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確定性,都將成為進一步調查的難點。
程小雨靈活地在文檔裏標上注釋,聽見韋世樂開辟出另一條途徑:“我們再來看看傅晚晨失蹤前所居住的環境,大廈街社區。傅家住在富碧樓,附近有永和樓、富靜樓、富逸樓、富秀樓、富雅樓和宏華大廈,再往前就是體育館。從大廈街區到城門穀公園南園,最短的路線是沿著青山公路轉入惠荃路,往東北走,不過主要都是車行大道。”
“對喔。”程小雨雙眸中亮起星芒,“如果傅晚晨在爬下窗子以後就打算立即想辦法聯係其他人,由於她沒有車鑰匙,隻能徒步。這樣的話,應該不會選擇車行路線,又危險又不方便。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逃走的,是在傅榮昌剛離家時,還是過了一段時間?”
她的敘述將問題拋給了到過現場調查的兩位小情侶。
鍾立文歎了一口氣,道:“我和詩詩中午去那邊問過了,附近民宅和商場的保安都表示沒有印象在18號白天見過死者;我們還問了一些附近的居民,也毫無所獲。傅晚晨在周圍鄰裏間人際關係還算好,所以認識她的人並不少,富碧樓周圍大多為民居,那天是工作日,7點半左右街區的人應該開始多起來,迎來上班早高峰。但是很奇怪,居然沒有人注意到她。”
他用手背撐住下頷,約略思索一小陣,不太確定地得出結論:“可能她是在9點以後、上班人流高峰過了才逃走的吧。”
許文詩卻並不太讚同他的觀點:“就算錯過了早高峰,白天也應該會有人看到,人來人往不刻意留意倒說得過去,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她有一丁點印象實在有些奇怪。難道她並不是直接從象山邨東路走向了公園方向,而是在別的路線上遇害?”
程小雨向前稍微傾了身子,思緒流轉:“徐力行家住九龍塘,公司在長沙灣,如果傅晚晨當時是想去找徐力行,無論是去他家還是公司,都應該南下,而不是北上。城門穀公園實在怎樣都不是合適的行走方向。”
韋世樂幹咳一聲,打斷了手下組員們熱烈的發言:“別忘了,屍體發現的地點並不是案發第一現場,所以並非是傅晚晨選擇了哪個方向行走,而是凶手選擇了那個地點棄屍。”
程小雨辯解道:“可是一般棄屍,如果不是專門趕遠路扔去荒郊野嶺以免掩人耳目,就會就近原則。城門穀公園人氣雖然比不過遊樂場,但也不差啊,凶手是在沒有遊客時棄屍的,公園晚上會鎖門,普通人是無法按照正常渠道進去的,所以他選擇在那裏棄屍應該不會是因為那裏常年荒僻偶然為之,而是早就入園等候人煙稀少的時刻再行動。那麼如果是後者……?”
李柏翹一直想開口,卻耐著性子等她。5秒之後程小雨卻不再有下文,他終於確定她的半句話已經說完了,於是發表見解:“不如試試分析法,從已有線索開始。”
鍾立文聞得他的話語,立即從平板電腦裏調出一個文件夾:“那,之前send給大家了一組圖,是在傅晚晨的臥室裏拍的,也就是目前我們所知的她失蹤前最後出現地點。大家可以看到小桌子台上麵有一團油漬,是之前傅傅榮昌擺放飯菜留下的,發現女兒失蹤後,因為有餿味,飯菜已經被收走了。其餘地方據傅榮昌說沒有整理過,完全保留了失蹤前的布局。”
許文詩滑動著屏幕,介紹道:“我和阿文看過,沒什麼特別,被子疊得好好的,看起來真是有心逃走了。櫃子裏的衣服少了幾件,棄屍現場卻沒有發現那些衣服,這點存疑。下麵幾張是站在她家樓下拍攝的靠窗一側大廈牆麵,你們看,雖然有下水道可以利用,但是離傅晚晨住的A棟5樓3單元有一段距離,如果沒有合適的工具,一個從沒受過專業訓練的女性,是不可能從窗戶爬的到樓下的。”
她點開其中一張圖,兩指外移地放大,接下去說:“仔細查看傅晚晨房間外的下水道部分,似乎沒有被人攀爬過的痕跡。”
韋世樂靈光閃現,麵上一縷笑容一閃而過:“無視頻無真相。要確定她究竟是什麼時候逃走的、從什麼路線逃走的,不會撒謊的證據,遠比口供這類可能因為記憶偏差而發生謬誤的證據來得實在。”
鍾立文循意反問:“Happy sir,你是說監控?可是大廈街社區的居民樓都是陳年老樓,沒有安裝CCTV(監控攝像頭)的喔。”
許文詩卻找到了切入點:“可以調取富碧樓背麵那條巷子附近的天網。”
“對。”韋世樂甩出讚賞地一句之後,轉了話題,“身份證那邊有什麼發現?”
盧天恒道:“注銷的那個身份證在3年間從來沒有任何係統存檔的使用記錄,證明應該沒有被其他人利用過。凶手如果處心積慮存放一個注銷了的身份證三年之久,不是有特殊癖好就是這次犯案已經蓄謀已久吧。如果他早有預謀,我想我們大概可以推斷出他至少認識莫敏兒,而且很有可能也認識傅晚晨。我已經讓電台重新發一條消息,尋找在11月18日7點到11點見過死者的目擊人物,希望可以求得一點消息,另外我們下一步可以著手調查一下莫敏兒生前的人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