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冥器懲罰知不知(1 / 2)

窗簾隨著微動的清風旋開旋合,仿佛在配合李柏翹講述的故事裏,神秘的走向和不可解釋的結局。

程小雨已從恍惚的神情中清醒,卻並不打算買他的賬。她挪了挪椅子,背部脫離了木質靠墊,坐直的身姿,交叉鋪於辦公桌台麵的雙手,無不透析出將方才的言論視若無稽之談的內心。

果然,當她醞釀完畢情緒,便劈頭蓋臉地向他呼道:“哼,迷信!柏翹,想不到你作為一個警務人員,居然不是去搜尋更有事實依據的調查結果,而是相信當地人的胡言。”

李柏翹並不急著反駁,隻是故弄玄虛地說:“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混入直轄那個村寨的公安機關,借閱了關於這單case的備案卷宗。其實當時內地警察也不是沒做事,他們第一時間展開了偵查,還做了假體實驗,結果卻證明那個學者的確是自己跌落而不是被人推下山崖的。另外屍檢報告提到他體內沒有任何違禁藥品的成分,也就是說沒有吸粉,沒有吃錯藥,沒有吃帶有昏迷作用的感冒藥等藥品——啊,對了,在內地吸食大麻都是違法的呢。最後,他們把那單case定為意外。”

組員們聽罷描述,相互交換了眼神。光影明滅,給室內的懸疑氛圍更增添了幾分驚悚氣息。一絲詭秘暈開在空氣裏,微微加速的心跳,起伏在彼此之間。

李柏翹側目而視,忽地把嘴角向上翹起,語氣已全然換了一種情緒:“差點忘了,給你們帶了手信(禮物)回來。”

“手信?”何禮賢準確地抓住了關鍵字,兩眼放光地升了音調。

“臭小子,有手信也不快點拿出來!”鍾立文拍著李柏翹的肩,“不滿意我們不收的啊。”

李柏翹在眾人期待的目光裏翻開了隨身帶的包,淡定地掏出幾件物品,依次放於桌上:“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是一堆長腰暮鼓。從造型到體積,皆與A team正在偵破的案件中的證物所視無差。

“啊啋,你是癡線了?還是癡線了?還是癡線了?”

“好心你,想死就拿三尺白令勒死自己啦……不要來害我們……”

“青蛇竹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男人心!”

“我拒絕收貨,要收你自己帶回去玩個夠!”

…………

抱怨聲,吐槽聲,罵聲,一時間此起彼伏。

韋世樂饒有興趣地把玩著桌上的一堆批量生產的物件,好笑地說:“你剛剛講完那位盛姓學者因長腰暮鼓而意外身亡的故事,這個時候拿這麼多這玩意兒出來,不就是想報大家沒有思念你之仇?”

李柏翹隱約地臉紅起來,有一點被拆穿了陰謀的尷尬,隨即又口快地解釋:“各位不要誤會啊。按照S族的習俗,的確有非紅身人私自拿走長腰暮鼓會招致不詳之禍的說法。不過呢……”他拉長了字音,來顯示後麵的話鋒徒轉:“如果不是私自拿走,而是光明正大地‘請’回來,就完全沒問題啦。”

“說人話。”“請詳細解釋你的意思。”

程小雨與許文詩不約而同地開口,而後相互對視,一笑嫣然。

“其實,在S族,男子成為紅身人以後,就獲得了出師的資格,而沒有收徒弟的那些紅身人,叫做‘斷頭師’。隻要斷頭師為長腰暮鼓做過法式,就相當於給它們開了光,免卻了一切禍端,自然可以帶回家啦。”李柏翹解釋的時候,連頭發都仿佛在為自己的功績而微笑,“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們的法式大會,專門請一位德高望重的斷頭師把這些統統都開了光,才帶走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所以,現在李益達和後麵那位死者的死因相當清楚了啊。”

“是什麼?”鍾立文把脖子伸長,好奇寶寶上身。

“因為他們沒有開光啊!”李柏翹為自己的結論而得意。

“且……”

他再一次被集體鄙視了。

“喂。”挫敗感頓時席卷了這位麵容幹淨的見習督察。他覺得自己很不走運,在獨自一人奔忙了數日卻無人問津之後,他英明的形象在這群精英同事麵前,再次毀於一旦。

“其實,你們真的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嗎?”他開口,企圖挽回一點點尊嚴,“長老告訴我,雖然現在長腰暮鼓也作為旅遊紀念品出售,但畢竟不同於其他普通小商品,所以每一隻售出的長腰暮鼓,都是有記錄的,並且有對應的開光大師名錄。我查過,根本沒有李益達的記錄。也就是說,李益達那隻長腰暮鼓不是通過正常渠道得來的啦。至於另一個死者,我根本不知道,所以也就沒有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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