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A team明亮的燈光下,耀眼著淩佳顏跟高7cm的皮鞋。
“妖女,我想問個專業性的問題,那個,指紋通過外力手段可以改變嗎?”
淩佳顏清泠的氣質給初冬的室內平添了一絲寒意:
“在國外的確有刻意除去或改變指紋來逃避追責的案例,但這樣付出的代價太大。要磨滅指紋很不容易,而改變一個人的固有指紋成別的紋樣就更難。對於普通人,即使十指因為意外而損毀,再重生後,指紋跟原來的也是一樣的。所以我給你的答案是,可能,但很難。不過有一個方法可以做到用一個人的手指按壓出另一個人指紋的效果,就是指模。根據某個人的指紋製作仿真指模,套在另一個人指頭上。至於這種技術上全無難度的手段在你們要調查的案件中能否掩人耳目地做到,就需要你們自己查證了。”
何禮賢定定地望著她冰霜似的神色,暗自將剛才想說的話咽進了腹中,動作明顯地吞一口唾液。
李柏翹企圖緩和這繃緊的氛圍,於是笑著問:“指紋能反應出主人的人種嗎?”
淩佳顏轉頭看他,沒有笑:“指紋能反應出一個人的健康狀況,也可以做一個人的性格分析的參考。”
李柏翹聞言低首:“好了,我沒問題了。”
淩佳顏捋了捋額邊一縷垂下的劉海,幹脆地說:“詳細的解釋我已經寫在鑒證報告裏了,紙質版在這裏,電子版請去群裏收。我先走了。”
“麻煩你了。”許文詩與程小雨齊聲感謝,帶著慣常的微笑目送她離去。
高跟鞋踩在地板的聲音由近而遠,何禮賢風一般蹦向入口,“啪”地關上了門。
轉身時,組員們已經就坐,等待開會。
韋世樂自在地靠上椅背,輕緩轉動著方向:“有什麼想說的,隨便說。”
程小雨把剛送來的報告翻得嘩啦作響:“如果是租客帶著他人的指模按手印,這麼明顯的做法房主在現場不可能看不到,否則就不會簽訂這份合同了。但要說租客為了殺傅晚晨就大費周章改變指紋,他又不是國際要案的慣犯,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最可能的原因是那個人不是香港籍,有可能是境外人士。”
鍾立文飛速地滑動、點擊著Pad屏幕,以便在最短時間內調取文件。許文詩眉目溫和地望著他的動作,語氣輕柔地說:“富秀樓前台的看門人沒有提到租客是外國人或者少數民族,所以證明他至少是一個長相不太出格的黃種人。”
李柏翹思索了一陣,發言道:“也有可能他在07年以前就出境了,回來後用的有效證件是護照或者通行證。”
鍾立文捏著下頷,神色凝重:“我認為柏翹說的可能性最大。”
“OK。”韋世樂牽引著話題,“再來看看傅晚晨這邊。傅家明確表示傅晚晨沒有其他姐妹,Doc.高也相信莫敏兒應該為她母親親生。”
盧天恒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滑動放大了屏幕上鑒證報告裏的文字:“可是為什麼,兩個毫無關係家庭的女兒,DNA測試結果竟然是孖妹?這真不科學。”
“難道是……”李柏翹與鍾立文異口同聲地說道,“傅晚晨的媽媽出軌?”
然後他們的腦袋便分別遭到盧天恒與韋世樂的兩記拳頭:“請不要那麼心理陰暗。”
許文詩伸手揉了揉鍾立文的頭發,眉眼溫和地順毛。
何禮賢眄睨他一眼,冷冷地發話道:“說錯話的人沒有資格被安慰。”
李柏翹望著自家好兄弟,無聲地笑了笑,心道:快點到收工時間吧,我要回去做飯。
沒有比較就沒有鑒別。或許很多時候,人要受到身邊事物的刺激,才會調動內心最真實的情感,意識到對自己重要的人。
許文詩安慰罷男友便低頭思考案情,片刻後驟然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禁抿了抿嘴唇,眸中染了些奇怪的情緒。她開口,帶著略沉的語氣:“傅晚晨的身世信息來自她的爸爸,出錯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莫敏兒這邊,所有的消息都是高醫生和其他同輩提供的,而這些人所知,也都來自於莫敏兒生前對他們的所說。有沒有可能,莫敏兒其實是抱來的,她自己卻不知道?”
不待她尾音散去,鍾立文和程小雨便一左一右地伸出手,分別握住了她的雙手。
事實證明,在對待關心人的問題上,沒有過分親密關係的人,也能表現出過人的默契。
關心,並不總是會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