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尚堂出獄的時候,就剩下一把骨頭了。回到家裏又是宴醫吃藥。三十出頭的人,白頭發已經頂了半個腦袋。平尚堂想想這半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晚上就噩夢連連(其實他在牢房裏也沒受什麼苦,無非是受凍挨餓。沒跟平向熙一般悲慘)。
明睿跟著關二郎上了岸,到了一個叫潞州的地界。關二郎去辦事,關二郎隻說是公事,但是具體是什麼公事明睿不知道。明睿也不打算問,對自己無關的事情不知道也罷。
明睿閑暇之餘帶著夏瑤跟武星去街市上走動。明睿在街市上一路走過去,看得興趣濃濃。若是上輩子他肯定也不會在這街市上走。但是溫婉教導過他,說看著路邊的風景,可以讓身心放鬆下來。時間長了,明睿覺得,確實挺好的。
明睿走在路上,突然從他侍衛身邊過過的老人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著,說侍衛撞倒了他。
所有人刷刷地看著明睿一行人。其中不乏同情者,那眼神就能看出很多的問題。
明睿一笑,這是撞上碰瓷的人了。
果然,眨眼功夫一個年輕人走過來大聲叫囔著道:“你們撞了人還想走,有沒有王法?”
武星冷冷地說道:“你想要如何?”這麼拙劣的法子也敢拿出來叫囂。嫌自己死得不夠快了。
年輕人利索地說道:“我爹被你們撞了,自然是要看大夫,還要吃藥,養病……”
話還沒說完,明睿麵色和藹地看著他:“那你說要多少銀子。”
那年輕人以為明睿這個外鄉人想小事化了,再見著明睿身上的錦緞,絕對是有錢的公子哥:“我們也不要多,一千兩銀子就夠了。”
明睿覺得很好笑,一千兩,這是明晃晃的敲詐了:“若是不給呢?不給你當如何?”想從他手裏拿錢,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年輕人陡然變得很凶殘:“不給就把命留在這裏。”一招手,出來十幾個彪形大漢。個個都是肥頭豬耳,看著挺嚇人的
明睿這邊隻有六個人,對方有十二個人。自然底氣足足的。而且瞧著這架勢,怕是敲詐了不少的人了。
明睿嗬嗬一笑:“成,那就將你們的命留下在這裏。”明睿的話一摞,身邊的一個侍衛出手了。轉眼,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有翻白眼的,有哭爹叫娘的。鬼哭狼嚎嚇得周圍的人都躲了起來。
年輕人當下就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小爺饒命,小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明睿隻是笑,對著剛才出手的侍衛一個眼神。那侍衛得了命令,什麼廢話都不用說,直接將這個人去掉半條命。於是殺豬一般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連那個裝死的老頭,也被打得半條命都沒了。
巡查的捕快過來,見著這淒慘的場景不僅倒吸了一口氣。那去掉半條命的一群人見著捕快大聲地叫著,說著明睿一行人殺人了。
明睿似笑非笑的看著過來的捕快。
捕快見識不俗,見著明睿的氣勢,當下收斂聲息,不敢放肆:“請問公子是……”先禮後兵才是王道。弄清楚這些人的底細,再決定怎麼做。現在不能輕舉妄動。
明睿冷冷地說道:“我現在在驛站裏住。有事到驛站找我就是。”這一瞧就是地方惡霸,還敢欺到他頭上。沒弄死他們,隻要了他們半條命也是便宜了他們了。
捕快的鼻子是很靈的,雖然明睿沒有自報家門。但是能住驛站的可都不是等閑之輩。這些地方上的官員聽到驛站裏住的是虎威軍的頭頭,也是個正四品。以為是關二郎的兒子。虎威軍的頭領,又是個武將,地方上的官員誰會給這個麵子。敢到潞州撒野,那他們也不客氣。
捕快得了命令要來抓了傷人的侍衛。反倒是差點被侍衛給打了。好在沒打之前關二郎回來了。後麵的事就由關二郎去料理了。
若是關二郎,地方官員肯定不會賣他麵子。可明睿的身份特殊,這些人敢得罪關二郎,可不敢得罪明睿,得罪明睿可不就等於得罪溫婉郡主,證頭上的烏紗那絕對是保不住的,甚至還會牽連一家老小(溫婉還是很有煞氣)。於是,這件事不了了之,小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關二郎有些感歎,大公子這手段,也忒狠了。讓他以後悠著點。
明睿本分不在意地說道:“對待這樣的人,就該下狠手。隻要不鬧出人命出來就是了。”他讓侍衛出手,夏瑤姑姑都沒吭聲。那就是還沒過界限了。至於為什麼要去掉半條命,明睿也不想惹上人命官司。打一頓無所謂,打死人性質就不一樣了。
關二郎見著明睿說話這麼硬氣,也沒再說什麼。畢竟身份不一樣,明睿敢這麼囂張,那是他有這個底氣。而且一路走過來,關二郎也知道明睿不是一個蠻橫的主,也就不說了。
平尚堂回來以後整個人就頹廢了。才想著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功名被革除了,什麼都不是了。以前意氣風華不到三十的從二品的大員,都已經成為了夢。一個曾經站在雲端之上的人,再落入塵埃,這種痛苦,沒經曆過的人是無法理解的。