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就來。”
她轉身的瞬間,胸前的工作牌落入盧天恒眼簾,一瞬間的劃過,他卻清楚地抓住了姓名一欄的三個字:範子妤。
星星已經升上來,夜色漸濃。
“殷殷,殷殷!”
玉如萱焦急的聲音想起在急診室外的走廊盡頭。伴著細碎的腳步聲,她嬌小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裏,一靠近,便飛撲上來緊緊抱住了移動病床上的殷雨霽。
“殷殷,殷殷……出什麼事了?怎麼傷了?還要,他們說~~~你殺了人?”
“我沒事,不必擔心。”殷雨霽穩住她的身子,笑著寬慰道,“殺人的事純屬誤會一場,阿sir他們已經弄清楚了。”
護士小姐輕聲製止了這位高分貝喧嘩的訪客,告訴她有什麼事可以到病房裏再詳談,不要驚擾其餘病患。
紀婉香在喬偉健的控製下循步而至,將雙手藏在外衣下,望著眼前兩位好姊妹,眸中流露出無法言喻的哀傷。
“紀小姐。”程小雨有些不忍看到接下來的場景,那位原本積極活潑的女子,本就遭受了一連串打擊,如今,無論知道事情的真相與否,對她來說都何其殘忍。幸而,還有一位好姐妹真誠維護,待會兒接受真相時,或許不會太過難過。
紀婉香轉向幾位警員,麵上換了一副寵辱不驚的表情:“提拉米蘇小姐,慕斯先生,別來無恙。”
一直倚牆而立的韋世樂從雪白的壁麵直起身子,微微頷首應道:“紀小姐演技高超,讓我們十分佩服。”
相對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程小雨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走,開口的瞬間,麵上的驚訝顯露無疑:“難道,紀小姐一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我也是猜測,對案件情況如此關心的,若不是涉事人員,就是警方了。”紀婉香誠懇地解釋,“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彼此彼此。不過,論技藝,阿sir的功力可比我強多了,有他坐鎮,我在業界怕是永無出頭之日。”
聽著她玩笑的詞句,韋世樂語氣平和地糾正:“不,有一點我們真沒騙你,你做的點心都美味極了。”
“多謝誇獎,隻是很抱歉,將來不能再做給你們吃了。”紀婉香臉上帶著恍惚的微笑,心情卻並不輕鬆。
一側靠牆的李柏翹直起身子,有些不敢開口地、輕聲地向被送入病床的兩位姑娘道:“玉小姐,殷小姐,我想,有的事,你們應該知道。”
“柏翹!”許文詩初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我想……還是讓紀小姐自己告訴她們吧。”
鍾立文順著她的思路接了下去:“對,紀小姐應該給她們一個解釋,而頭兒呢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韋世樂挑了挑眉毛:“我不覺得我有任何隱瞞你們的地方,也不覺得有任何可以解釋的事項。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令故事越來越蒼白。”
鍾立文綻放一個誇張的笑容,咧開嘴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補充說明道:“我們隻是想聽聰明的頭兒你是怎樣看出這單case最大的玄機、發現紀婉香才是盛見明的,以便從中獲取寶貴的辦案經驗,用於將來的工作中。你應該也願意提點虛心好學的下屬,為今後提高整組人的辦案效率費一點點口舌吧?還有,小雨要寫最終結案報告,你總得給她一點素材吧。”
韋世樂遲遲沒有表態。他暗自斟酌了五分鍾時間,側頭向喬偉健請求說:“喬督察,請你解開紀小姐的手銬,讓她們姐妹仨敘敘舊吧。我們就不要打擾她們了,想聽我說故事的,去花園。”
這也算是對凶手最後的人文關懷。
喬偉健爽快地答應了,不帶一絲猶疑意:“沒問題,反正這是你們重案A team的case,我隻是友情幫忙而已。出了什麼意外,你自己背鍋就好,我就不奉陪了。”
程小雨從鼻孔裏呼出一口氣,在行事的精明方麵,喬偉健與韋世樂竟是不相上下,既肯在同事需要幫助時伸出援手,又會巧妙地逃避責任。
她在心裏無聲地說一句“自家頭兒自家疼”,而後提供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法:“你們跟Happy sir去花園吧,我留下來看犯人就好。也請樂於助人的喬督察幫我們看著另一個犯人。”
喬偉健搖搖頭。當眾人都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他卻出人意表地說:“你們都出去吧,我已經通知了附近巡邏的同僚們在外麵支援,以免犯人逃走。”
原來這位CIB的督察,到底也是善解人意、考慮周祥的。隻是,他愛擺人一道的習慣,也與韋世樂是那麼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