘朝蘇落所在的二樓瞄來。
她的神色被蘇落看了個正著,不過蘇落什麼都沒說,隻用餘光瞥了南宮流雲一眼。看來,又是南宮流雲這妖孽惹出來的禍。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有時候精準得可怕。
柳姑娘見祖孫倆依舊呆呆地跪在原地,神情麻木,不由得跺腳,“說了不要跪著了,除暴安良是我們武者的責任,你們不用這麼感激我的。”
“撲哧——”蘇落沒忍住,一口水噴出來。敢情這位柳姑娘還以為人家跪著不起來是因為太過感激她的緣故呢,當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了。
“誰?”柳姑娘耳尖,聽到嘲笑聲,噔噔噔地跑上來,直接鎖定蘇落,“剛才是你在笑我?”
然而,等她看到蘇落的臉時,眼睛睜得很大,似乎非常吃驚。
“你、你是……”柳姑娘簡直難以置信。
“我認識你嗎?”蘇落很無辜地眨眼,清麗的美眸中似乎有一絲茫然。
柳姑娘看著眼前的蘇落,隻見她一襲白色拖地煙紗,麵上不施粉黛,如春暉朝露,清新淡雅。不、不會!這個人絕對不會是蘇溪那個草包廢柴四姐,一定是人有相似。再說,就憑蘇落那個白癡,她怎麼可能有資格坐在晉王殿下身邊?
是的,其實柳姑娘看到門口的龍鱗馬時就認出了完美絕倫的晉王殿下,為了給晉王殿下留下完美的印象,她才會一反常態,出手幫那對祖孫。她相信,晉王殿下一定會對這樣的她心生好感,然後……她再假裝不經意地碰到晉王殿下,相信就能憑此接近心中的男神了。也因此,當蘇落發出嗤笑聲時,她才會抓住機會,直接朝二樓飛奔而來。
柳姑娘此時已經將蘇落丟到一旁,明麗的小臉散發出瑩瑩光芒,略帶羞澀地凝望著南宮流雲,“晉王殿下,您也去落日山脈嗎?”
南宮流雲一襲青色錦袍,袍子上繡著金鵬展翅,蔥白的手優雅地晃著玉瓷酒杯,時不時輕抿一口,神態怡然自得,似乎眼前完全沒有柳姑娘這個人。
“晉王殿下,您、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若華啊,柳若華,在帝國高級學院的時候,您還曾指點過我修煉……”柳若華見南宮流雲冷然無視的態度,她也沒有氣餒,急急地說。
南宮流雲鳳眸微眯,淡淡掃她一眼,雖然在笑,但表情顯得淡漠無比,半晌才冷聲道:“說完了?”
柳若華緊張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觀察南宮流雲的神色。
用蘇溪的話來說,晉王殿下就是九重宮闕的神祇,隻看一眼都是對他的褻瀆,現在能麵對麵站在他麵前,柳若華覺得好緊張,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南宮流雲勾起唇角,眼裏明明在笑,瞳眸卻冰冷而淡漠,帶了一絲不耐的語氣,“那就滾吧。”他吝嗇得一個多餘的字都不給。
柳若華的臉唰一下就紅了,她訥訥地站著,不知道該如何做。
難得能接近晉王殿下,她怎麼可能如此輕易放過?下一次,誰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柳若華握拳,暗暗給自己鼓氣,僵硬的臉上擠出一抹燦爛明媚的笑容,“晉王殿下,您這是也打算去落日山脈嗎?我們隊伍也是,不如我們一起……”
南宮流雲蔥白如羊脂玉的手把玩著紅寶石扳指,聞言,抬眸淡淡地瞥她一眼。這一眼,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宛若利劍般殺氣凜然。
柳若華心髒猛然一縮,沉悶得猶如被巨石堵住,未說完的話直接咽進肚子裏,再也不敢吐露半句。她蒼白著臉,隻覺得臉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流淌。
南宮流雲回眸望向蘇落,笑容絢爛而妖嬈,他蔥白如玉的手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蘇落碗裏,殷勤討好地笑,“怎麼隻顧著看戲,再吃一根青菜,乖。”
蘇落很想翻白眼。她好想問,親愛的晉王殿下,您這是在給我拉仇恨嗎?沒看到對麵那姑娘一雙手青筋暴起,恨不得將我掐死?
但蘇落不愧是蘇落,在柳若華嫉妒如利劍般的目光下,很淡定地夾起那根青菜,慢悠悠地啃著,仿佛那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肴。
南宮流雲見她沒拒絕,臉上樂開了花,又親手給她舀了一碗野山菌王湯,討好地笑著,“來,將這碗湯也喝了,可口又滋補,很是不錯。”
對麵如一根木樁般杵著的柳若華簡直難以置信,驚詫得幾乎掉了下巴。她甚至想揉揉眼睛,看清楚眼前這完美如神祇卻笑得一臉傻樣的男子,真的是傳說中那位冷酷絕殺有著深度潔癖的晉王殿下嗎?一定是哪裏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